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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侮辱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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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侮辱你一次

“呵……侮辱?好!既然你覺得那是侮辱,那我不妨再侮辱你一次!”錢如命眸光驟寒,倏的閃身,在晴蘭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啪啪點住了晴蘭五處大穴,即便她想運氣自斷經脈都不可能。

“唔唔…唔唔唔……”眼見著錢如命掏出匕首,欲刺向蕭玉軒,晴蘭雙目瞠大,眼淚順間湧出,啪嗒啪嗒的摔在地上。

這一刻,錢如命忽然止了動作,回眼看向晴蘭痛苦糾結的表情,和眼底汩汩流出的淚水,那眼中的絕望和不捨是錢如命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心,似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很痛,卻找不到根源。錢如命終究扔下匕首,三兩下背起蕭玉軒陡然自窗戶離開。

看著蕭玉軒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晴蘭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奈何她只能靜靜的站在那時,絲毫動彈不得。這一過,便是兩個時辰,當鄭庭澤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場景之時,登時上前解了晴蘭的穴道。

“駙馬嗎?你怎麼會被人點了穴道?”鄭庭澤驚訝質問。

“駙馬被錢如命帶走了!鄭御醫,你等我!我這就去將駙馬劫回來!”晴蘭說話間便欲衝出去,鄭庭澤沒有阻攔,卻跟著一起離開御醫院。

“晴蘭,你知道錢如命住在哪裡嗎?”鄭庭澤相信錢如命,如果他想殺了蕭玉軒,便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去過一次,可是不是知道他會不會將玉軒帶到那裡……我是說駙馬…”晴蘭情急之下,直呼蕭玉軒的名字。鄭庭澤不語,心中多了幾分悵然。

一路無話,當晴蘭帶著鄭庭澤到錢如命的桃園小築時,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震驚不已。只見蕭玉軒正穩穩的躺在床榻上,右手手腕處插入一根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細管,血,源源不斷的自那根細管內流到另一端,也就是錢如命的手腕處,而錢如命的另一隻手同樣有這樣的裝置。

“錢如命!你對駙馬做了什麼?!”激憤的聲音充斥著絕頂的憤怒,晴蘭正欲拔劍之際卻被鄭庭澤擋了下來。

“晴蘭,你跟我出來!”鄭庭澤強拉著晴蘭離開小築,一臉悲慼的看向眼前的女子,不得不承認,眼前女子在眉宇之間果真有師妹的影子,可見錢如命對那份感情仍然無法釋懷。

“為什麼拉我出來!你沒看到駙馬在受罪嗎?”晴蘭雙目赤紅,攥手劍柄的手青筋迸出。

“難道你沒看出來錢如命正在為駙馬換血嗎?我這個師弟的血很特別,他能相容任何身體,這是師傅曾經測驗出來的結果,只要過程順利,駙馬儘管仍要接受戒毒之苦,可至少可以保命,但錢如命或許就沒那麼幸運了,駙馬血液裡的毒太重,不是錢如命可以承受的,晴蘭,我不知道你與錢如命是什麼關係,可他現在正在用命來達成你的心願。”鄭庭澤的聲音略顯悲涼,眼底抹過一絲苦澀。

“你…你什麼意思?”晴蘭登時怔在一處,手中的軟劍砰然落地,此時此刻,她真不知道該如果面對錢如命。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現在不要去打擾他們,這樣的換血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們只要在外面好好守著,不讓人闖進去便可。”鄭庭澤搖頭轉身,走向那片桃林,痴情總被無情惱,自己的師弟分明知道晴蘭的心裡沒有他,卻仍然肯用命拼,鄭庭澤忽然在想,如果當初師妹跟了他。或許也會幸福。往事隨風而過,鄭庭澤的眼角慢慢湧起一絲朦朧。

小築前,晴蘭彷彿五雷轟頂般怔在那裡,她一向恨之入骨的,一向欲殺之而後快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幫自己達成心願而捨棄生命,這是怎樣的不可思議,晴蘭慢慢轉身,走到房門口。清澈的眸子泛瑩瑩的光芒,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錢如命似乎不像她平時看到的那麼猥瑣,甚至還隱隱透著一絲英俊。淚,就這麼悄然無聲的滑落,晴蘭突然感覺到心都空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怡春院,

“閣主放心,宰相已經安全到達平陽,而且與幾位將軍都見過面了。”燕無痕欣喜開口,如今有朝中大臣的相助,主人的巨集圖大業似乎不像想象中那麼遙不可及了。

“這就好,相信老丞相一定會為我說服竇靖他們,待倒戈之時,我便省掉了許多麻煩。”段沐嫣微微頜首,心中倍感欣慰。

“閣主,在下近日又收了一位江湖高人,不知閣主是否想見?”燕無痕試探性開口。

“既然是你選中的,我自然相信,叫他進來吧。”段沐嫣感激看向燕無痕,如果沒有他,自己又怎麼會有梨花閣呵。

燕無痕恭敬後退,手掌雙擊兩下,只見一抹身影倏的自視窗而入,一身粗布青衫,身體健碩,唯獨臉上的面具讓段沐嫣不由一震,回想當日蕭玉軒大婚,也是一個面具人將蕭玉軒劫持離開,只是段沐嫣記得,眼前之人的面具不似那人那般凶惡。

