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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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氣
白焰滔天，無數道身影相繼化為了灰燼，至死，也一動不動。舒歟珧畱怨毒的目光，從沒離開過李天落身上。
熾熱的空氣席捲在每一處角落，撕心裂肺的嘶吼，早已麻痺了眾人的耳朵，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直到周圍溫度越來越低，直到慘叫聲消退，直到最後一點火光被大頭吸入口中。眾人才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片被烤的漆黑色的土地，地面冒著許許青煙。狂風怒卷，颳起一陣陣風沙，很難讓人想象，這裡剛才葬身了數十萬活生生的性命！
許久，李天落回頭，默默的看了一眼剛才那位神祕老者出消失的方向，緩緩收回了目光，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他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這一刻，李天落臉色蒼白無比，毫無一點血色，好像受了極大的重傷，隨時會跌落下空，每前進一步，都顯的那般吃力。
“李兄他怎麼了！”看著李天落搖搖晃晃的身體，龍元擔心之下，就要上去扶住。
“莫要衝動，有點不對勁！先看看情況！”神荒拉住了龍元的胳膊，道嬙。
就在所有人都為李天落感到擔心時，李天落身體一個踉蹌，吐出了一口黑色血液，無神的眸子在看了眾人最後一眼時，再也無力支撐下去，跌落下了高空。
“主人！”大頭驚呼一聲，登時化作一道白光，衝向正急速墜落的李天落。
“仙子，李兄怎麼樣了！他沒事吧！”地面上，眾人七嘴八舌的圍成了一個大圈，擔心的看著半躺在荷花仙子懷中的李天落，擔心的問道鏑。
“情況不妙！他體內居然蟄伏了一股強大怨氣，而且，這股怨氣正逐漸影響著他的心智！”荷花仙子皺著眉頭說道。
“老大是大魔之體，連大魔與生俱來的戾氣都可以化解！怎麼會被怨氣侵體。而且，怨氣是死後化為厲鬼的靈體才會有，老大體內怎麼會有！”屍王驚訝的說道，他身為殭屍王，對於怨氣的瞭解，比再場所有人都要多，任他如何也想不通，李天落體內居然會多了一股強大的怨氣。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神荒說道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什麼！神荒兄，你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旁邊的龍元急切的問道，其餘人也將詫異的目光投向神荒。
神荒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驚懼，低聲道：“也許跟屠殺的那是十萬聚義門弟子有關係！”
“什麼？怎麼可能！”眾人大驚，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被怨氣侵入體內者，將會嗜血成性，在這之前，李兄絕非嗜殺之人，而且李兄身為大魔之體，道行高深，一般的怨氣絕不可能侵入李兄體內，而偏偏在這十數萬修士死後李兄才表現出了異狀，實在是可疑！”神荒道。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能化解這股怨氣麼？”薛飛道。
“或許，我們可以幫李兄將這股怨氣驅除體外！”宇文風道。
“不行，想要化解，只能靠李兄自己！不過，醒來後的李兄，並非像當年大魔那樣毫無人性，他還是以前的李兄，只是變得會比平時嗜殺而已，這股怨氣對李兄的修為沒有什麼巨大影響，也不會對我們出手！這點我們到可以放心！”神荒繼續道。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我等也可放心了！”宇文風鬆了口氣，他怕的就是李天落醒來後六親不認。
星光璀璨，月夜迷人，經過了前前後後半月的喧譁，這一夜，十萬大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醒來後的李天落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神荒，龍元和薛飛一眾人也先後告別了李天落，離開了十萬大山，屍王則選擇留了下來。
夜風襲襲，李天落默默的看著懸掛在高空的明月，在月光的對映下，雪白的長髮如白緞子般搖曳在空中，身上寬大的衣袍輕輕飄動，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傻站呢？”一個柔美而又輕甜的聲音傳進了李天落耳中。
李天落緩緩轉身，不知道什麼時候，荷花仙子出現在了他身後，他默默的看著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她依舊是這樣美麗，白衣如雪，柔美的曲線若隱若現，青絲如墨，絕美的容顏令天上星月都為之失色，明亮如水的眸子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給他一種想要將其擁入懷中的奇怪感覺。
“你不也一樣！”李天落開口了，聲音匯雜在風中，有些飄渺不定。
“是不是還在為那數十萬修士鬧心呢？”荷花仙子宛然一笑，踩著蓮步走到李天落身前，大大方方的握住李天落的手掌，語氣中帶有幾分調侃。
“是啊！我殺了數十萬修士，現在一想，自己和古天寒又有什麼兩樣！”李天落自嘲一笑，也不介意荷花仙子這般親密的舉動，繼續望著遠空，低聲嘆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覺悟！實話跟你說吧！在這亂世，殺幾十萬修士沒什麼的！只是你殺的方式不對罷了！”荷花仙子淡淡一笑，拉著李天落的胳膊，找了個乾淨點的地上，坐了下來，兩人緊緊挨著對方，看上去就像一對正在欣賞夜色的情侶。
“哦？此話怎講？”聞言，李天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若是兩軍交戰時，將他們全殲，自然沒事，可是他們都投降了，你還殺他們，這就有損天德了！你要是不放那些散修，直接全殺了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你放走了散修，留下了他們，這便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怨恨，不滿，絕望等種種負面情緒，在這種情況下，你殺了他們，被他們怨氣侵蝕也是活該！”荷花仙子啜了一口，潔白如玉的芊手輕輕點了李天落額頭一下。
