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百一十六章 渾渾噩噩

第六百一十六章 渾渾噩噩


吞噬位面 風繚 AA制閃婚 道火 老公,你的屍體動了 鳳傾城:逍遙天下 我曾混過的歲月 烽火紅山 劍伏九天 拳壇巨星

第六百一十六章 渾渾噩噩

沒錯,看這身板和所穿衣物,確實是個男子。我伸出左手食指,隔著擋在面部的長髮,探向對方的鼻子。氣息微弱總比沒氣息要好,只要有呼吸,就還有救。

此時,我的腦袋已經徹底恢復了清明,不在那麼渾渾噩噩了,隱約能記起前面所發生之事,只是不知道冷如冰在酒菜里加了什麼藥,害她吃飽喝足後足足昏睡至今,要不是念娥情急之下用池塘裡的水將她潑醒,說不定帶著兩個爪牙去後花園涼亭用茶的冷如雪,早就趁著她昏睡不醒將她給咔嚓,辦了。

多說無益,過去的永遠都回不來了,眼下救人才最重要。

我故裝從容淡定,左手大膽地撥去黏在男子臉上的血汙溼漉長髮,頓時,一張長滿青色胡茬、瘦削慘白的男人臉龐露了出來。與以往不同的是,我在那張臉上看到了世事滄桑,看到了哀默無助,同樣,還有著一絲剛毅堅強,一絲勇不服輸的倔強,儘管那人此時正處於昏迷狀態,眉皺可顯。

本以為再次見到他,心不會再痛,可當滿心惦念朝思暮想之人真站在眼前時,心底長久所建立起來的防線,還是會轟然倒塌,全然崩潰,痛到一發不可收拾。更何況讓她心痛的這個人不是站著,而是躺著。

無聲的眼淚,瞬間奪目而出,滴滴砸在所倒之人的臉上,卻總也沖刷不掉對方臉上的深紅血漬。

我顫抖的伸出左手,托起對方的脖子,將對方的頭枕在她的大腿上,然後用中指與食指,撫上他暗淡無光、粗糙不平的面部,就著自己不斷滴下的淚水,一點一點,輕輕為對方擦拭著臉上的汙血。剛才,我在對方的後腦勺上摸到一個結有硬疙瘩的血痂,便猜到他臉上這些薄厚不均的深紅血漬,是從後腦勺的大傷口上流到頭髮上,然後在經甩到前面的頭髮黏到臉上去的,真不知道那麼大的一個傷口,是怎麼出現在後腦勺上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費了好半天時間,我才將秦凱軒臉上的乾巴血漬清理乾淨,這期間,淚眼模糊的我一直俯視著心愛之人,眼神一刻都不捨得經常出現在夢裡的那張容顏,並且心裡不斷對他說著,他們已經安全了,他可以帶她平安離開這裡了,以後無論走到哪裡,她都會像一塊橡皮糖黏著他,纏著他,無論是當他表妹也好,女朋友也好,她都不會刻意去注重講究人間界所看中人倫親情,只要他還要她。

“軒,我們走吧。”

獨臂女子艱難背起倒在地上的男子,左手撐地,搖搖晃晃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夕陽漸沉落幕方向行走而去。

幸福疊加的背影,漸行漸遠,無時無刻不牽動著躲在暗處之人的心,在她看到心上人飽受身傷苦楚淚流滿面的那一刻,她也跟著她淚流滿面,直至前方疊加的影跡完全消失。

“公子,真心謝謝你能夠成全他們。小冰在此看著他們安然離去,心願已了,別無所求,是時候兌現小冰對公子的承諾了。”

藍白碎花素裙女子轉過身,面帶微笑說完,緩步直前,目露深情,不留遺憾,痴痴凝望著對面之人。如果她的背叛與決絕,能夠換來於自己此生最至關重要的兩個人的性命安全,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願意。

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女子,不由微微皺眉,同時不屑冷漠的眸底,多出幾分反感與憎惡。

這恰恰是藍白碎花素裙女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但她非常理解,他一定是把她當成了那種女子,知道她在他的眼中,仍就如同一粒細砂那樣渺小

,不被人所注視。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不愛她,可她愛他,任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珠星灑落,寒光亮起,奪命鋒利的短刃,被女子狠狠送進了自己的心臟。這是令白衣男子萬萬所想不到的。

白進紅出,鮮紅的**洶湧而出,浸染素裙,滴落腳下。猩紅奪目的成串血珠,正一點一滴吞噬著一位少女的生命,同樣也刺痛了某人的雙眼。

女子腳步依然不停,仍舊痴痴地看著距離自己僅一步之遠的那一人。可惜就差這一步,她就能實現自己最後一個願望。因為大量的有生之力,正從她的身體裡快速流失,她已經沒有過多的力量去邁出最後那一步了。不過,這已經令她很滿足了。

女子笑了,舒心的笑了。然後,她站在微風中,像是一朵盛開在冰天雪地裡正在凋零著的紅梅,身體緩緩倒下。

就在生離死別的關鍵時刻,對面之人動了。

“公子......不要怪小冰......貪心......能夠死在公子懷中......小冰死而無憾......如果有來生......小冰希望公子......能夠在人群中......多停留一會......多看小冰一眼......這樣公子就能發現......發現小冰的好了。”

女子偎依在溫暖寬闊的胸膛,嘴角含笑,漸漸合上了雙眼,她剛剛從寬大衣袖中掏出一個長條形紙盒的手,也隨之無力垂落。長條形紙盒由於一下子失去了託力,即刻滾翻在地,隨之從裡面掉出一卷畫軸。

