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錯過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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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錯過你的眼睛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九九年夏天，我在遺忘一個人。他叫蘇揚，曾經是我的至愛。我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一些小城市。有的甚至是些偏遠山村。我整個夏天躲在一村又一莊裡。看著人世最真實的一面。那些在別人眼裡瑣碎的小事，在我眼裡卻是溫暖安康的幸福。溫暖熙和，一直都在，但不屬於我。
林嵐，林嵐。我喜歡他喊我的名字。那種輕緩的音調，那種柔情的呼喚，如同一股清泉流過我的心底，丁冬作響，清新自然，呵護有佳。在安詳的農莊裡，很多時候我都會半夜驚醒。耳畔似乎是他輕聲的呼喚，而枕邊的淚痕告訴我，很多東西已經改變。一樣的輕聲漫語。只是不在是我的名字。我離開了那個舞臺，拉下了屬於自己的帷幕。
“我喜歡你。”蘇揚的笑是我十九年來的第一個浪，洶湧至極。我慌亂無措。我隱在窗臺邊，望著樓下篤定等候的他，心裡散了神，丟了魄。終於我第一次看見了一個男孩的愛。在那個純白的年代，蘇揚成了我生命中無法抹去的記憶。那些月光下的每一次溫情，那些眼神裡的每一次含情，點綴了我十九歲的年華，行行復行行的飄滿了幸福的音符。我沒想過以後。只願時光靜止在十九歲的那一年，和蘇揚的相愛永遠不敗。
誰的眼淚還在爭執不休，我望著飄落的每一頁日曆，上面寫滿了幸福和美好。
蘇揚抱著我輕輕的唱：你知道嗎，愛你並不容易，還需要很大的勇氣。我靠在蘇揚的肩上，任風吹，任世界萬物春來秋去。我只要你，蘇揚，你是我飛舞旋轉的天。那些日子，客滿了江面上每一艘漁船，我知道，蘇揚，蘇揚是那一隻只漁船。
光影交替的歲月，你的笑容斟滿了我記憶的酒杯。
你的愛已模糊，你的憂傷還清楚，我們於是流浪在這夜底城市。
村莊裡沒有城市的繁華。小鎮的夜裡沒有城市夜裡的燈火通明，它像一個熟睡的孩子，安詳，自然。我望著安寧的周邊，似乎那一刻。所有的不快都離我遠去。那個有蘇揚的故事裡，只剩下層次分明的脈絡。顯露著曾經如何的美好，又如何的殘忍。往事在那一刻，如雲如霧。
我一直以為，在我的生命了會遇見一個自始至終，深信不疑愛著我的人。我的世界沒有過多大的風雨，一直以來都是平靜安然，波瀾不驚。蘇揚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佈局。他對我的愛如狂風暴雨，讓我覺得這一輩子都用不完。在他溫柔眷戀的目光了，我安穩幸福的躺著。等著他深情的對我說：這一輩子無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都不會離開我，等著他牽住我的手為我戴上那枚代表一生的指環，等著他在教堂的深吻。可是，他沒有給我後面的一切。我遇見的人給了我一個甜蜜的善始，卻留給了我苦澀的結局。
“林嵐，原諒我吧！”蘇揚愧疚的表情讓我心痛。
我怎能不原諒你啊！蘇揚，我那麼的愛你。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服自己去包容你的背叛，你給了我全部的幸福，卻也毀了我全部的付出。我無法想象，在你離去後，我的眼淚該如何墜落。
愛情，如春般暖，然後如夏般熱，最後失了溫，如秋般涼，如冬般冷。
杜雨娟。這個名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在這場戰役中，我輸的片甲不留。我在烽火連天的戰場，遺落了所有的努力。傷，痛如骨髓。
連浩說，我需要冷靜一下，最後，他說去旅行吧！也許回來便是另一個開始。我看著他，眼淚溫暖一片。
九九年夏天，我在遺忘一個人，他叫蘇揚，曾經是我的至愛。
在相對的時間了遇見你，你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遺忘，開始。於是，夕陽露出了晚霞緋紅的笑容。
