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他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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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他是唯一
HP被穿越與被重生
“路易莎”繃著臉看著這個幽靈女人,“她”皺起眉頭,抬手拆開了自己的髮髻,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了下來——這些在監獄裡一直沒有條件修剪的頭髮,最近因為營養充足再一次顯現出了漂亮的光澤,而且不比鄧布利多的鬍子短到哪裡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路易莎”的五官已經開始變化,漸漸地趨向了男性的硬朗,當“她”皺起眉頭的時候,已然有了一種不怒而威的態勢。
“如果你馬上就要死了,你會原諒他嗎?”羅伊娜很能夠理解“她”的不友好,不過她並不打算幫“她”解決這種負面心情,她看著鄧布利多,語氣真切的問。
鄧布利多教授好脾氣的說,“我覺得這樣的假設並沒有什麼意義,女士。”
雖然他語氣溫和,然而在稱呼方式上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的變化。
“如果他死了呢?如果他馬上就死了,你會後悔有些話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嗎?”
鄧布利多教授溫和的看著她,語氣平淡,“我們一定要在聖誕節的晚上,在這裡討論死亡這麼嚴肅的話題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有一群小仙女從不遠處的灌木中飛起,點點星光在黑暗中閃爍,美麗極了。
羅伊娜看了他片刻,笑了笑,“好吧,”看起來她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然後她問“路易莎”,“那麼你呢?你願意為了得到他的原諒而做些什麼?”
對於這個忽然冒出來打擾他們的幽靈,“路易莎”十分惱火,但是“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表白的好時機,於是“路易莎”頓了頓,“她”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鄧布利多,沮喪地發現自己仍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帶著“有一天一定要把他的鬍子全部幹掉”的念頭,“她”才揚了揚下巴,帶著一種倔強和執拗看著羅伊娜,“一切。”
鄧布利多的眉頭微微的蹙緊了一些,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但他微微抿緊了嘴脣,不知道是因為不屑一顧的嘲諷,還是因為難以面對的動搖。
“所以你答應了薩拉查,幫助他們一起對抗伏地魔?”羅伊娜輕柔的說,她的語氣輕快了起來,似乎也為了他的決心而高興。
雖然明白四大巨頭最腥風血雨的兩位已經重回霍格沃茨,但聽到一位自稱四大巨頭之三的幽靈在面前,輕鬆熟稔的叫出那早已在歷史上深深銘刻的名字,並且還和他們牽扯不淺的時候,鄧布利多還是情不自禁的覺得有些不適應,不過好在他永遠都不會表露出來——感謝他的鬍子。
鄧布利多扭頭看著“她”,但他敲上去似乎一開始只打算撇“她”一眼,不過“路易莎”的樣子顯然讓他有些移不開眼睛了。
複方湯劑的效果此刻正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時刻——現在“路易莎”年輕的臉上慢慢顯露出屬於格林德沃的五官,神氣飛揚的眉毛,明亮的眼眸,看起來就好像格林德沃回到了少年時代的模樣,那頭披散的金髮在不時飛起的仙子的熒光下散發出淡淡的柔光。
他看起來就像一位夢中的人。
但即便如此,鄧布利多看起來依然平靜,誰也看不出他的破綻,他擺出了師長的架勢,甚至語氣帶著些嚴厲。“你應該是為了你曾經的所作所為懺悔而贖罪這麼做。”
鄧布利多移開了目光,然而當他再一次將目光放在他臉上的時候,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那不再是年輕的少年偽裝,而是和他一般的蒼老的面容,就像曾經和他一般的年少。
複方湯劑失效時的場面,偶爾迅速的讓人心酸。
“抱歉,”脫去偽裝的格林德沃似乎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氣場,年輕人特有的跳脫隨著外表的衰老開始慢慢的斂去,恢復原來樣貌的他沉穩而又顯得冷漠,“我不想懺悔。我只是想要你的原諒。”
那冷漠下流動著的卻是極為炙熱的感情。
但是鄧布利多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愣愣的看著他,這樣明顯的失態讓格林德沃也沒法保持淡定了,他最後甚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顯得有些尷尬,“怎麼了?沒想到我已經這麼老了嗎?”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一直以來,格林德沃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永遠都是以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形象活著,那個少年鮮活動人,脾氣驕傲張揚,那麼可愛,那麼美好。
所以在那些回憶裡,有多讓人懷念,就有多讓人痛恨。
即使一年年在鏡子裡,看著自己慢慢變老,明明知道,他也會如此,甚至在監獄之中,應該要比自己衰老的更加厲害,然而奇怪的是,在腦海裡,鄧布利多好像從未想過他白髮蒼蒼的虛弱摸樣。
就好像那個人永遠不會老去,就好像那個人在監獄裡,只是像個違反校規被關禁閉的聰明學生似的,會沮喪的靠著牆壁,然而看見他來看他,卻會立刻來了精神,朝他神氣的燦爛微笑。
就像很多次,他在他姨媽家闖了禍,被關在屋子裡,然後他偷偷的去探望他,給他帶去食物的時候一樣。
那笑容,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是為了安慰他——“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這樣的話,卻在阿麗安娜死後,變得那樣刺耳。
卻在他倒在他面前後,變得那樣令人憤怒。
你憑什麼——不會有事?