“你叫什麼名字?”段沐嫣柔聲開口,眸光緊盯著眼前男子,心底莫名浮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在下不悔,叩見閣主!”沙啞的聲音彷彿破鑼般自面具下面溢位,段沐嫣眸光微閃,想必此人的喉嚨是受了很重的傷才會發出這種粗啞的聲音。

“不悔……呵,好特別的名字,以後你就跟著燕無痕吧!”段沐嫣眸光轉向燕無痕,示意其退下。

“屬下遵命。”沙啞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辛酸,眼中的光芒更是透著太多的情愫。如果不是自己跟蹤段沐嫣,又豈會料到她就是怡春院的花魁夢嫣,是怎樣的世道會將一個原本那麼單純善良的女子一步步逼到了地獄的盡頭,心痛之餘,蕭謹楓亦對段沐嫣欽佩的五體投地,在入梨花閣的當天,他便知道竇靖齊虎還有徐天舒和劉力,包括朱許老丞相都是段沐嫣所救,身為女子,能有這樣的計謀和膽量,堪稱巾幗女傑。

蕭謹楓不傻,段沐嫣所作的一切,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她要的是公道,既然老天爺沒辦法給她,她便改天換命,如果不是經歷入骨的悲慟,又怎會有這樣的霸氣。如今的蕭謹楓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他只是一個男人,一個為了自己心愛女人可以舍掉一切的男人。

感覺到蕭謹楓的異常,燕無痕不禁上前一步。

“不悔,我們先下去吧。閣主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燕無痕一語,登時將蕭謹楓的思緒自縹緲中拉了回來。

“屬下告退……”蕭謹楓縱有百般不捨,亦不能讓段沐嫣看出端倪,原來的蕭謹楓已死,不可以再活過來。

待燕無痕與蕭謹楓離開,段沐嫣只覺心底一痛,那種莫名的感覺讓她心神不寧,剛剛的鐵面人雖然陌生,可身上卻縈繞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在段沐嫣百思之際,瑤兒推門而入打斷了段沐嫣的思緒。

“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瑤兒柔聲開口,段沐嫣微微點頭,自從勸服朱許離開後,段星逸似乎沒了動靜,這未必是好兆頭。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向桃花林的時候,鄭庭澤與晴蘭相視一眼。

“鄭御醫,駙馬他真的會沒事嗎?”晴蘭眼眶紅腫,這一夜,她想了太多太多。

“駙馬一定沒事,只是……我們進去吧!”鄭庭澤頹然開口,不管怎樣,錢如命都是他的師弟,當年又是自己對不起他在先,如今,眼看著師弟遭難,他心裡自然不好受。

晴蘭無語,與鄭庭澤一前一後踏進小築,陽光透過窗櫺射進小築,柔光灑在兩個人的臉上,蕭玉軒似是恢復了生氣,容顏不似最初那般慘白如紙,反觀錢如命,原本就略黑的臉已經青紫難辨。

“如命,你何必如此……”鄭庭澤嘆息開口,眼底掠過一絲心痛。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時候差不多了,幫我摘下水晶管。”錢如命音如遊絲,原本精銳的眸子變得黯淡無光,由始至終,他都沒看晴蘭一眼。鄭庭澤不再多言,急急上前將插在蕭玉軒和錢如命手上的水晶管解下來收手,繼而去扶錢如命。

晴蘭猶豫片刻,徑自走到蕭玉軒的身邊,眼看著蕭玉軒的臉色慢慢好轉,晴蘭的心終於落了地,不管怎樣,她的願望達成了,像蕭玉軒這般嫡仙之人,斷不該就這麼死了,回想當日,自己被他當作段沐嫣抱離皇城,一路上,多少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可惜都不是對自己說的,秋葉飄零,簌簌而落,在看到蕭玉軒背影緩緩離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淪陷。

淚,氤氳在眼眶裡,晴蘭玉指撫上蕭玉軒的面頰,脣角勾出一抹釋然的微笑,一側,錢如命在鄭庭澤的攙扶下離開小築,這樣的場景,他呆久了或許死的更快。

面對眼前的一片桃園林,鄭庭澤不禁唏噓,

“用你的命換蕭玉軒的命,值得嗎?”鄭庭澤側眸看向自己師弟,那雙眸子的下面,是世人看不到了痴情。

“不然怎麼樣?難道真的讓晴蘭的血換給蕭玉軒嗎?”錢如命苦澀開口,轉眸看向小築。晴蘭呵,我已經愛到盡頭了,以前不管對的錯的,都過去了,你求仁得仁,而像我這樣的敗類,或許就該是這樣的結果。

“你覺得晴蘭會感激你?”鄭庭澤扶著錢如命坐在石椅上,狐疑問道。

“我不圖她的感激,你別話多了,帶著蕭玉軒離開吧,不過你應該知道,就算我給他換了血,他也未必能戒毒成功,這就看他的造化了!”錢如命推開鄭庭澤,過不了一個時辰,他就會犯毒癮,他不想讓晴蘭看到自己人鬼不如的樣子。

鄭庭澤與他同門二十年,自然明白他的心願,於是獨自走進小築。

“鄭御醫,駙馬現在怎麼樣?”晴蘭見鄭庭澤走到蕭玉軒身側,不安問道。鄭庭澤沒有迴應,只將手搭在蕭玉軒的脈搏上,稍頃,抬眸看向晴蘭

“你放心,命是保住了,只要回去以後,不再讓他吸食五石散,一個月便可痊癒。”鄭庭澤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