回南安的大巴上，我遇見了一個人。他有溫暖明亮的笑容，穿灰
色的風衣。是美院的學生。他是出來寫生的。他說畫了很多風景和人物。在他的作品了，我看見了自己。曠野中，一個長髮女孩望著遠處，目光憂鬱。我抬眼看見了一雙明亮如白馬般善良的大眼睛。我忽然想起一個影子，一個曾經在記憶裡招搖不去的影子。
“放哥哥，等等我。”小時侯，我總是跟在放哥哥後面，追不上他的腳步。我們兩家住在 議價四和院，關係融洽。放哥哥大我三歲。每天拉著我一塊上學。每當我跑不動時，放哥哥便會回過來拉著我，颳著我的鼻子說：小笨蛋，小笨蛋。那些純淨的畫面在我的童年裡一直都是最美好的記憶。
八歲那年，放哥哥的媽媽去世了。那天晚上，我在屋子了聽見放哥哥的哭聲。我抱著一個娃娃使勁的哭了起來。媽媽抱著我 說：嵐嵐，不哭。然後，媽媽開始唱歌：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我望在著媽媽問道；媽媽，放哥哥以後會不會想他的媽媽啊 ！媽媽摸著我的臉說：會的。我看見媽媽眼裡的淚光，晶瑩剔透。
後來，放哥哥跟在和他的爸爸離開了四合院。離去時，放哥哥看著我說：以後，你要好好的聽話，我走了。 我沒有說話，一直望著放哥哥的影子變成黑點。這是我童年所有的珍藏，每每回到家，都會想起。
“我叫林嵐”我輕輕的對他說。他沒看我，只是望著窗外。大巴駛進南安車站。他揹著個畫夾走進了人流中，回頭望了望向我揮了揮手。離去，和當初一樣，走的無聲無息。他不記得了，不記得曾經有個小女孩拉著他的衣角，喊著他叫放哥哥。我終於相信歲月可以淡忘一切。也許，蘇揚也會在我的世界漸漸遠去。
你的眼睛開始閃爍，在燈火闌珊處，在記憶羽化中。只是飛鳥過去了還會回來，你走了，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在酒吧喝酒，輕緩的音樂，曖昧的眼神，遊蕩在每一個放縱的人身上。
我對連浩說，連浩，我遇見一個人。他是我童年的所有記憶。那時，我跟著他，總是跟不上他的腳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他搬走了。現在，他已經不認得我了。
連浩嘆了口氣說，林嵐，你的回憶太重，註定沉溺太深。人生其實很簡單，你不要想的太複雜。
認識連浩，緣於室友何雲。連浩深愛何雲，卻無法正果。何雲不喜歡連浩的以前。連浩劍眉星目，長相不俗。曾經閱花無數。後來，遇見何雲，連浩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連浩說這個世界很調皮，沒有遇見心儀的人，什麼都可以得到；而遇見了，想要認真時，卻又不給你機會。那一刻，我看見一顆孩子般的心。我想我和連浩會成為朋友，最好的朋友。
走出酒吧，迎面看見了蘇揚，他和杜雨娟。兩人親密無間。蘇揚不自然的笑了笑，拉著杜雨娟的手不經意鬆了鬆。我狠狠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如火燒般難受。
經過一家畫廊時，我看見了許放的畫。那天在大巴上看到的一幅畫。畫上的女子是我。老闆說這是美院的一個學生放在 他這裡的。我花了三百元把它買了。畫的名字叫記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把這幅畫的名字叫記憶。
在陌生的街頭，熟悉的人和別人擁抱牽手。我站在自己的天空，看在和你的世界在下雪，片片分飛。如凋零的櫻花，決堤的眼淚。
沒有煙，哪有花，唱過這首歌的男子已經離開塵世，在風華正茂的時間，絢爛了一世的芬芳。我的愛情，依然如是。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可以讓你十分鐘年華瞬間老去。彷彿世界只有他就已經足夠。
連浩的眼裡閃著深深的柔情，水火交融。我笑笑，別過頭說，你說何雲吧！
連浩轉過頭說：有時候，你總以為可以為某個人深愛致死。可是，當你再
一次遇見另一個喜歡的人時，你會發現其實，愛情只是一面湖泊。在它裡面時，覺得它浩淼無邊，等上岸以後，才會發現它的渺小。
我笑了笑說：這就是你為什麼閱花無數，遊湖蕩泊的理由吧！
