第五百三十二話 黑夜下的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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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話 黑夜下的宣洩
“碰上我這麼糟糕的人，你一定覺得很苦惱吧？”不抱絲毫的期望，貝芙琳下意識地梳理著頭髮，卻遲遲不願意正面看植野暗香。對於這個問題，植野暗香的回答異常直接，劈頭便是一句：“為什麼？”
兩人轉而驚奇的互相對視，都想要從對方的口中獲得答案，當然最先提問的貝芙琳非常負責任的提出：“這是必然的啊，像我這樣一開始在人面前放出海口，說些什麼振興家族的話，到頭來即便是魔法的資質都不具有，這樣的我...一定再被你默默鄙視的不是麼？”
經他這麼一提醒，植野暗香立刻轉動大腦會想起之前貝芙琳煞有介事的自我介紹，怎麼想都該是曾經魔法世家的成員，都應該擁有更加周密的計劃和有效的行動的。原來問題出在這裡，暗香想通後告訴貝芙琳：“誠然，如果你貿貿然的對我誇下海口，那隻能是剛愎自用和自不量力的體現，不過你並沒有讓我聽出來你的那份傲氣。擁有平常心的你和大家一樣需要學習和精進，沒理由僅僅因為你自身帶有的包袱而難為自己。”
暗香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足以讓一個失落的人迴轉的，就好比如久經沙場的戰將因為小事喪失行為能力終生時一樣。暗香雖然不知道怎麼正確判斷氛圍，但是卻知道哪些方面的話題應該閉口不提。竭力尋找貝芙琳成就的暗香雖然在貝芙琳自身的魔法天分方面一無所獲，但是緊接著她抓住了貝芙琳的手掌，看到袖口內沒來得及拿下來的拳套。
威武中不失迅捷的這副兵器擁有著格鬥家的意志，黑色的拳套尖端是鐵片，即便是暗香這樣遲鈍的角色都感覺出拳套本身強大的附魔。操縱附魔的兵器需要靈力，而且操縱了這類兵器後往往擁有更大的對魔抗性和傷害。能夠利用拳頭彌補魔法的不足，至今依然在戰鬥不正是最好的說服麼？
“對，至少你還有這個，這拳套包含著你全部的勇氣和奮鬥。”暗香放開手掌。任由貝芙琳無力地下垂，完全沒有注意他的神色而站起身“我想啊，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不同和相性，即便是貧乏於魔法的人。也會在不輸於旁人的方面有所作為。你說是不是...”
興奮的沉醉於自己的勸慰，暗香小步走出幾步，轉身回頭卻看見貝芙琳無神的雙眼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原本有說有笑的活潑的嘴脣變得醬紫，他在流血。這立刻觸動了暗香的神經，黑色的夜幕下其實早該知道，但是暗香卻自發地忽略了對方的傷勢，剛才那個浮游一樣的東西明明割傷了貝芙琳的後背。
片刻之後，失去的血液更大程度的讓貝芙琳失去控制力，他的身體像是散了架的塔樓緩緩地想著座椅的側邊歪去。在他倒向地面之前。暗香三步並做兩步迅捷地攔住他的身體，比想象中的輕，然而這份危機意識和內疚卻遠遠地感覺到重。
幸好，當植野暗香出門的時候，候存欣與她打過照面。而今發生了靈壓衝撞之後的十分鐘，候存欣便火急火燎的抵達附近。看到暗香和貝芙琳以及另一邊昏迷的別班女子，候存欣立刻利用課堂上教授的學院內通訊聯絡護衛。
在那之前，候存欣和暗香合計著，便匆匆分成兩邊將貝芙琳和落難的女子背到附近路邊。又過了十多分鐘，這一夜瞬間變得漫長起來，植野暗香和候存欣作為當事人被趕來的護衛一併帶到了醫療司。
負責監護和醫治的工作人員最終將全部危機排除。雖然這期間診療室內發生了小小的爭論，不過被當在門外的候存欣和暗香只是知道這事是弗洛伊德出面調停完畢的。總之，就連最後的檢查報告和決定都是院長護衛弗洛伊德本人釋出的，這位中年才俊的護衛氣勢昂昂的走過來，起初讓暗香認為自己要遭殃了。
不過，弗洛伊德和等候多時的二人見面後。便立刻改變了表面的僵直，他非常認真卻又欣慰的宣佈道：“放心吧，那兩人的傷勢並無大礙，期間有些小誤會，院長出面調停了。說說你們的證詞好了。由教授們臨時會議，植野暗香和候存欣二人在戒嚴期間外出理論上應該和受害者二人一樣受到懲罰，慶幸地是你們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才避免更多的學生受到傷害，並且成功的完成了一次討伐任務，作為學徒中的新秀你們很厲害了。院長說過會給你們嘉獎，當然最近事情比較繁忙，二位暫且可以回到自己的宿舍，時候不早了。”
