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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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第436章
帝曜陰著一張臉‘嗯’了一聲，“千萬別讓那個賤人死了……另外，派人嚴密監視鳳族人的一切動向。一切和白寒有親密關係的，都要監控住。”
小金爸爸心裡一驚。帝曜連整個鳳族的人都開始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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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陰森森的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帝曜揪著小金抬腿邁了進去。
房間內只有一條粗長的銀色鐵鏈捆著一個跪在地上垂著腦袋的人。
小金定睛一看，那人頭髮散亂、形容狼狽，衣物髒亂，腹部還帶著受傷的血痕，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那人掙扎著動了動，抬起原本垂著的腦袋來。
不是太子伯君又是哪個？
小金看著這才幾日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的太子，嘴巴不由得動了動。
帝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他還是冷著一雙眼睛盯著面前這人，“……伯君——！！”聲音平平的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鐵鏈動了動，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太子伯君害怕地躲著，往屋子的一角陰暗的角落裡藏。
帝曜眼神一瞟，鐵鏈自動拖著伯君又將他拖到了光亮的地方。
小金見伯君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兩隻眼睛緊緊閉著，眼淚‘嘩嘩’往下流，心裡就一緊，嘆息了一口氣。
“你覺得他可憐？”帝曜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是詢問小金。
“再怎麼說，他也是……”小金的話沒有說完。
帝曜開口道：“殺父弒君！你覺得本君應給怎麼處置這罪大惡極的人？”
伯君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地衝著帝曜磕頭，“父皇……父皇~~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父皇！父皇你饒了我吧！”
伯君往前爬了兩步，伸手要抓帝曜的腿。
帝曜往後退了半步，眼神冷冷地盯著面前這個求饒的嫡子，“你叫我什麼？？父皇……？？伯君……有你這樣對待父皇的人嗎？”
“父皇！我是被白寒迷了心竅了。我不是故意的！！！父皇……我後悔了，我動手後就後悔了……白寒想吞了您的血肉，都是孩兒護著您的……。您別生孩兒的氣！您饒了我吧！”伯君哭得滿頭滿臉都是淚，淚痕把他臉上的髒汙沖刷下來，讓他原本就狼狽的模樣顯得更加不堪了。
帝曜皺著眉頭，神情複雜地俯視這個兒子。
“做了就是做了……連承認自己做過的事的勇氣都沒有嗎？”帝曜冷冰冰地開口道：“你太讓本君失望了~~~”
伯君嚎啕大哭，“……孩兒只是想博取父皇的認同而已啊！！！孩兒從小就被教育著身為太子的尊榮，可父皇您從不給孩兒任何的鼓勵和認同……。您連金聖陽那個雜種半龍都捨得誇兩句，孩兒不甘，孩兒不甘啊——！！”
小金見伯君哭喊得如此動情，心裡也忍不住有些可憐他了。一個兒子想得到父親的認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帝曜太嚴厲了，又不曾好好教育這些兒子，漸漸讓他們的心性都扭曲了，這到底是父親的錯，還是孩子的錯？
帝曜眼底也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傷痛。“就因為嫉妒不甘，你就敢殺—父—弒—君！”
“父皇……孩兒錯了！孩兒真的錯的離譜……”伯君聲淚俱下地哭喊著：“孩兒無話可說……只想向父皇當面認錯，父皇您若是不想原諒孩兒，就親自剝了孩兒的龍骨剔除龍筋，讓孩兒龍魂散去，再無傷痛了吧！！！只求您……別因此事斥責母后，她已經被封住不能出來了，您就讓她什麼也不知道的安度一生吧。求求您！父皇！”伯君抹乾了眼淚，忽然不求饒了，反而說起了這麼些誠摯的話語。
帝曜忽然心頭一鬆。臉上原本嚴厲冷酷的神情也淡化了些。“你不求饒了？”
“孩兒自知罪孽深重，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如此苟活，還不如散去魂魄，把一切罪孽都洗刷乾淨，贖罪的好。”伯君一頭磕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閉著眼睛開口道。
帝曜繞著伯君轉了一個圈。
小金就那樣被他揪在手中，覺得這房間裡的空氣都有一股半凝固的凝滯感。
雖然伯君的行為確實很令人髮指，可他不想看到‘子弒父’後又見到‘父殺子’的悲劇，太讓人心寒了。
“大人……我想出去了。”小金開口道。
帝曜牢牢地揪住他，“不許。”
伯君俯下去的身體在瑟瑟發著抖，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很害怕受死的。帝曜的眼神由冷變硬，又由硬轉軟，接著想到當初自己毫無防備的深受此子一擊時的痛苦、絕望，又一次的讓眼神硬了下來……
“孩兒出生六百四十三載……從沒有一日能像普通人家孩子那樣叫您一聲‘爹’，父皇……孩兒如今要走了，最後一個請求就是，能這樣叫您一聲……”伯君再一次開口道，聲音哽咽地顫抖著。
小金受不住這最後一句，眼睛有些發澀。
帝曜的身體也僵了一下。內心深處戰慄著一陣抖動。
“爹~~~”伯君顫抖著叫了一聲，還是沒有抬起頭，“如果能有來生，我希望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普普通通，能承歡在父母膝下……”
小金抹了下眼睛裡滲出的眼淚，一個使力掙開帝曜的手，“你自己要殺兒子可別讓我看！我要出去啦——！！虎毒不食子，他就算再對不起你，也是你自己的兒子。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其中也有你的錯，你動手殺他的時候記得也要狠狠捅自己兩刀……”
小金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那間屋子。
門口停著的兩名黑甲龍衛見到小金，一點反應都沒有地挺著身板站著。
小金斜眼往身後看了看，想起那裡面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打了個激靈，飛快地往遠處跑去。
無論是兒子對父親動手，還是父親對兒子動手，他都不想參合進去。他要離開這裡！這些貴族王者們……心都是冷的。他要去找陽。
腳下不停地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一座又一座的宮門，小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無情的鬼地方。
眼看著他的前面出現了後宮最後一道大門，他心裡一喜，再次加快腳步，還沒衝到大門，一個身影就從門口閃了出來，帝曜森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小金猛地剎住腳步，眼睛瞬間睜大。再準備提起一口氣跑時，身體忽然軟綿綿的不受控制，接著他感到自己整個魂魄都漂浮了起來，再往下低頭一看，雪暉那具軟綿綿的身體已經倒在了他的腳下。
他又變‘鬼’啦！！！
帝曜一手提著雪暉的身體，一手握住小金的魂魄，堂而皇之地走在後宮的小路上。
小金拼命地掙扎：“喂——！！你快放了我！別用你的手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