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卷是你的期末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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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卷是你的期末考試
第三十五卷 是你的期末考試
易子婉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在高中部教學樓下的精忠廣場木訥地站著，南方的六月已經熱得要命，易子婉穿著短袖短褲踩著人字拖，汗水一滴一滴順著大腿往下流。和她有著相同狀態的還有一千多名12級的苦逼學生，精忠廣場的路燈昏黃，濃霧遮擋著橘色的太陽光，這代表著今天又是炎熱的一天。整個H中，只有年級部主任張紅意氣風發，雙手背在身後，頭朝上鼻孔朝下，審視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
“我看誰還在說話，還不趕快給我站好。”張紅抹了抹他那用啫喱水定好型的頭髮，扯著大嗓門一吼，把下面睡眼朦朧的學生都嚇了一跳。
“我擦，把老子嚇他嗎一跳，你說張紅一天哪來的爆發力，一大早就能發出這麼高亢的聲音?”春哥低著頭罵了一句。
羅羅揉了揉眼睛，打了第五百個哈欠說道：“我只能慶幸他不是我爸，不然遲早耳聾耳鳴。”
“這超聲波估計都能做無痛人流了。”楊柳感嘆道。
“七班的那個女生。”張紅站在講臺上皺著眉，指了指羅羅，再次用他那嘹亮無比的聲音吼道，“說你呢，還在看別人，我說有些同學怎麼臉皮這麼厚，我已經說了不下三次讓你們安靜下來，還在那兒唧唧歪歪不知道是有多少貨倒不出來。”
大家一聽張紅髮了怒，剛剛探出來的腦袋立馬又縮了回去，清一色的雙眼瞟地，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易子婉看了看錶，媽蛋，這才六點，她暗自吐槽一句，天都沒亮了呢，就讓我們來這兒傻站著，有這個精力還不如讓我們早點去教室上會兒早自習。
“我看大家都安靜下來了，現在就由我給大家講講期末考試的注意事項。”張紅看到下面鴉雀無聲的一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著說，“這次考試，學校和年級部一致決定要嚴懲考試作弊行為，杜絕一切不良學風，給H中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在接下來的考試過程中，手機，那是絕對不能帶的，就算你設定的飛航模式也不行，我管你飛不飛，只要我看見手機螢幕亮了那就是作弊，別跟我說你拿手機看時間，教室後面有塊鍾，你要看轉過去看。還有些同學，總是喜歡轉過頭去瞟別人的答案，還美名其曰說自己看時間，那不是理由，凡是轉身的，也算是作弊。”
“我去，這是讓我們轉還是不讓我們轉啊。”易子婉回想起那些年，我們一起經歷過的考試，只覺得對於轉身這個問題的糾結程度，不亞於“中國好聲音”的導師，她只恨自己不是哈林，不能在轉身後大叫一聲：“I want to rack！！”
“我擦，每次都這麼說，還說什麼一旦發現考生作弊，一律成績歸零、記大過之類的，哪次真的把我們拉近政教處啊。”二貨璐撇了撇嘴。
“就是。”易子婉回答到，“每次都說要開監控器和訊號***，結果每次都沒開，浪費我緊張的心情。”
“最後，讓我們一起喊出H中的口號”張紅清了清嗓子，撕心裂肺地吼道，“在H中讀書，不想考重點大學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在H中讀書，不想考重點大學的學生，就是好學生！”底下的同學跟著念。
“在H中讀書，不認真學習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在H中讀書，不認真學習的學生，就是好學生！”
“在H中讀書，忘記我張紅的話的學生，不是好學生！”
“在H中讀書，忘記你張紅的話的學生，就是好學生！”
嚷完這些狗血的誓言，大家都陸陸續續進了考場準備期末考試了。
其實易子婉從來不明白H中為什麼每次考試都要重新排座次重新分佈考場，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杜絕同學們交流答案嗎？
答案是否定的。
你看中間那個妹子的座位，堆滿了營養快線、呦呦奶茶之類的飲料，沒等妹子坐下，前後左右各路好漢統統使給她無數個曖昧的眼色，一臉奸詐。妹子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懵懂地說：“誒，你的飲料。”周圍的猥瑣男們只會更加**地回答：“是你的飲料。”
等到妹子喝了飲料開始答題，八方豪傑個個伸長脖子爭相瞟答案，假如妹子仍然不識大體地說一聲：“誒，我的答案。”那麼換來的回答一定是：“是我的答案。”
再看走廊對面的二貨璐，她正自來熟地和前邊的眼鏡男交流情感，兩個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就像是一對共同修煉了千年的妖精，其實千言萬語歸納成一句話，不過是：一會兒的文綜選擇題借我看兩眼。
就在易子婉感嘆90後的社交能力時，監考老師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二貨璐！！！”易子婉呼喚了一聲走廊對面的革命同志，“你看這是誰來給我們監考。”
沒錯，走進來的正是動物園的政治老師吳小波，他抿了抿因為長年抽菸而烏黑乾燥的嘴脣，說道，“把考試相關的書籍資料都收起來，帶手機、學習機，還有各種我沒聽說過的電子裝置的，全給我交到講臺上來。”
易子婉絕望地上繳了手機，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悲催，才會遇到動物園的任課老師，這簡直是暗箱操作的第一軟肋，要是被逮住，說起來還認識，丟臉還不丟到翠屏山啊。
“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二貨璐既想絕望地嘶吼又不敢發出聲響，只能拼命甩頭表示自己的痛苦，“早知道我就不買飲料了，還浪費我四塊五毛錢呢！！”
所謂不能讓考試輸在起跑線上就是這個道理，易子婉心如死灰，只好機械地傳著考卷，再呆板地拿出簽字筆，無奈地開始答題，二貨璐深切地明白“考試成績渾不怕，要留貞潔在考場。逮到作弊要捱罵，還怕老師請家長。”的道理，於是聳了聳肩，也開始了“文化苦旅”，“萬事俱備，偏偏點背”，易子婉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