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ＯＬＡＨ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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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ＯＬＡＨＡ
“你……竟然有這種決心啊……”艾爾手中的荊棘脫手向地上落去。
“嘣”嵐狠狠地摔到地上，尖刺插得更加深了，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噴湧而出。嵐發出大聲喘息和呻吟聲。
“看來我也要修復自己身體才行。”艾爾皺著眉頭，用右手去碰觸了一下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左半身，鮮血馬上染紅了他的右手，“不過還是要殺掉你，不然陛下要生氣了。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陛下才是我的最愛。”
剛才嵐拼盡全力使出崩龍之旋，不是為了攻擊艾爾，而是用來推動自己的身體，巨大的力量牽扯著荊棘，使艾爾失去對荊棘長槍的控制，6發炮彈全都傾瀉到他的身上。但是艾爾還是躲過了腦袋的要害，僅僅炸燬了他半邊身體。
艾爾的右手指甲忽然伸長，變成尖利的長刺。
“死吧！alpha！”艾爾用僅存的三片肉翼向地上衝去。
“嗖——”綠sè箭羽劃裂天空。
“啊！”艾爾慘叫一聲，墜到地上。
“呵……呵……”嵐喘著粗起，血紅的視野中似乎出現了一個白sè的身影。但他已經支援不住了，沉重的眼皮已經無力支撐，沉沉地蓋了下來。
※※※
“我不理解。”嵐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也沒有追問下去的yu望。
“有的東西不是以身體為載體的，那是很深很深的記憶，不僅僅記憶在身體上，也不僅僅記憶在大腦中，而是深深地烙印在靈魂上，那是最深刻最持久的記憶，任何東西都無法將它抹消，即使是神，也沒有辦法將那記憶從靈魂消除，最多將記憶和靈魂一起抹殺而已。”女人溫柔的撫摸著嵐的頭髮說。
“那麼那種感覺也是在我的靈魂中了？”嵐平靜地說，似乎那些知識很快就接受了，沒有一絲疑惑。
“應該是的。”女人笑眯眯地點點頭。
“真是不好的感覺。”嵐微微皺起眉頭。
“將來你就知道了，這種烙印都是痛苦而甜蜜的。”女人依舊笑道。
※※※
“這裡是哪裡？”嵐一睜開眼睛就問，似乎對周圍狀況的關心超過了對他身體的意識。
“你醒啦？”一個少女的聲音，“這裡是旅館。”
“你救了我？”嵐側了側頭，看著少女的臉說。
“救助同伴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少女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是嗎？”嵐平靜地說，他不理解“同伴”是什麼概念，這是一直以來孤身一人的習慣。
“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問。
“我？”嵐的語氣終於出現了起伏，這是對他的存在的確認。
“你是不是迷糊了？我是奧拉哈啊，幾年前我們不是同伴嗎？”那名叫做奧拉哈的少女將手探到嵐的額頭上。
（幾年前？奧拉哈？同伴？）
嵐在大腦中將這些殘碎的資訊整合起來，最後得出一個讓他心痛的答案——少女認識的不是自己。
“你說的是焰吧，我是嵐。”
靜靜地陳述事實，將其餘不需要的情緒摒棄。
“是嗎？”奧拉哈也很平靜地答應著，並沒有對嵐的話產生懷疑或是驚訝。
嵐這才靜靜地端詳起少女來，少女的眼睛很清亮，這是最顯著的特徵，也是嵐一向來觀察人的習慣——先看眼睛。淡藍sè長髮，翠綠sè瞳孔，尖尖的耳朵，清秀的臉龐，年紀大約14、5歲吧。簡單的白sè披肩，前擺幾乎蓋住了上衣。不過她所謂的上衣似乎只是繞著身體包著的一圈有著奇怪紋路的白sè長布而已。扎得很高的腰帶顯得少女的身材很好，短裙下是兩條修長的腿，一條似乎是圍裙的白sè長裙蓋在外邊，正面只有腰帶的前擺在微微擺動，圍裙很隨意地垂下，並沒有遮住正面，因此嵐才能看到短裙和那兩條長腿吧。
“你是jing靈？”嵐發問道，從那尖尖的耳朵和翠綠的橄欖狀瞳孔判斷。
“是的。”奧拉哈點點頭。
“那麼我沒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問？”嵐淡淡地問，純粹理xing的對話。
“有，你和櫻華、還有嵐焰——可能就是你說的焰，是什麼關係。”奧拉哈的語氣也很平淡，似乎迴應嵐那理xing的語言。
“我和焰是同一個人，櫻華是焰的妹妹，我的……沒有關係的人。”嵐毫不忌諱地向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自己的身份，但難得的，他的語氣出現了動搖。
“那為什麼你和他不同？”奧拉哈繼續問。
“因為我們各持有原來的一部分，都是不完整的。”嵐平靜地解釋道。
