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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案 七)
開封府內,公孫策早聞展昭清晨之時不顧曹韶喝令匆忙而去,心中不禁擔心起來。至見展昭臉色灰暗,一手更沾滿凝結血汙回來,更加是肯定所想。
“展護衛,快隨我到內廳。”
公孫策趁那左右無人,便拉了有些神色恍然的展昭入內去。
仔細檢查他手上傷勢,見並無大礙,便替他挑去留在肉中的碎瓷,上了藥小心包紮好,方才問道:“展護衛,可是那白義士有礙?”
“先生?”
展昭聽他問得突兀,甚覺詫異。
公孫策微微一笑:“你道我如何得知?能讓展南俠動容之人,除卻包大人之外,恐怕就是那位錦毛鼠了。展護衛,到底發生何事?”
“……”
展昭沉默,他打算隱瞞昨晚夜闖大理寺之事,免得將其拖累。
公孫策見他不欲作答,也不強迫,淡然說道:“展護衛可是怕連累了學生?其實展護衛不說,學生也猜到一二。昨夜大理寺鬧了響馬劫獄,想必是那白義士見我等束手無策,暗地出手相助,夜探包大人。怕是失手被擒,展護衛清晨匆忙離去,想來是打算到大理寺解救白義士。只是那秦大人……展護衛恐怕也是無功而返。”
“……總瞞不過公孫先生。”
展昭見他已猜中八分,便也不再隱瞞,將事情一一說出。
公孫策詳聽之後,略一思量,眉頭皺得老緊。
“聽展護衛所言,應是有一高手在暗處操縱幕後。且此人極為高明,幾番動作仍未現蛛絲馬跡。”輕摸顎下長鬚,數種臆測已在腦內形成篩選,“剛才所說,那大理寺卿已得知白義士為我開封府人,但始終未能得知其真實身份,學生以為昨夜你二人夜探包大人之時,亦有一與你等目標一致,目的相異之人在旁。故意發出聲響讓你等受擊,而後又向大理寺卿告密。此人心思歹毒,不可不防。”
展昭聞言不禁大驚失色:“那包大人豈非危險?”
公孫策倒是冷靜:“不必擔心,暫時大理寺內因昨夜一鬧必是守衛森嚴,且雖未明其目的所在,但看來並非要立取大人性命。學生反而擔心白義士,秦大人若認定了他是開封府之人,定會嚴刑逼供,從他口中套出事實,參開封府一個欺君重罪。”
“……”
展昭如何不知,可即便明白清楚,卻被周身枷鎖囚困,欲救不能。
若然可能,他寧願受伏的是自己。
拳頭死死握緊,剛包紮著好的雪白繃帶上滲出了斑斑血跡,他仍渾然不覺。
“展護衛……”手覆上握緊拳頭,公孫策制止展昭不自覺的自殘,暗示道,“囚鎖焉能困蛟龍,去卻凡衣自成仙。”
展昭頓時會意,眼睛亮了閃爍鬥意。
可一思量,卻又黯了神色:“可包大人……”
“義理所在,包大人定會諒解。”
公孫策所言如替展昭卸下肩背重擔。
展昭只覺現下心中一片空明,若醍醐灌頂,連忙拱手謝道:“多謝公孫先生指點。”
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公孫策笑道:“展護衛此去可要多加小心,學生在‘悅來客棧’候你。”
“展昭明白。”
說罷,腰間巨闕驟響龍吟。
大理寺內重兵把守,侍衛巡邏往返,嚴防有人來襲。
秦子槐對白玉堂刑求一番之後,施然回到後廳,吩咐衙役端上午膳,邊吃飯邊琢磨著如何能讓那“唐五”屈服。
想那“唐五”竟然倔犟無比。
大理寺牢內笞刑曾讓多少硬錚鐵漢求饒屈服,但這“唐五”即便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乃至神志不清,仍死口咬定自己是什麼膠州響盜。
他秦子槐偏是不信,堂堂大理寺卿奈何不了一個小小草莽刁民,傳若出去要他顏面何在。
“可惡……”秦子槐狠狠地扯了一口雞腿,似啃人肉般大嚼大咬。
突然,房外黑影一閃。
他尚未明白髮生何事,便覺喉嚨之處冰涼透骨。竟是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
“你、你是何人……想要對本、本官如何……”
秦子槐頓時雙腳發軟,他貴為大理寺卿,從來只有他判決人命,何曾有人敢來威脅自己性命?
身後的黑衣人聲音低沉,隔了蒙面紗巾更難清晰分辨。
“帶我去大牢。”
“威、威脅朝廷命官……是、是死罪……本官勸你……”
秦子槐還待再說,忽感喉嚨涼意,鋒利劍邊已不耐煩地割破油皮,一絲骯髒的腥紅淌在碧清刃上極為刺目。
“別!!別殺我……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生死麵前,又有幾人能夠從容,何況是一個惜命的高官。
秦子槐僵直了身體,任由那黑衣人以劍杭了脖子,顫顫巍巍地帶他去大牢。那人無心躲避,自是被巡邏侍衛輕易發現,見秦子槐被脅持皆慌忙拔出刀劍圍了過來。
但有大理寺卿這個重要人物護身,那黑衣人是有持無恐,更低聲令那秦子槐斥退眾人。
秦子槐縱然不甘,但脖上利刃哪容得他說個“不”字?只得順從地大聲喝令眾侍衛退後。
雙方對峙著往牢獄移去。
待入大牢之後,黑衣人將牢內獄卒盡數趕出,從內鎖了牢門。
眾侍衛雖想破門擒拿凶徒,但礙於秦子槐在其手上,投鼠忌器,一時間群龍無首,只得在牢外等待時機。
黑衣人架了秦子槐入牢之後,沉聲問道:“唐五何在?”
