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著你謀逆造反

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著你謀逆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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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跟著你謀逆造反

兩人之間的這番對話,雖然算不上是酣暢淋漓,倒也好歹稱得上‘流暢’兩個字。 這讓自打來到這個地方開始,就一直處於‘幼稚園’那種懵懂狀態的莫央大感慰藉,也令總是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給雷得外焦裡嫩的永夜很有些意外。

終於將那個不知道被轉了多少圈的茶杯放好,看著得意之中似乎尚帶著幾分思索之色的莫央,永夜笑道:“怪不得風寂那次跟我說,你的不少想法都很是與眾不同,今日方知他所言不虛。 ”

莫央眉開眼笑得模樣,簡直像是要把五官給擠到一處去了:“是嗎?你說風寂這孩子,咋盡背後夸人呢,他還真是個活雷鋒啊!滅哈哈啊!”

“…………”

莫央自己個兒在那裡樂呵了好一陣子,將‘翻身農奴把歌兒唱’的那種極大幸福感,給充分領略了一遍之後,這才終於勉強地剎住了車。 擦了擦眼角溢位的那滿足的淚花,衝著一直以一種很像是若有所思,同時卻又有些像是目瞪口呆的糾結表情看著她的永夜問道:“哎,你還沒回答我,風寂為什麼不趕緊回來呢?”

而永夜的回答,總是那麼的簡短且無比的‘銷魂’,讓人實在是心癢難耐地忍不住想要抄起一塊板磚,狠狠地拍他一下:

“不知道。 ”

也許是被莫央那一副找不著板磚就乾脆上牙咬的猙獰表情所震懾,他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皇上自有安排吧?”

莫央注意到。 永夜地這句話是不鹹不淡的疑問陳述句。 啥叫疑問陳述句呢?就是把自己也沒有答案的事情,用一種類似於‘今兒個的天氣不錯’‘今晚的月亮真圓’這種沒有絲毫意義,全無半分情感的大白話,大廢話給說出來。

這著實讓莫央覺得有些彆扭。 因為,按照以前永夜對小皇帝那種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忠誠度,以及堪稱是毫無原則地維護力度來看,他的這句話。 無論如何也應該是個帶著感嘆號地肯定句。 比如:“皇上定有安排!”才是。

想到這兒,她忽然弄明白了。 剛剛之所以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原因了:

永夜在說到交戰雙方的時候,用的不是‘我朝’或是‘我大軍’又或是‘我方’,而是‘鷹鵬王朝’。

給人的感覺,仿若他是完全站在事不關己的第三方立場來講述,來看待那正在戰事之中互相死掐的雙方地。 這就有點像是她在看天溯和天兒兄弟倆,‘那啥’咬‘那啥’一樣……

接著再聯想到,之前她滿嘴跑火車的時候。 那些又是人民當家作主,又是推翻昏庸政權的種種足夠抄家滅族的‘反賊’言論,永夜居然不僅完全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而且,還當作沒聽見似的一笑而過,與其在皇宮之中的謹小慎微,容不得別人說小皇帝一個‘不’字,簡直判若兩人。

當然了。 並不能排除是因為反正現在天高皇帝遠,所以那根伴君如伴虎的弦可以鬆一鬆,不用那麼繃著了。 偶爾拿‘皇帝小兒’說說笑,開開涮,也無傷大雅。

然而,莫央卻認為。 永夜地這種轉變雖說只隱隱約約地體現在一些極為細微之處,卻很有可能正是他心裡所發生的某種鉅變的折射。

莫央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也許,是因為女人天生的那種超越了科學和迷信範疇的第六感吧?聽說,這種感覺在用於自己心儀的物件身上時,是最靈驗地了……

這邊的莫央兩眼發直地瞪著茶壺在桌面上所投下的陰影,思來想去的腦筋打結。 那邊的永夜倒是等得一點兒也不嫌著急,因為,他也正在盯著手邊杯底那幾根殘留的茶葉和乾花瓣出神。

於是,一時之間。 這屋子裡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直到燈芯的一聲輕輕的爆裂。 才將兩人之間這種頗有些微妙的靜默給打破。

首先開口的自然是嘴皮子比較利索地莫央:“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兒你沒給我解釋呢!那個村子為什麼會憑空消失了?”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永夜地回答又快又流利,簡直透著股駕輕就熟的胸有成竹:

“不知道。 ”

“……那你是如何知道它消失了地?”

“在半空中的時候發現的。 ”

“它就在你的眼前這麼‘嘭’的一聲不見啦?”

“不是。 我看過去的時候,它已經不見了。 ”

“……那你覺得我說的蘋果樹和饅頭蒸籠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 ”

“……你難道就沒有想想為什麼會這樣?你難道就一丁點兒都不感到好奇?”

“凡事皆有其因,皆有其果。 既然因緣到了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那麼又何必強求呢?”

莫央瞪著面前這個‘寶相莊嚴’,看上去簡直像是很快就要‘佛光萬丈’的人瞪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同志,要想開些,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啊!”

永夜皺著眉,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沒能‘參透’這句話中的真諦,只好不恥下問:“何意?”

“須知,真正的煩惱是不能隨著那三千煩惱絲一同被剃掉的。 紅塵之中還是很有一些東西值得你去眷戀的嘛!比如美食,比如美女,比如……”莫央將一雙眼睛彎成了兩瓣小月牙兒:“區區在下我!”

永夜又愣了片刻之後,終於弄明白她到底在說啥了,不禁輕笑出聲:“你放心,我是不會出家的。 你說的對,這紅塵裡,人世間,尚有很多事情我放不下,又如何能入得了那清淨之地呢?”

他的這句話雖然看上去像說笑,聽上去很顯輕鬆,但是,莫央卻彷彿看到了一種深重的負累,聽到了某種來自不遠處的金戈廝殺。

其實,莫央原本是想問永夜,在那座祠堂裡面究竟看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讓他自從邁出那兩扇紅漆大門的一刻起,身上就好象是有什麼東西悄悄地改變了。

後來,莫央之所以沒有問,是因為,她知道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還因為,她忽然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

不管他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會與他在一起。 即便上山為賊,即便落草為寇,即便豎旗為妖。

即便,謀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