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74鏡花緣

74鏡花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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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鏡花緣

雍正做皇帝這幾年,雖說路子走的艱難,但每次見到皇后,都能從她身上感到那股自然而然生成的堅定與平和,每次都能安寧心神。今日這一幕,如此柔軟、如此悲傷,卻是第一次碰見。四四深吸口氣,擺手叫高無庸、碧荷等人出去,走過去,坐到衲敏身邊,柔聲問:“皇后,你怎麼了?”

衲敏其實早就知道雍正進來,只是,她仍然沉浸在思鄉的情緒中,還沒緩過神。等她想好了如何應對雍正,四四就坐到身邊了。衲敏伸手抹乾眼淚,就要起身給雍正施禮。雍正四爺急忙攔住,“你有身子,就別折騰了!”又問,“怎麼哭了?可是誰惹你了?”

衲敏急忙搖頭,“沒人惹我。大夥兒都把我當寶貝似的!就連小寶都知道不叫我到處走動。沒人惹我。”說著,把剛剛收回去的淚,又擠出一串下來。

雍正急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哭了?”說著,就掏出帕子給衲敏擦淚。

衲敏搖頭,握住雍正手腕,“皇上,您能聽臣妾說句不該說的話嗎?”

“咱們夫妻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呢?只要你不胡說,朕不怪你!”

衲敏點頭,“謝皇上!沒人惹我。我是自己心裡害怕,才哭的。”說著,低頭讓臉上的淚滴到衣襟上。話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最強大的武器,烏喇那拉皇后啊,你就保佑雍正皇帝是個真正的男人吧!

雍正不解了,“你為什麼害怕?又害怕什麼?”

衲敏低頭吸吸鼻子,不看雍正,邊說邊編詞:“臣妾,臣妾怕——怕保不住這個孩子!怕——怕像當年孝誠皇后那樣。臣妾,臣妾害怕,萬一臣妾沒了,小寶和寶貝又小,連自己都不能照顧。皇上您國務繁忙,那,這幾個孩子,可怎麼辦呀?”急智呀!急智!烏喇那拉氏皇后,保佑雍正此刻別太精明哈!

果然,雍正怒了,“這叫什麼話!皇后,你哭,就是為了這些莫須有的事?你——真是個傻皇后!”

衲敏一臉委屈,“可是,臣妾,臣妾真的怕呀!皇上,臣妾今年,都四十五了!這些日子,身體又不好。到這孩子生的時候,又恰恰是先帝孝期滿,臣妾身為臣子兒媳,必然要到景陵盡孝。臣妾實在是怕呀!”年妃懷小寶時候,天天對著康熙老頭兒的靈柩磕頭,到最後怎麼樣?難產了吧?更何況,烏喇那拉氏可比年氏大二十來歲呢!

雍正默然,半晌,輕輕拍拍皇后肩膀,“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啊!”

雍正又在平湖秋月坐了一會兒,安慰好了皇后,這才到杏花春館去看望太后。

前些日子,因為雍正不斷利用熹妃等人架空太后管理宮務的職權,母子二人關係又一次開始僵硬。烏氏太后見雍正進來,冷哼一聲,“是皇上啊。怎麼,今日國務不忙了?也有心思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

當著眾人的面,雍正自然不會給自己找難堪,賠笑給烏氏太后作揖,“兒臣特來探望額娘!國務再忙,也不能忘了高堂盡孝。”

烏氏太后看兒子先服軟,也不願跟他計較,緩和語氣叫他坐下,說了對海答應和熹妃的安排。雍正想了想,“既然熹妃也有身孕。叫她安心養胎就是。宮務自然有裕嬪和謙嬪。皇后身體不好,還有海答應在您老身邊需要照顧,宮務之事,兒子自然不敢麻煩額孃的。”

烏氏太后早就料到雍正不會將宮務交給自己,畢竟,太后過多幹預宮務,無論對皇帝還是對皇后,都是威脅。即使康熙朝三宮太后、太皇太后都不曾干預宮權分割。想到這兒,輕嘆一聲,“你知道就好。都是哀家的孫子,哀家都心疼。皇后年紀大了,好在凡事她都知道顧忌,哀家最放心的,反倒是她了。至於熹妃,畢竟有了弘曆,應該也懂得該注意什麼。哀家最放心不下的,是海答應。她年輕,又沒生養過。所以,才把她接到身邊來。等將來生下龍嗣,自然還是要看皇上如何安排!”

雍正笑著點頭,“兒子聽皇額孃的!只是,又要勞動額娘,兒子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烏氏太后微微一笑,拍拍雍正的手,“傻孩子,你是我懷胎十月親生骨肉,為你勞累些,又有什麼呢?快別說這樣的話了,叫外人聽見,還以為我做額孃的,又怎麼你了呢?白的叫人家說咱們母子不合,讓你在朝臣面前難堪。”

雍正聽太后說出這些話,登時笑了,“兒子聽皇額孃的就是。裕嬪和謙嬪畢竟年輕,皇后又沒精力照管,日後,這宮務,還要皇額娘多指點指點她們才行啊!”