“哪、哪個唐五?”
見他仍在拖延,黑衣人手中長劍一轉,寒光過處秦子槐頭頂官帽頓被利落削去大截。
秦子槐髮髻被割,披頭散髮極為狼狽。
遭此一劍險些被切去半個頭,嚇得他抖如篩糠,幾乎昏厥過去。
“在何處?”
黑衣人的聲音已有不耐。
秦子槐哪裡還敢拖延,慌張指著末尾一間囚室:“在、在、在那、那、那……”
“啪!!”
悶聲一響,他方才說完,後頸猛受重擊,尚未來得及哼上一聲便昏厥倒地。
黑衣人探他脈搏,確定沒三四個時辰他是絕難甦醒,這才脫下覆臉面紗,現出那張端正文儒的俊臉。
竟然是那開封府展昭!!
展昭將秦子槐肥重的身體拖到一旁,便到牢卒休息之地取了掛於壁上的鑰匙,開啟秦子槐所示之囚室。
牢內一直保持著密封的黑暗,皺一開門,撲鼻而來的腥臭潮溼味道令人極覺噁心。
籍借廊外油燈昏光,展昭勉強看到牢房角落有團白色的物體。
展昭搶上前去,見白玉堂仰面平躺在地上,頭髮有些凌亂,雙眼半啟半閉仿在輕眠,身上雪白衣袍只是粘了些汙漬。
就這表面看來似乎並未受到刑求。
“白玉堂!白玉堂!”
展昭呼喚著,邊伸手輕拍白玉堂的臉,觸他面板熾熱燙手,方覺不妥,慌忙彎腰摟起那軟綿綿的身體。
觸及他後背之時,忽感異常粘稠溼潤。
展昭一驚,連忙抬手來看,竟見整隻手掌已染滿淋漓鮮血。
將白玉堂身體輕輕翻轉,赫然窺見大片血紅。與前襟的靜潔雪白截然不同,背部乃至臀下的衣衫皆已被濃血染至深絳。
他急急出手點了白玉堂身上數個止血大**,但血脈全無反應,彷彿點在一堆棉花上。
展昭真是慌了。
“白玉堂!!白玉堂!!!你給我醒來啊!白玉堂!!!”
連聲的呼喚似乎震動了白玉堂虛弱的神經,看他眼睛漸漸張開,展昭連忙再度叫道:“白玉堂!!快醒醒!!”
神采飛揚的眸子此刻彷彿被一層灰色薄膜覆蓋,缺了焦距的瞳孔根本映不入展昭的身影。
薄血潤溼的嘴脣微微張啟,像溢滿**的喉嚨深處傳來溷濁話音。
“……什……麼……白……玉堂……大……爺是……是……膠……州……膠……州……唐……五……唐……五……”
衰弱的聲音,拼命地拒絕著自己的名字。
那個曾經高傲宣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白玉堂,居然拒絕著自己的名字!
展昭明白。
他當然清楚明白他為的是什麼。
摟著那醒來感到痛楚而顫抖的身軀,心房如遭挖空然後又猛被塞滿。
堵得他很痛,很痛。
“白玉堂……我、我是展昭……白玉堂……”
他的嘴脣在抖,他的眼睛在溼,他的喉嚨在腥。
展昭咬緊牙根,拼命抑壓幾欲崩潰的情緒。若不強自控制,恐怕他手上三尺青鋒將化屠刀染血。
“不……我是……唐……五……我……是……唐五……我是……唐五……唐五……”
刻畫在白玉堂最後一抹意識中的字句,仿如利刃,一字一刀地切割著展昭的心。
是他展昭無能,自以為守得一片青天,便可天下太平。卻獨獨忽略了身邊甘為他捨命的知己……
白衣浸血,也只能冷眼旁觀。
是難過。
是愧疚。
是後悔。
是自慚。
……
一切一切,皆已無用。
此刻,展昭只希望……
白玉堂平安。
牢門突然大開,眾侍衛慌忙舉刀戒備。
只見那黑衣強人又架那穿著大理寺卿官袍的秦子槐衝出。
秦子槐大概是被打昏過去,衣袍凌亂,頭髮披散,垂著頭任由那黑衣人脅持。
眾人怕害了大人,不敢上前,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架著他跳過圍牆。待再追出去時,已人蹤全無。
過後牢卒點查犯人,居然發現秦子槐被砸昏丟在關禁“唐五”的牢房。
身上錦蟒官袍被剝。
“唐五”不知所蹤。
被救醒的秦子槐立馬帶侍衛衝到開封府。他當然知道能在大理寺如入無人之境的人本就不多,而想要“唐五”的人卻只要開封府。
展昭,是最大嫌疑人。
侍衛圍住開封府,卻見展昭施然從庫房捧了一疊戶冊走出。
有衙役證明展昭從早上回來便不曾外出,在庫房內整理戶籍資料。
那一疊堆積如山的資料,明顯也不是半刻時間可以完成的。
略搜開封府亦未曾發現在逃犯人。
秦子槐再有懷疑,卻苦無證據,又不敢得罪龐太師親信代府允曹韶,只好退了回去。思慮到大理寺跑了犯人,若事情鬧大面子上難以收拾,只得命人掩了事實,“唐五”之事可謂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