簡單來說，學院方面對於植野暗香和候存欣夜晚外出的事不予追究，相反會嘉獎見義勇為的舉動，平凡的事件會暫時以這個方式告破。離開醫療司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雖然距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然而這學院的道路上竟然真個進入封禁的階段，全然不見活物。
面對陰森森的走道，雖然暗香並不害怕，但是不由得靠近候存欣尋找更多的依偎感。暗香無力地搖搖頭，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也有很多答案要說，只不過這次的事件從開始到結束都來的太突然，學院彷彿就像是個封閉的鐵桶，就算今晚暗香等人全部遇難，會不會在這學院裡面也最多隻會留下軼事而完全沒有真相呢。
“為什麼呢？”暗香不自覺的唸叨著，明明數小時前自己還在和貝芙琳聊天，少有的能夠快速結識朋友的時機，但是遇上這樣的事情後，學院方面卻只是內部會議，沒有給學生一個交代。
看出一切的候存欣雖然不知道學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始終相信真相，於是落落地安慰道：“這裡面確實有文章，不過借這個事件咱們也同樣看清了學院的本質不是麼？這裡沒有被公開的事情，大家都在隱瞞，我想正是因為上方都是這樣的態度，所以已然打入上層的白慈溪才不願意親自和我們見面。不管怎麼說，大家都平安無事這就好了不是麼？”
呵呵一笑的候存欣依然像以前一樣陽光開朗，這份樂觀中帶著執著的情緒成為暗香的支柱已經很久了，但是今天暗香有些反感。因為這個候存欣無論對什麼事情都可以保持這樣的樂觀，無論何時自己都是被安慰的那一方，植野暗香本身的那種厭倦讓她很無奈地獨自快步離開。
候存欣不知道身邊的這少女在想些什麼，毫無來由的卻開始反對自己的安慰，默默地開始尋找自身錯誤的同時，候存欣追上暗香，然後嘗試去牽住她的手。候存欣的這個舉動立刻引發暗香更多的反應，走到前面後在候存欣第三次嘗試牽手的時候，暗香猛地甩開手臂，然後轉身質問道：“為什麼你能夠這麼開朗，而且總是去安慰人呢。貝芙琳失血過多的事，那個不認識的女生失去意識的事，這些都跟這古怪的學院有關，為什麼是安慰我，為什麼不嘗試去揭開這祕密本身呢，你那份對於真相的渴望去哪裡了啊？”
黑夜的寂靜中迴盪著少女的咆哮，也許是出於委屈，也許是出於驚愕與內疚，暗香始終放不下像是垂死一樣的貝芙琳剛才的嚇人狀態，更加放不下對於這樣的損傷敷衍了事的學院。整個學院都怎麼了，因為這種種的不解和敷衍，暗香已經很惱火了，偏偏這個時候候存欣的拿手安慰全然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變的針尖起來，候存欣的表情中依然帶著笑，不過這份笑卻充滿了無奈和憂傷，不等暗香發現自己的變化，候存欣主動竄過去抱住暗香的腦袋，將她深深埋在自己的胸口，就差用下巴抵著暗香的腦袋。
“冷靜下來，恢復從前的你。”暗香聽見候存欣這話，初始還想著移動，然而腦袋被捂住進氣少過出氣的狀態讓她變得不那麼躁動。接著候存欣認真的告訴她：“這份對於實情的擔憂我不是沒有，總是能夠面對糟糕而笑這就是我的全部能耐，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同伴詢問過來的時候，自己都顯得那麼消極而無謀。從進入學院開始，我們就已經處於計劃之中，這份對變化不管不顧的計劃一直在執行，而且擁有著什麼樣的收穫誰也不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做什麼也毫無辦法，但是暗香...你願意至少在這個狀態下相信我麼？相信那個讓你無時無刻感受到殷勤的我，就當作這份信任和忍耐是我從過去的默默支援中抽取的回報可以麼？”
候存欣說到了這個份上，耳朵靈敏的暗香早就全部聽進心裡，被緊緊摟住的狀態讓她根本不要談暴走，即便是做出大範圍的迴應都很難。隨著動靜的減少，暗香慢慢地適應了這份冷靜的狀態，她變得任由候存欣抱住。
黑色之下，魔法燈光對面的人影呼喚出了聲音：“這麼晚了，讓你們協助有些不妥當，讓我送二位回去吧。”候存欣的視野中，魔法藍色照明映出了黑色巫師斗篷下的身影，那是白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