“唉，不說這些了！對了，你可知彼岸在何方！”李天落苦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改言道。
“你問這個幹嘛？”荷花仙子一愣，不解的看著李天落的眼睛，問道。
“救一個人！”李天落臉色漸漸沉重了下來，低聲道。“哦！原來是這樣！聽說你那個靈兒被星月公主抓走了，可有此事！”荷花仙子微微點頭，她跟在古天寒身邊多年，期間，古天寒為徹底瞭解李天落，將李天落所有的事蹟都記錄了下來，對於這些事，她自然知道，於是問道。
“沒錯！五大陸合併，天地乾坤扭轉，一百多年後，彼岸可能在神洲任何地方現世！而且，在彼岸現世前，我必須進入仙魔界，從星月宮主手中救回靈兒！”李天落道。
“誰說的！是不是妖族那些老傢伙跟你說的！他們知道什麼。彼岸只一岸，乃苦海之岸，絕望之岸，希望之岸，絕不可能脫離苦海在別處現世。至於進入仙魔界，除非你踏進王境，又或者你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崩碎天皇的封印！顯然，你沒這個實力！”荷花仙子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李天落臉上的表情，繼續道：“不過好在你服食了金蛇王那老傢伙的今蛇膽，只需半年便能進入仙境大圓滿，剩下的九十九年半，能否進入王境就看你的了！”
“唉！有人終其一生，也難以進入王境！就算萬年難遇的人傑，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內進入王境！我又如何能打破常規進入王境！”李天落搖搖頭，臉上露出了難色。
“沒有不可能的！古天寒可以，你為何不可以！”荷花仙子道。
“古天寒！”李天落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古天寒是你們仙魔界之人？”
“這個也同樣是我所奇怪的！他並非三界中人，卻又是一名人族！三界中，除了天皇和所謂的天道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被李天落突然一問，荷花仙子搖頭，其實對於古天寒，她也同樣很好奇，只是，這個古天寒心機頗深，做事根本不留任何馬腳。
“這就奇怪了！生在三界，無論是再怎麼驚採絕豔之人，都受天地大道所壓制，絕不可能同古天寒這樣逆天！可以在幾百年內進入王境！”李天落想了想，道。
“你的意思是？”聽李天落這麼一說，荷花仙子疑惑了起來，美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等待著李天落的下文。
“他可能不是三界之人！”許久，李天落說出了一個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驚的荷花仙子張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天落，表情複雜到了極點，她活了無數歲月，這種話，還是第一次聽到。
“喂！我只是瞎猜一下，你幹嘛這表情！”見荷花仙子呆呆的看著自己，李天落把手放在了荷花仙子額頭，問道。
許久，荷花仙子深出口氣，輕輕拍開了李天落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李天落，你是三界有史以來想象力最豐富的傢伙！三界好比三塊大陸，這三塊大陸之外以及三界接壤之處，便是這無限星空，啂，就是那個！”說著，荷花仙子指向高空繁星。
“這個我自然知道！總之，我感覺古天寒這傢伙不簡單！”李天落尷尬的應道。
“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現在也不要想什麼彼岸或者仙魔界了！你該想想一年後如何從古天寒手中救出刑羽夫妻二人。”荷花仙子緩緩說道。
“這件事當然得看你了！”李天落似有深意的看著荷花仙子的眼睛，表情曖昧無比。
“看我幹嘛！古天寒狡詐無比，我能幫你什麼忙！”見李天落又打起了自己主意，荷花仙子用力白了李天落一眼。
“古天寒想必還不知道你就是他身邊的那位帝境高手！只要你回到他身邊，幫忙打探一下刑羽兄和霜月妹子被藏在什麼地方便可！”李天落輕輕一笑，道。
“古天寒現在不知道，並不代表回去後不知道，當時本姑娘被那三個老鬼重傷，他們可都知道我就是古天寒身邊那位高手！實話告訴你，古天寒的隱祕勢力已經擴充套件到了各大族內部，而且地位都不低，甚至有屬於長老級的人物，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想想，連神荒和龍元都知道這些事，你說那些長老會不知道此事？”荷花仙子道。
“唉！那就只有強闖了！不過，還是謝了，能否告知我那些身為細作的長老真實身份。”李天落想想也是，而且以古天寒的性格，回去後絕對會親自調查關於荷花仙子的事情。
“你真當我是神啊！他們是誰我怎麼會知道！”荷花仙子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你對星月宮主瞭解不！”李天落問道。
“不瞭解！”荷花仙子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哦！你不是天皇手下的人的，怎麼會對星月宮主不瞭解呢！”李天落滿臉的不相信。
“愛信不信！星月宮主常年隱居深宮，不見外人！就是偶爾出來，也極為低調，本姑娘上哪瞭解去！”荷花仙子道。
“唉”
李天落又嘆了口氣。
“你又發嘆什麼氣呢！”荷花仙子瞪了李天落一眼，無奈的說道。
李天落望著高空明月，一臉感慨：“今夜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我在感慨啊！世事如變，曾經追殺我的帝境仙女，居然會成為我的......”
“喂！李天落，你夠了！以後在對我這樣無禮！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荷花仙子威脅道，臉上卻泛起了陣陣紅暈，在月光的對映下，嬌豔羞紅的臉頰幾乎要滲出水來，看的李天落是一陣發呆。
“反正給你下了困心鎖！你早晚是我的人！怕什麼！”李天落道。
“你還說！”一聽到困心鎖，荷花仙子俏臉更是羞紅，當下站起身來，一刻也不想在呆在這了，恨恨的瞪了李天落一眼之後，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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