那個笑容就這麼印象深刻的,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讓鄧布利多就一直這樣想著——那個傢伙,根本就不會有事。
得到有聖徒潛入試圖將他救出來的訊息的時候,他冷漠著這麼想著。
得到海德森家族的族長因此極為仇視他的訊息的時候,他安靜的這麼想著。
無論如何,鄧布利多始終都不能將他與灰暗,衰敗,蒼老這些狼狽的詞結合在一起。
所以他一直認為——格林德沃一直關在那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嚴厲的懲罰。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金髮的英俊少年,他明亮的眼睛會漸漸暗淡,他神氣的笑容會漸漸滄桑,他光滑的面板會佈滿皺紋,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也會老去。
原來……其實他從來就沒有從那些回憶裡走出來過。
鄧布利多愣愣的想。
他從來都沒有讓那個金髮的少年離他而去。
鄧布利多沉默了好一陣,才慢慢點了點頭,“……沒想到。”
然而緊接著一道綠光忽然在他眼眸的余光中綻放,鄧布利多下意識的抽出魔杖——不過格林德沃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他一把拽過了他,將他擋在了身後,綠光頓時直直的撞上這位黑魔王的胸口。
灌木叢後頭的圍觀群眾頓時都情不自禁的大大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哈利張口結舌,說話都有些磕巴了起來,“怎……怎麼……!?羅伊娜殺了他嗎!?”過了好一會兒,哈利才反應過來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是真的羅伊娜的話——
這個想法把哈利嚇得寒毛直豎,“那的確是羅伊娜吧!?”
愛麗絲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顯然也被嚇到了。
他們扭頭試圖從身邊的兩位祖宗嘴巴里得到確切的答案,不過看著雷奧和德拉科相互撲倒在對方身上的場景,頓時無語了。
“……對不起?”哈利乾巴巴的說,“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在做什麼?”
“……唔,”雷奧顯得很是鎮定,“沒什麼,這是羅伊娜喜歡用這種小伎倆。”
“快捷有效的小伎倆。”德拉科朝他們咧嘴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我們兩個的條件反射,這麼久了好像一點也沒消失啊。”
哈利忽然好想衝著他們倆呲牙。
最近這對祖宗越發猛烈的放起閃光彈來,偶爾總讓人有種眼前一瞎的錯覺。
而當他扭回頭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鄧布利多教授的臉上,那幾乎毫無掩飾的驚慌表情。
哈利愣住了。
說起來,在哈利心中,一開始的鄧布利多,是個睿智而又值得依靠的長輩,他運籌帷幄,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住他,好像無所不能。
然而後來,經歷了那麼多幾乎讓人崩潰的事情,哈利甚至覺得,他冷酷無情而自私自利。他憤怒的覺得鄧布利多利用了他,他把他推到了一個必死的局面,卻什麼都不曾告訴他——他是那樣的信任著鄧布利多啊,可是最後卻有些淒涼的發現,自己對於鄧布利多來說,或許並不那麼重要。
但他最後卻完全理解了他——否則他不會那麼甘心的去找到伏地魔,去面對死亡。
所以最後,他為自己的兒子起名為阿不思,因為鄧布利多教授始終是一個偉大的人。
他守護著霍格沃茨,守護著學生們——因為他們是巫師界的未來,並且,他始終都為了正義和守護而戰。
當伏地魔死亡的威脅籠罩著整個天空,他是人們最大的希望。他和他志同道合的同伴們在一起,即使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毫無怨言。
對於哈利來說,鄧布利多教授總是一副平靜溫和的樣子,但他也見過鄧布利多教授生氣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樣子,還有可能是最虛弱時候的樣子,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如此驚慌的表情。
在發現自己法力全失的時候,哈利沒有見過,在黑魔標記懸浮在霍格沃茨上空的時候,哈利沒有見過,在面對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時候,哈利也沒有見過。
因為鄧布利多教授是所有人的精神領袖——他永遠都要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要帶給所有人安全感——那種安全感就是,完全沒有必要恐慌,只要鄧布利多在這裡,一切都會沒事的。
那樣沉重的壓力,在鄧布利多教授死後的後來很多年裡,身為頂替了他大多稱號——比如說巫師界最優秀的男巫,巫師界最強的男巫之類的——哈利,切身體會過。
那種完全無法隨意流露出自己真實感情的生活,如果不是赫敏,羅恩和金妮陪著他,他一度曾經差點崩潰。
可是鄧布利多教授沒有他的赫敏,羅恩和金妮。
他甚至沒有什麼朋友,他看起來親切和藹,實際上卻孤獨的像是生活在雲端之上。
沒有人能夠徹底的瞭解他,即使和他志同道合的鳳凰社裡,他們也只能算是他忠實的追隨者,而非平等和互相瞭解的朋友。
鄧布利多一直都是他的榜樣,在哈利曾經無數個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那位老人的音容笑貌總是時時浮現在腦海中。
他為什麼可以撐下去?
是因為,他無慾無求嗎。
是不是因為他所有的慾望,都在那場一戰封王的戰役中,被他親手和那位魔王關在了一起?
是了,那個人或許才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夠與他比肩而站的人。
他們是摯友。曾經是,永遠都是。但是他們已經不能是了。
所以鄧布利多教授不再需要朋友,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他。
起初鄧布利多教授在哈利眼裡,是個看起來很柔和的人,後來,又覺得他是個剛強的人,最後哈利才發現,他的確柔軟,但是他偽裝的剛強,幾乎無懈可擊。
“對不起。”哈利看著格林德沃緊緊地抱著鄧布利多教授說話。
你所最重視的那個人,這個世界上或許是唯一能夠讓你不再孤獨的人,現在已經向你證明了,他可以拿他的命來償還你。
哈利那一刻多麼希望鄧布利多教授自私一點,能夠不要去管那麼多揹負著的東西,可以任性的說,“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