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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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冷依舊,蕭王府靜謐無聲,寒風中,那抹孤寂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段沐嫣的房門外,握著玉笛的手越發的顫抖。許久,蕭玉軒終究沒有上前一步,垂眸轉身,就在此刻,自段沐嫣房間內倏的閃出一抹身影。
“平王,主子請您進去。”子敏淡淡開口。蕭玉軒聞聲一震,眸光下意識瞥向房間,那抹清麗的身影正在窗邊徘徊。
蕭玉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進段沐嫣房間的,待他進去之後,瑤兒與子敏自是識相在外守著。
屋內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的段沐嫣的臉上,讓人感覺越發的縹緲。明明近在咫尺,可蕭玉軒卻感覺不到那顆曾經記掛的心。
“我知道…不該叫住你,是因為我以為你會進來…原來我錯了,就在你轉身的那一刻,我有預感,如果不喚回你,沐嫣這輩子就會失去那麼愛我的你…玉軒….對不起….”眼淚晶瑩剔透,段沐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真誠的落淚了,看著此生她唯一牽掛的男人,段沐嫣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脆弱,她如小獸般痛苦的低泣,那麼無助,那麼淒涼。
沒有猶豫,蕭玉軒猛的上前將段沐嫣緊緊攬在懷裡,任淚水滴在段沐嫣光潔的額頭,順間面頰與她的淚融成一體。
“為什麼….為什麼那天你要說那麼殘忍的話….”蕭玉軒痛苦開口,心如刀割,如果不是那句話,他怎麼會喝多,又怎麼會民段梓桐…
“對不起….玉軒,我想忘記你,可我心裡刻著你的名字,怎麼辦!除非將心剜去,否則你就在這裡,又怎麼辦?!”段沐嫣失聲痛哭,在這閻浮塵世,她唯一可以依靠男人剛剛差點就要不辭而別,她忽然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遺世獨立,那是怎麼樣的悲哀和沉重。
“沐嫣….你永遠有我,不管物換星移,我都會守在你身邊….”段沐嫣的將蕭玉軒的心徹底擊潰,他曾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心中的掛念,原來段沐嫣早已在他的心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玉軒…我有的我迫不得已,有我的不可為,我知道自已在背離你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可我停不下來….你願意等我嗎?給我時間,只要這一切都過去,我會履行我們曾經的承諾,在沐嫣心裡,你永遠是唯一!”捲曲的睫毛沾滿淚水,段沐嫣終究不能放下與蕭玉軒的這段情。
“沐嫣…你到底想做什麼?報仇?是誰?段星逸?只要你說,我一定幫你!”蕭玉軒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段沐嫣如此表白了,這樣的話足以讓他忘記段沐嫣所有的不是,將她呵護於心。
“不是…玉軒….給我時間,好嗎?”段沐嫣乞求般看著蕭玉軒。淚,滴滴滑落。
“好!我等你!沐嫣,我已經向皇上請求出徵,明天便會離開皇城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會想著你!”這亦是蕭玉軒來的目的,他不想走的無聲無息。
“謝謝你…玉軒…”段沐嫣再次擁進蕭玉軒的懷抱,那樣深情,完美的結局,從來都是可望不可及。
外面風雪交加,寒風夾雜著嚴寒呼嘯席捲而過,不曾留下一絲溫暖。
離蕭謹楓納妾的日子就只剩下一天,蕭王府忽然變得熱鬧起來,所有的家丁都在為明日喜事做準備,凸現之下,就只有段沐嫣算是輕閒一些,
“主子,今天一定要去嗎?”瑤兒猶豫道,畢竟明天就是正日子,這時候離開總歸不太好。
“一定要去!”段沐嫣說的堅定且執著。瑤兒與子敏相視一眼,順從跟著段沐嫣離開房間。
就在府門處,蕭謹楓一臉頹敗的出現在段沐嫣面前,往事歷歷在目,他娶段沐嫣還不到半年便要納妾,這讓她情何以堪。
“沐嫣….你…可有時間?”那張冷俊的容顏越發蒼白,蕭謹楓尷尬開口,自從同意納蘇錦繡為妾,自己與段沐嫣便不曾真正談過。
“王爺有事?”段沐嫣柔聲道,面色靜如平湖。
“呃…倒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如果你不喜歡,明天的婚堂上你可以…”蕭謹楓略顯語塞。
“王爺放心,沐嫣定不會失了大體,如果王爺沒事,沐嫣想出去轉轉,瑤兒,我們走~”段沐嫣俯身施禮後,旋即繞過蕭謹楓離開蕭王府。
看著段沐嫣離開的身影,蕭謹楓眼眶微紅,心無比酸澀,這世間有太多的不情願,很無疑幸運的全都趕上了。
怡春院依舊繁華,段沐嫣正欲踏上二樓之時,忽然從角落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娉婷蓮步,婀娜多姿,果然是怡春院的頭牌呵,到底和那些鶯鶯燕燕不一樣。”純澈的聲音帶著幾許曖昧,幾許誇讚自幔簾後面的人影身上傳來。
