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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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決心
第九十九章 決心
我無法迴應顧雷的表白，只能沉默著。顧雷也沒有再說下去，而走在後面的沈聰和舒宇似乎也在說著話，等到我們都上了車後，與我同坐在後面的舒宇已經從沈聰口中知悉了我的真實身份。
他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真的是許平的兒子許曉緒？”
我笑了笑，只簡單的說了個“是”，便沒有再說話。
“許平他、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嗎？”舒宇深深的吸了口氣，問我道。
“知道了。”
“什麼？”舒宇一下子抓住我的手，道：“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你明知道他一直都喜歡你……”
舒宇的聲音不大，卻有種斥責的味道。他就這麼抓住我受傷的手，傷口處的血慢慢滲出來，雪白的繃帶染上了紅色，可舒宇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抓住我的手，好像要跟許平討回公道一般。
我不禁笑了。
舒宇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麼？”
“我在笑，某人口口聲聲說要忘記別人對我好，可到頭來喜歡的還是別人。”我望著舒宇，一針見血道，“舒宇，你捫心自問，你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嗎？比喜歡許平更甚嗎？”
“我……”舒宇猶豫著，眼神有點飄忽，道：“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算了吧，”我打斷他的話，道，“如果你是喜歡我，你就不會一直抓住我受傷的手質問我。”
“對不起。”舒宇這才發現我的傷口被他弄開了，慌忙放開抓住我的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明白，你不用再解釋了。我其實一直都明白，你最愛的人始終是許平，我只不過是……”原以為自己不會在乎，但說到這時，心還是漏拍了一下，畢竟我沒自己想象的清高，我對舒宇還是動心了的。
我停了停，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只不過是你用來忘卻許平的……替身罷了。”
“不是的，”舒宇辯解道，“我是喜歡你的……”
“只是你更愛許平，”我嘆了口氣，朝舒宇擺了擺手，道，“不說了，早在我被綁架前，我便已經在考慮和你要不要繼續下去，剛才你真情流露，更堅定我和你分手的想法，我不想和你繼續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了。”
舒宇還想說什麼，我及時制止他道：“我們好歹也是男子啊，做事幹脆些，再這麼糾纏下去也太難看了。再說，”我朝前面座位端坐的沈聰和顧雷看了看，道：“我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就這樣吧。”
儘管開車的沈聰和坐在他旁邊的顧雷都沒有吱聲，但他倆絕對是豎起耳朵再聽的，舒宇也知道現在不是和我爭論的時候，便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道：“分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事，等沈顧的事瞭解，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我說舒宇，”我還沒說話，顧雷已經忍不住開口道，“你臉皮也夠厚的！怎麼老是死皮賴臉的纏著曉緒啊？人家曉緒都已經說了要分手，你就不能爽快點滾蛋找你的許平去嗎？”
“這是我和曉緒之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舒宇冷冷道。
我本來就虛弱得不想說話，這下好了，舒宇和顧雷兩個吵起來，更是吵得我心煩，乾脆閉目養神讓他們吵去。
只聽見顧雷不服氣道，“誰是外人？我愛曉緒，以前是、以後亦是，只有我才配跟曉緒在一起！你這個吃著碗裡的，想著兜裡的人給我離曉緒遠點！”
“呵呵，真是說得好聽！請問你之前跟那個陳希是怎麼回事？”舒宇不甘示弱道，“如果不是你跟陳希不清不楚的，陳希會叫人綁架曉緒，讓曉緒受盡折磨嗎？”
“夠了！”好在車裡還有沈聰這個大哥在，他適時的制止了舒宇和顧雷無意義的爭吵，道：“你們吵夠了沒有？你們不要把這些傷疤給翻出來，曉緒他會受不了的！”
“曉緒你沒事吧？”舒宇和沈顧見到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我，擔心的問道。
確實，這段時間我每一天過得都是那樣的驚心動魄，以至於每每想起都讓我心驚膽顫。
“放心吧，一切都過去了，”舒宇輕輕的抱著我，柔聲道：“那些人都死了，陳希、老邪、沈俊、還有那個傣族女人。你的毒癮也因為這傷給戒掉了，有我們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連月兒也死了嗎？還有那個野心勃勃的老邪、我的親生父親沈俊……
這一條條鮮活生命的逝去，從舒宇口中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儘管他們或多或少的傷害過我，但我也在心中為他們感到悲哀：陳希錯在太愛顧雷、愛到不擇手段；老邪此人本是罪逆深重，但他只是實行犯，真正的教唆犯沈聰還在安然的開著車，他卻已經死了；月兒，這個愛了秦柳舅舅一輩子，又為秦柳舅舅報了一輩子愁的女子，臨死之前，不知道找到了仇人沒有？還有我那個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沈俊，為了爭奪青幫的話事權，連性命也丟了……這些人都死了，還有沈顧，沈顧也死了……
“怎麼了？”舒宇抹掉我眼角掉下的眼淚，低聲問道。
“沒什麼。”我把頭別過車窗那邊，沒再說話。
因為我不能告訴舒宇，我突然想通了，我和舒宇、顧雷、沈聰、沈顧他們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拋開感情不說，我和他們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在他們的世界裡，生死是那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哪怕是殺人，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但是對我來說，生命的離去是那樣的哀傷，哪怕是老邪這樣窮凶極惡的人死去，我都會為他而傷心。
如今沈俊死了，青幫權力必定已經牢牢掌握在沈聰三兄弟手中，他們是黑幫中的狼，而我，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罷了。我跟他們不可能，那跟沈顧就可能了嗎？也不可能了，畢竟沈顧是沈聰的兒子，以後青幫註定是要他繼承的吧……
車窗反射出我模糊的面容，我自嘲的笑了笑，心裡暗道：許曉緒啊許曉緒，原來你一直都不死心，還奢望著愛情。以前你是條糊塗蟲，放著沈顧的感情不要；現在你想得再通透，也不過是穿越時空的一縷遊魂罷了。你的命是為就沈顧而活的，狼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你幫小狼的忙，沈顧才有救。而你能為小狼做的，就是渡天劫，讓它得道，這是凡人能做的事嗎？恐怕你即使做到了，一條小命也搭進去了……
我的思緒突然被沈聰打斷。
“到了。”沈聰將車停在路邊，我們終於來到多年後狼窩酒吧的所在地——也是小狼的所在地。
我望著那條小河，還有河邊那間年久失修的小廟，下定決心般將車門開啟。
如果說，我心裡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有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我不知道等在我前面的會是怎樣的考驗，但為了沈顧，我也只有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