白衣男子單膝跪地,略有失神地望著倒在他懷中的女子,彷彿陷入了過往不好的痛苦回憶,並未注意到掉在他衣襬下的畫軸。

女子餘溫的身體逐漸在白衣男子懷中冷卻,白衣男子就這麼一直抱著她,兩眼呆呆的望著前方的虛空,不知在想什麼。

這裡是雲樓劃開虛空單獨開闢出來的一片獨立空間,無論裡面的人做什麼,外界沒有人能看得到他們。這片空間應人而生,溫度氣候,四季變化,自然隨著創造之人的心境,而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改變。夏末秋至,春去冬來,四季星辰,晝夜交替,週而復始,唯一不變的是對萬年前逝去之人濃濃的思念情誼。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寒風吹起,紙頁嘩啦啦響動,迎風自動鋪展,這才吸引了白衣男子回神,低頭望去。

白衣男子望著畫軸中的內容,不禁莞爾一笑。這些都是寫給他的詞嗎?怎麼全都是一些哀傷的句子!不過這些句子無論怎麼看,都與畫中男子當時的心境完全契合,輝映相襯。看來這作畫之人背地裡照人觀摹時,是多麼的用心。只可惜他不喜歡!他之所以不喜歡這些句子和嫌畫像上之人被畫的難看,其實並不是因為這些句子裡的傷感詞語和畫像之人的哀傷斷腸表情難看,而是因為有人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作出這樣大的犧牲,我為你感覺很不值。花影城就不要去了!別人在凱特身上看到了玩世不恭,風流成性,放不羈,陰險狡詐,可我卻在他身上看到了憨態可掬,重情至孝,母子情深,睿智聰穎。一個妖精尚且做到如此,最是難得。我知你是人類,想必你比我更得懂這些。以後,我就將你長久留在他身邊了,希望你能看到他的好,逐漸淡忘掉他的壞,當然,能夠一笑泯恩仇接受他最好。”

白衣男子嘴上輕笑,不打緊說著。是時候離開這具身體了,他就這樣霸佔著人家宿主的身體不放,已經引得

兩個人暗地對他極度不滿了,可不想再多一個了。

白衣男子攔腰抱起懷中渾身是血的女子,大步流星朝秦家公寓大門走去。

我揹著秦凱軒平安離開了秦家公寓的隧道,可總覺得背後彷彿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而她側過臉去看,背上除了昏迷的秦凱軒,身後別無他人。大概是她覺得此次能夠毫髮無傷的離開秦家公寓,先前太過於緊繃的神經還是會感到不安和緊張。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帶著自己喜歡的人,是真的真的平安離開了雲樓的魔窟,這種心底踏實的感覺真好,就連呼吸一口空氣都覺得是清新的。

我揹著秦凱軒站在隧道出口外面,望著馬路上人流不息、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不禁犯了難。

在還未下山之前,那些身懷奇異懂道行懂法術的人在學院外面的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只要隨便花錢僱一個,就能把她平安送下山。可這一來到了人間,要想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個正兒八經的修煉界人士,簡直比在大海里撈針都難。

“咳......咳......”

伴隨著頸間熱氣一塊咳出來的,還有鮮血。我覺察到後背上之人的反應,知他重傷之下受不了長久顛簸,於是四處張望,就想找個背風的地臨時歇腳。

“咳……咳......”

背上之人再次傳來反應,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負重的纖弱身影走到道邊的一棵梧桐大樹底下,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將背部之人放下,自己倚樹而靠,將男子的上身攬入懷。

“媽媽,他們好可憐啊!”

噹啷,噹啷。

“走吧。”

一位頭戴貴族高帽的貴婦隨手丟下幾枚法幣,拉起小男孩走了。

我面露不屑地瞄了一眼滾到腳下的幾枚破銅爛鐵,自顧將下巴靠在深度昏迷男子的右肩上,一雙頑強充滿希冀的黑眸,靜望著右方大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不一會兒,只覺眼皮發沉,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是哪裡來的一對夫妻乞丐啊?真可憐!看他們的膚色和裝扮,好像不是本地人!”

“是啊。你瞧那女的,全身上下一看,就知道是長期營養不良,還少了一條胳膊。再看那個男的吧,一臉的病殃殃之態,嘴角還帶著未乾的血跡,一看就是久臥在床,重病不起,這眼看就快撐不住,不行啦。”

沒多久,道邊的梧桐大樹下很快圍了一大群人,望著背靠樹幹的一對年輕男女唧唧喳喳,七嘴八言,議論不停。

這時,樹後走出一位賊眉鼠眼、骨細精瘦的中年男子,利用他那套倒背如流的說辭,妄想感動眾人,然後他在看準時機,收錢有人。到時候,即便那對倒黴人醒來發現,也定追不上他。

“不如我們大家幫幫他們吧,給他們小夫妻湊些看病錢和路錢,讓他們看完病,好攜手回家過年。”

“嘁——”

……

“嗨,我說大家都別走啊!回來,回來——得,今兒好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一家齊聚,誰知又是一無所獲。”

中年男子望著人群四下散開,兩手一拍一攤,一臉的垂頭喪氣。要知道這次事成了,能頂的上他在馬戲團一年的收入呢。

我眼皮睜開,下巴離開昏迷之人的右肩,四下觀望著。奇怪,她剛才好像明明聽到了人群嘈雜的議論聲,怎麼現在沒有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