段沐嫣聞聲一震,在其狐疑之時,那抹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敢問這位公子是?”段沐嫣看著那抹絳紫色華裳,心底忍不住感嘆,縱然不做段沐嫣,依舊擺脫不掉眼前俊美如妖孽的男人呵。
“在下不過是個小人物,如果嫣兒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喚在下一個‘逸’字。”段星逸薄脣輕勾,玉指輕搖,手中摺扇隨即旋了個圈兒。
“呃…這裡燕瘦環肥,必有逸公子心中所屬,恕嫣兒失陪了。”段沐嫣可不願在這怡春院與段星逸占上一點兒關係。見段沐嫣轉身欲走,段星逸倏的閃身,動作之快,已然到了段沐嫣身側。
“小姐~”子敏登時護在段沐嫣面前,與之橫眉冷對。
“沒事,相信逸公子不會傷害嫣兒的~”段沐嫣暗自籲出一口寒氣,眉眼皆笑,拿捏音調輕言。
“自然,如此嬌豔欲滴的露水玫瑰,逸某怎麼捨得呢~”段星逸那雙好看的鳳眼微微眯起,眸光凌厲落在段沐嫣身上,
“逸公子想怎樣?”段沐嫣開門見山,卻沒停下腳步,算算時間,蕭玉軒的軍隊就要經過這裡了。
“只想與嫣兒姑娘暢飲長談,不知嫣兒姑娘可願意否?”段星逸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身材傲人豐盈,容顏似出水芙蓉,相貌絕對配得上她的身份,只是那雙眼睛裡迸發出來似焦急煩躁的光芒倒是似曾相識。
“公子請!”段沐嫣不想耽擱,說話間已然推開紫蝶軒的門。
“敏兒,你們去準備一罈好酒和些糕點~”段沐嫣微微頜首,子敏與瑤兒自是心領神會,她們認得段星逸,主子叫她們離開,無疑是不想她們被看出破綻。
待瑤兒與子敏離開,段沐嫣搖曳走向窗欄,伸手將窗戶推開,下一秒,一股寒風倏的襲進來,段沐嫣不禁打了個寒戰,這一刻,段沐嫣忽然感覺到身體上的重量,回眸間,正對上段星逸絕色魅惑的視線。
“呃…逸…逸公子好意,沐嫣心領了。”段沐嫣正欲拒絕,忽然聽到自窗外傳來一陣響亮的戰鼓聲。
段沐嫣的視線順間被戰鼓吸引過去,透過窗戶,一行長如游龍的軍隊浩浩蕩蕩出現在她面前,為首的駿馬毛色赤紅,一眼便知道是極品汗血寶馬,而馬上之人,一身戎裝,英姿颯爽,一顰一笑是如此的明媚動人,彷彿引了一天的陽光,讓人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段沐嫣的心微微震動,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看著蕭玉軒的身影慢慢經過窗戶,段沐嫣的身體忍不住顫抖,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身後的段星逸,眼裡心底,就只有眼前的男人。可最終,她愛的男人正慢慢離開她的視線,而那個一而再,再而三救過她的男人,由始至終,都不曾離開她身邊。
“沒想到嫣兒姑娘早已心有所屬呵~”段星逸的聲音將段沐嫣自迷離中拉了回來,當那股溫熱的氣息撲面而至的時候,段沐嫣下意識後退,眼底的倉皇一閃而逝。
“平王俊逸無雙,溫潤閒雅,整個大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能有幸見平王一面,是嫣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當然,嫣兒亦有自知之明,對平王不過是崇拜敬佩而已,斷無非分之想。”段沐嫣暗自調整心境,自己剛剛太過專注,此時若否定便會引人懷疑呵。
“呵,好一個俊逸無雙,不知嫣兒姑娘對大莫二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有何評價?”段星逸妖妖微笑,手中摺扇慢慢收起背於身後,眸光緊盯向段沐嫣。
“未曾謀面,嫣兒不敢妄言。酒菜到了,我們飲酒如何?”段沐嫣顧左右而言他,盈盈走至桌邊。段星逸亦不追問,踱步坐到段沐嫣對面,眸光一直盯著她不放。
“莫非嫣兒臉上可有不妥?”段沐嫣邊斟酒邊疑惑問道,心,微有震顫,所謂做賊心虛便如她現在這般吧。
“沒有,這張臉閉月羞花,堪稱絕代,只是….”段星逸將摺扇擱在桌邊,伸手握起面前的酒杯。
“只是什麼?”段沐嫣倭身而坐,小心聽著。
“只是嫣兒姑娘那雙眼特別的美,倒像極了一個人!”段星逸薄脣抿過一絲苦笑,就算在煙花之地,他的腦子裡依舊還是段沐嫣呵。
“人有相似,這不奇怪。”段沐嫣柔聲道,心底莫名慌亂。
“嫣兒姑娘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段星逸挑眉看向段沐嫣,眼波如絲。
“是誰於嫣和來說有什麼重要。”段沐嫣不以為然,隨手將自己的酒杯斟滿。
“聽說嫣兒姑娘入幕之賓寥寥可數,在下能有幸走進這間紫蝶軒三生有幸,在下敬嫣兒姑娘!”段星逸揚手飲盡美酒,眸光轉身段沐嫣,段沐嫣亦掩袖將酒喝盡。就在段星逸再欲開口之時,子敏自外面疾步走了進來。
“小姐…”子敏犯難看向段沐嫣,眸光又掃過段星逸。
“什麼事?”段沐嫣詫異看向子敏,狐疑道。
“回小姐,剛剛大夫傳話,馮婆婆病入膏肓….就快不行了…”子敏抽泣迴應,眼角泛起淚珠。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們快去~呃….”段沐嫣陡然起身,面色凝重,卻在欲離開之時轉身看向段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