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七章 鳳巢西隔九重門(一)

第四十七章 鳳巢西隔九重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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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鳳巢西隔九重門(一)

重新修改了一下,加了一些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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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宮牆之間,正有腰佩玉牌的太醫院醫官跟隨小黃門匆匆走過,往西宮含霖殿而去。

殿門次第而開,院中身穿粉色宮裙的女子正手拿金剪修理枝葉,竹架上朵朵薔薇花開正豔,更襯的玉面朱顏,人比花嬌。

周雨宮中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 裕德皇帝每每流連於此,都會慨嘆此處奼紫嫣紅的勝景,有如人間仙境。

小黃門將醫官帶到,周雨眼色一瞥,擯退左右,徑直走了過來,冷笑道:“你做的好事!”

來人白皙瘦削,眼梢勾起一絲邪魅,正是太醫院院正上官漁。

此刻他行了禮,正靜候吩咐,不想周雨一出口就是沒頭沒腦的指責,不由一愣:“娘娘何出此言?”

“別給我裝傻。 ”周雨將手中的金剪狠狠的摜在他身前的石桌上,纖纖十指緊緊扣住桌沿道,“上官漁,我跟你說過不要動信王的那個孩子,你居然還敢瞞著我給梁婷兒下藥!現在倒好,全遼陽京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嫉妒成性的蛇蠍毒婦,你叫我如何自處?你做事到底有沒有腦子?”

上官漁被她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心中惱怒,眼神轉冷。 但這些話卻又讓他驚訝萬分,忍不住皺眉道:“漁敢以性命擔保,從未做過此事。 ”

周雨冷笑道:“不是你又是誰?”

“就算有人給信王側妃下藥,也絕不會是漁。 漁若要對信王殿下的孩子不利,怎麼會用如此低劣地手段?還娘娘請三思!”

周雨仔細一想,他的話也確有道理。 方才聽到這些訊息的時候,自己忍不住氣急。 倒是少了幾分冷靜判斷。 因此她微微點頭,道:“你的確不會這麼蠢。 ”

“娘娘。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雨這才將事情告訴了上官漁,後者凝神片刻,不由笑道:“既然是在娘娘賞賜的東西上做手腳,更加不可能是漁做的——我又怎會將證據留得如此明顯?”

“我知道不是你了。 ”周雨不禁有些氣惱,“我只是氣糊塗了——好吧,我都已經道歉了,上官醫正也不要這麼計較了。 ”

她哪裡有道歉了?上官漁看了她一眼。 卻見她扭身而去,衣裙蕩起粉色漣漪,連方才那句話裡都帶著似有若無的嬌嗔,不由心中一蕩,怒氣也消了大半,笑道:“漁怎敢與娘娘計較。 ”

周雨朝前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低低嘆道:“如果不是你。 又會是誰……”

“娘娘最近是否在宮裡得罪了什麼人?”

“不,不可能是宮裡地人。 我已經想過了,宮裡的女人沒這個膽子。 上官醫正不知道,如今民間傳言有多難聽……有損天家地顏面的事,諒她們也做不出來!”周雨雙手不自覺的絞住衣帶,又慢慢鬆開。 看起來心情有些煩躁。

上官漁愣了愣,知道她說的不錯,沉吟片刻道:“如果不是要對付娘娘您,那就是要對付信王殿下……”

“不管是要對付誰,總之現在本宮的處境非常不妙。 ”她聽他提到那個名字,眼神一冷,連語氣都變得疏離起來,“上官醫正,現在並非是找出主謀的適當時機。 ”

上官漁微微一笑:“娘娘說的是。 不管誰是主謀……只要娘娘認為他是主謀就行。 ”

周雨眼神一凝,明媚地眸中幻出奇彩之色。 櫻脣微彎道:“上官醫正果真是本宮的知心人。 ”

“漁只是覺得。 既然沒有退路不如就此更近一步。 ”上官漁一手支頤,含笑而答。 眼中卻並沒有笑意。

他與她認識了十數年,在她身後跟隨了十數年,有誰比他更瞭解她?

周雨點頭道:“說的不錯,此事既然已經被人佔了先機,不如反客為主利用這個機會,說不定還能一箭雙鵰。 ……最近那個人也實在得意了一些……”

最後一句話帶起了微妙的嘆息,不像是怨恨,卻像是嘲諷。 上官漁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所指何人,忍不住心下一驚。 他的確想過幫助周雨,將這謀害信王之子的罪名嫁禍給宮中妃嬪,卻不曾想,她竟然一不做二不休,要將這後宮裡地位最高的人拖下水。

他想起她方才話中所言的“一箭雙鵰”,微微吸了口氣,正要詢問,周雨卻已經開口道:“上官醫正,東宮儲君地病……如今可好些了?”

上官漁瞥見她脣角一縷詭譎笑意,心中雪亮,道:“政太子心氣鬱燥,太醫院精心配製了‘寧神丸’讓太子日日服用,只是太子殿下有春夏皮疹之症,要kao塗抹天星散才能抑制麻癢。 天星散中有一味金羊花,若是用得多了,卻是寧神丸的剋星……”

“如此說來,政太子的狂躁之症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了。 ”周雨掩袖低笑,聲音柔軟,身姿娉婷,“若是再失手殺了一兩個人,也不足為奇,你說是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

“上官醫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如果一切如本宮所願——”她嫵媚一笑,“不管楊太史是否能從紫霞關平安歸來,本宮都一定遂了你的心願。 ”

上官漁眼眸一閃,起身行禮道:“漁先在此謝過娘娘!”

……

上官漁斂衣走出含霖殿,只見迎面走來一個身形纖弱的綠衣女子,見到他停下腳步,微微地“啊”了一聲,似乎十分吃驚。

他見是重華宮的賢妃周lou,急忙行禮道:“下官見過賢妃娘娘。 ”

周lou眼中lou出一抹詫異,幾分疑惑:“最近一直看見上官醫正來西宮出症,可是王子敬的嗽疾又有反覆?”

上官漁眼神一轉,答道:“王子敬的病已經大有好轉。 漁今日來此,是為淑妃娘娘送一些凝神安睡的藥物來。 ”

“姐姐晚上睡不好麼?”周lou垂眸輕嘆,“王子敬年幼,她又偏要自己撫養,自然是辛苦的。 也罷,還要勞煩上官醫正多多費心。 ”

上官漁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周lou朝著他的背影深深望了一眼,便吩咐身後隨侍的小太監前去通報,自己跟著宮女慢慢走進含霖殿中。

周雨正將斫下的薔薇堆在石桌上,細細挑揀,好叫宮人拿去製成胭脂膏子。

她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見到周lou便伸手招呼道:“豆兒來得正好,這些日子薔薇花開得豔,我正想叫人制胭脂去,你要什麼成色地?我替你一塊兒做去。 宮裡按制發地東西都沒有這個香滑細嫩。 ”

周lou道了聲“多謝姐姐”,便在她身邊坐下,靜靜的看她揀著花,半晌才問道:“我方才看見太醫院地上官醫正了,姐姐宮裡頭是有誰病了麼?”

周雨挑出了一支豔粉色的花,正要替周loucha上,隨口道:“還不是王子敬的嗽疾。 總不見好,這才讓上官醫正來看看。 你也知道太醫院那些老爺子,老眼昏花的,開的藥我都不放心。 ”

說罷,對著她左右端詳了一番,滿意的笑道:“還是豆豆cha著好,面板越發顯得白了。 ”

周lou望著她明媚的笑臉,清麗的眼中微光閃動,喃喃道:“是王子敬的嗽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