“你為什麼會被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追殺？而且為什麼你會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品？”奧拉哈看了一眼在房間角落伏著的機械狼。
“他們要抹殺嵐焰的存在，因此殺掉焰之後也來追殺我。”嵐靜靜地陳述這對他來說極端殘酷的事實，平淡的語氣並沒有表現出憤怒或是害怕。
“他已經死了啊。”奧拉哈的語氣帶著一絲遺憾，除此之外並沒有過多的感情。
“是的，就在不久以前。我現在在尋找讓他復活的方法。”嵐點點頭，將一切全部說出，因為他不知道隱瞞這個jing靈少女的理由。
“明白了。你需要什麼幫助嗎？”奧拉哈微微頷首。
“不需要，我現在要去耶路沙拉，看看那裡的神聖魔法是否能幫上忙。”嵐搖搖頭說。
“剛好，我要回jing靈森林，至少到di du以前，我們順路。”奧拉哈如此說道。
“我不需要同路人。”嵐淡淡地拒絕了。
“是嗎？隨便，我只是也要往那邊走而已，在路上遇到並不是誰的問題。”奧拉哈對話中似乎隱含有另外的意思。
“我在這養好傷就走。”嵐看了看自己包著繃帶的身體說。
“沒問題，告訴你一聲，我也住在這個房間，因為出於節約考慮。”奧拉哈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跨越理xing界限的光芒，似乎是一點狡黠的意味。
“隨便。”嵐把腦袋轉向牆壁。
皎潔的白月下，窗上掛著的輕紗微微擺動，將月光濾過，美麗的jing靈少女靜靜地靠牆坐著，淡藍sè的長髮在月光下反shè出恬靜的光輝，縷縷髮絲輕柔地飄動著。
“你是不是太理xing了，雖然他和嵐焰不同，你也不需要用完全和他相協調的語氣說話吧。”一個聲音從奧拉哈的左手傳來，那是如同遙遠的雷聲一般，充滿了威嚴和慈祥。
“我覺得這樣是最有效率的。”奧拉哈微微一笑，“就像和你說話一樣。”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慢慢開口道：“你就這點沒變。”
“那是當然的。”奧拉哈笑道。
“但是這樣對你很不好，你的存在一直都在改變，總是以和別人相協調的形式交流會使你失去du lixing。”聲音似乎有些擔憂。
“不會的，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啊，雖然我也想成為du li的存在。”奧拉哈微笑著站了起來，月光灑在她修長的身影上，漂亮的jing靈此時就如同純潔的公主般，高雅而美麗。
“謝謝你的關心，巴拉瑟雷斯。不過我還是睡覺吧，明天應該就可以出發了。”奧拉哈慢慢走到床邊，解下左手的纏著好幾圈繩索的掛飾。掛飾呈菱形，中間鑲嵌著一顆淡綠sè水晶，水晶中似乎有無數光點在做無規則運動。
**的嵐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地卷著毛毯。現在仍然是冬天，奧拉哈穿得那麼少本來就很奇怪吧。
不過奧拉哈並沒有什麼不適，她用很輕柔地動作解下披肩，摺好放在床邊的櫃子面上。接著她用纖細的手指解開腰帶上的繩釦。腰帶馬上鬆動開來，本來被腰帶繫住的長裙也向下滑落。奧拉哈輕輕將腰帶和長裙摺好，隨手拉下頭髮上的小飾物，一併放在櫃面上。只穿著露肩上衣［或者說裹著一圈布］和短裙的奧拉哈用很輕柔地動作鑽進了毛毯中。
嵐只覺得一個冰冷的物體佔據了毛毯的另一邊，隨即那物體的溫度很快調節到和周圍溫度相適應的程度，熱傳遞中止了。嵐並不介意誰和他分享毛毯，反正這房間也不是他租下來的，另一個人嘛，她想幹什麼都成，只要不打擾到他。因此嵐覺得只要他還能睡著，那麼就一切照舊吧。
第二天，嵐醒得很早，傷口已經止血了，並且在慢慢癒合著，風系魔法本來就擁有很強的治癒能力，不然怎麼說是拯救之力呢。
他找到被折得整整齊齊的衣物，很快穿戴完畢。
一直趴在一旁的機械狼敏捷地站起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你要走了嗎？”奧拉哈問。
“是的。”嵐點點頭，伸手去拉門。
奧拉哈靠在床頭，剛剛起床還沒有梳理的頭髮很隨意的披散下來，掠過她光滑的香肩。她很隨意地坐著，臉上只有淡淡的微笑。“願朝陽伴隨你的出發，夕陽照耀你的歸宿。一路順風。”奧拉哈說出令人費解的句子。
嵐並沒有理會，靜靜地拉開門，走了出去。機械狼跟隨他魚貫而出。
“就這麼讓他離開？”床頭的水晶掛飾傳出如同遠雷的聲音。
“為什麼不？”奧拉哈側著頭微笑道。
“他不是很重要的‘鏡子’嗎？”
“以前的嵐焰是，但現在的他，並沒有那種能映出我另一半的東西。”奧拉哈把修長的雙腿放到地上。
“但是我覺得他們本質都是一樣的。”巴拉瑟雷斯用低沉的聲音說。
“是嗎？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呢，不如現在追上去？”奧拉哈微笑道。
“我怎麼覺得你一個晚上就變了這麼多……”巴拉瑟雷斯似乎用無奈的聲音說。
“大概是因為夢吧……”奧拉哈衝巴拉瑟雷斯眨眨眼睛，調皮地一笑，現在的她才符合那似乎還沒成年的外貌，昨天的鎮靜實在太老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