連浩定定的看著我說：林嵐，你知道嗎？我遊過多少湖泊，我不知道。但是，我遇到了一片海，無論怎麼用力，我都無法靠岸。我想，我會在這片海中老去。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連浩的意思。我不覺得連浩過分。相反，比起蘇揚的口服蜜劍，連浩誠實的多。但是，我無法把自己已經受傷的心，再一次放到一個不安全的港口。如果，無法進退。我選擇原地不動。
秋後的一天，我去了美院一趟。在作畫室，我看見許放和一幫人正在作畫。許放的深情很專注。我在窗外看了很久。我想自己比畫室的 模特還要安靜吧！因為我緬懷在回憶中，長長的巷子了，許放拉著我，我跟在後面。最後，眼淚落了下來，模糊了視線。
回去後 ，我把那張叫記憶的畫收了起來。記得看書時，總會看見這樣的對白，你會不會忘了我。其實，有時候我們都是太在意對方，所以才會不停的問對方會不會忘了自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如果過去一片空白，我情願活在沒有你的未來。蝴蝶來過，白雲飄過，只是你沒來過。
1999年最後一天。校園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全校學生都在歡送畢業生和迎接新千年。我看著班導師一個一個和我們微笑，握手，擁抱，心裡一片溫潤，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不捨。蘇揚的目光有意無意望著我。我躲開人群，一個人走到操場，操場上風很冷。遠處放著煙花，疾疾升空，綻放，消逝，很悽豔的美。
“怎麼來這裡了。”連浩走過來問我，我笑笑沒有說話。
連浩走到我面前說：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講的話嗎？
我撫了撫頭髮，沒有說話。
連浩抓著我的肩膀，輕輕的說：林嵐，你知道嗎，你是那片海，一直都是。連浩在我的耳邊輕聲呢喃。我看見遠方升空破風的煙火。聽見連浩急促的呼吸，我沒有動。一直到連浩的嘴脣離開，我抬眼看到了連浩背後的蘇揚。他靜靜的站在那兒，眼裡充滿哀傷。我的心，忽然很痛，冰涼冰涼的 。
連浩和何雲分到了一個城市。連浩走的時候對我說：謝謝你。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遠去。蘇揚回到了他的家鄉，沒有人知道原因。他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後來，我開始參加工作。在一家公司，每天行色匆匆。化精緻的妝，穿得體的套裙，曖昧麻木的過著每一天。公司裡有很多和我同齡的男男女女，年輕朝氣。而我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感覺。千僖年的一幕一直在我的腦海裡，猶猶不去。偶然一天，我在郵箱裡看見一封信，是蘇揚寫的。
林嵐：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對你，我除了對不起，想不到其他的詞語來表達。我負了你，也傷了你。同時也負了我自己，傷了我自己。你曾經對我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會平淡的。我想也學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離開你的 。
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我對自己的過失無可原諒。直到畢業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和連浩，我才知道自己徹底的失去了你。過幾天我就要結婚了。我想，你和連浩一定很幸福吧！
曾經的蘇揚
我的眼淚瞬間打溼了鍵盤，忽然覺得很無措。其實，蘇揚你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把你忘記過。最好的年華，你陪著我，卻沒有陪到我最後。錯過了最後的方向。於是，我們背弛而行。
我們都是渴望幸福的孩子，只是拼命的奢求，卻忘了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