烏氏太后眯著眼笑,“該哀家說的,哀家自然會說。不該哀家做的,哀家也不會做。哀家老了,管不了那麼多,就等著抱孫子了!”說完,呵呵笑起來。

雍正聽完,也跟著笑。說了會兒話,也沒召見海答應,只說過段日子晉為常在,便告辭回正大光明殿處理國務。

李嬤嬤領著宮人撤下茶盅,湊近太后問:“太后主子,萬歲爺這什麼意思啊?”

烏氏太后冷笑,“什麼意思?還不是對哀家不放心,怕我害他的孩子?怕我奪了皇后的權?這也怪我,當初冷了他的心,生生逼的他養成這麼個多疑的性子。唉!”

烏氏太后嘆息,李嬤嬤也不敢深勸,只得拿皇上、皇后都孝順說事,“主子,您瞧,這主子娘娘跟您,好的跟親母女一樣!有她在,皇上不是慢慢跟您好了?奴才聽說,萬歲爺今天也是去看了主子娘娘後,立馬就來咱這兒了呢!您就放心吧,等將來主子娘娘再給您添個皇孫,萬歲爺跟您啊,只會更好的!”

烏氏太后聽了,淡淡一笑,“皇后倒是個好孩子。只是,命不好。好容易懷孕了,偏偏還有人跟她爭著!唉!”

烏氏太后嘆息後宮有人跟衲敏及她腹中的孩子爭寵,衲敏則是巴不得跟她爭寵的越來越多。要知道,現在前朝、後廷,多少人盯著她的肚子呢!就是年妃,為了小寶的安全及前途,未必不會孤注一擲。

衲敏的猜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此時,皇宮之中,年妃正在內殿來回打轉:皇后又懷孕了?上次生個女兒,這回,該是個兒子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皇后以及她身後的勢力,必然會全部轉移到這個皇子身上。那麼,我的小寶,可該怎麼辦?

想了兩天,年妃終於坐不住了。叫來貼身宮女,“叫人傳話,請我孃家嫂子進宮一趟。”

年夫人收到年妃口信的時候,剛跟完顏氏打完口仗坐車回家。完顏氏望著年夫人背影直跺腳:“好你個弟弟!自己打不過我,派這麼個笑面虎跟我纏!你,你,我是你姐姐,讓我點兒有什麼呀!哎喲,我的金元寶哦!”金姑、錢掌櫃立在身後不忍再看。什麼是一物降一物?這就是!別看人家年夫人看起來端莊大方,談起生意來,那可是錙銖必較,不緊不慢,說的人不由跟著她走。就是自家福晉,在她跟前也落不到好。這不,生生讓出一成利潤。

馬車裡,小丫鬟對著自家夫人一陣吹捧:“夫人,您真厲害!奴婢聽說,這十四福晉可是有名的金算盤,在您跟前,居然話都說不全,不情不願地按您說的辦呢!”

年夫人微笑,“到現在為止,能鬥過你家夫人的女人,還沒出現呢!”

小丫鬟更加佩服,“那是,要不然,咱家裡頭,怎麼就您一位奶奶呢!”雖說年羹堯奉旨在家歇著,可是雍正畢竟沒有免去他的官職。以他的官位品級,後院只有一位正室夫人,確實“太少”了。

聽她這話,年夫人臉色微變,很快就恢復過來,笑問:“剛才我打十四福晉那兒出來的時候,看見有人跟你說話,怎麼不像十四福晉那裡的人呢?”

小丫鬟連忙點頭,“嗯,夫人真是好眼力。奴婢還說一會兒回家再跟您說呢。來的是宮裡頭的,說咱家娘娘想您了,請您什麼時候有空,進宮裡一趟。”

年夫人聽了,點頭不語。回到年家,夫人先去見了婆婆,出來後堂,就去書房找年羹堯。年夫人扶著丫鬟進得書房院子,正好看見年羹堯耍拳。拳法套路,竟是以前沒見過的。年羹堯正值壯年,常年軍營生涯,練就了健碩的體魄。手臂上汗光閃閃,胸前大滴汗珠沿著緊實的小腹滑落到腰帶,浸溼褲子。整個人就如風一樣,虎虎生風、威武強壯。

這一幕,別說年夫人看的臉紅心跳,就是小丫鬟,也看呆了。年夫人側目,輕罵:“個小蹄子,真沒見過世面。愣著作什麼,還不到廚房去端壺茶來。渴著老爺,仔細我扒了你皮!”

小丫鬟聽了,急忙告退,臨出院門,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年夫人等她走遠,院子裡再沒外人了,這才笑語嫣然地叫聲:“老爺,我回來了。”

年羹堯聽言,收勢立定,抓起旁邊練武架上毛巾擦汗,問:“跟姐姐談的怎麼樣?”

年夫人笑著上前,從腋下衣襟釦子上解下手帕輕拭丈夫額上汗水,一面笑著說:“老爺放心吧。有我出馬,沒有不成的事。這回去蒙古下來,估計單是咱們就能賺這個數!”說著,伸出手指比劃一下。

年羹堯大笑,“姐姐居然也捨得?”那可是個為了錢,連親弟弟的婚姻都敢算計的主呢!

年夫人微微一笑,“有舍才有得,既然是姐姐,吃點子虧,又有什麼不可呢?”想利用我男人的人脈做生意,就得聽我的!

年羹堯本來坦然接受夫人擦汗服務,直至那塊帶著蘭花香氣的手帕由額頭轉戰胸前,這才急忙後退一步,笑著說:“夫人,既然無事,你就回去歇著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年夫人無奈,只好訕訕地收回手,微紅著臉低頭想了想,才說:“今天妾身接到宮裡傳話,說是咱家娘娘叫我進宮一趟。老爺您看——”

年羹堯聽說年妃傳喚,怔了怔,說:“夫人進屋說話吧。”

年夫人在書房坐定,問:“老爺,如今,您算休養在家,娘娘又遷居養性殿。這時候進宮,會有什麼事呢?”

年羹堯問:“最近宮裡可有什麼傳聞?”

年夫人想了想,“宮裡沒有。只是,聽說,園子裡,皇后、熹妃還有個叫什麼,哦,海答應,都懷孕了呢!聽說,海答應還晉為常在了,冊封旨意這兩天就下。”

“皇后——懷孕了?”年羹堯臉色立刻涼了。年夫人以為他是擔心九阿哥,急忙說:“是啊!不過老爺放心,我已經跟十四福晉打聽了,皇后對九阿哥一如既往,九阿哥也天天吵著等小弟弟出來,要帶他一起玩呢!十四福晉還說,皇后心眼兒好,不會有了親生的,就不親領養的兒子。您大可不必擔心。”

年羹堯長出口氣,深深看夫人一眼,“既是娘娘叫你去,趁著這個月十五,你就進宮去一趟吧!順便告訴她……”

年妃聽了自家嫂子的話,將信將疑,“嫂子,要知道,一旦這是個男孩,那可就是真正的中宮嫡子,那我的小寶?”

“娘娘——”年夫人笑著接話,“這不還沒生嗎?再說,男孩,要比女孩好!只有是男孩,九阿哥才不會受到所有人攻擊不是嗎?臨來時,老爺要我千萬叮囑您,一定要等,等九阿哥長大成人。這樣,一切才有可能。在此之前,咱們和中宮的利益,是一致的。中宮如果出事,九阿哥身後,立刻就少了最大的助力!還是您覺得九阿哥以漢軍旗後人的身份,更容易——再晉一步呢?”

年妃搖頭,“我又不是佟娘娘,咱們家更不是佟家,我怎麼會那麼想呢?”

“所以,娘娘,您一定不要輕舉妄動。要知道,漢軍旗對後廷以及內務府的控制力,是遠遠不及滿軍旗的。您一定要忍耐,要等待啊!”

年妃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終於嘆口氣,“嫂子說的對。皇后身邊兒子越多,中宮的勝算就越大。將來就是別的嫡子上位,小寶也不會受到多大責難。相反,如果中宮出事,那麼,我的小寶,只能成為遭殃的池魚了!”轉臉盯著年夫人,叮囑,“嫂子,我自從回到年家宅子,就是您親自教養我。咱們名為姑嫂,其實,在我心裡,您就是我半個娘。嫂子,您的話,我記住了。您放心,我不但不會難為皇后,我還會盡力保護好她。您回去跟哥哥說,叫他一定也要忍耐,要等待。相信我,不會給咱們年家丟臉!總有一天,他風風光光會重回朝堂的!”

年夫人聽完,很是感動,“娘娘——”

年妃心思已定,因皇家規矩,不敢十分久留嫂子,過了一會兒,親自送她到養性門,望著年家馬車轔轔遠去,久久不肯回去。

年夫人回到家,親自到書房把見年妃的事細細講給年羹堯聽。年羹堯聽完,只是說:“有勞夫人了。”就叫她回去歇著。年夫人無法,只得磨蹭著出門,到了門口,一手掀簾子,一手扶著門框,微微低頭問:“老爺,今天晚上——還要睡在書房嗎?”

年羹堯坐在書案前頭也不抬,“嗯。夫人回去歇著吧!”年夫人聽了,扭頭瞪年羹堯一眼,一捏門框,移步出門。

直到院子裡再也沒有腳步聲傳來,年羹堯才抬起頭,望著窗外,“小敏,難道,我要再次背叛你,跟別的女人——?”還是你我之間,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的緣分?

雍正接到養性殿粘杆處侍衛密報,隨手一揮,“知道了。繼續當差。”別無其他批示。

倒是衲敏,身邊又多了幾個一心為她的人。養胎的日子,更加好過起來。完顏氏早就命人送來幾隻小母柴雞,幾盆開花結果的番茄。連著三個月,番茄炒雞蛋,成了平湖秋月的特色招牌菜。過了三個月孕吐期,衲敏領著小寶、寶貝和莊大格格、怡四格格再次搬到北遠山村,恰恰是農曆八月,穀子成熟、玉米金黃、棗子紅彤彤掛在枝頭的時令。

今年八月初八,衲敏倒是沒有再收到什麼生日禮物。不想見的人,倒是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