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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年歲歲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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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平定,就意味著軍隊要凱旋了。軍隊凱旋,意味著年羹堯要回來了。雍正二年,年羹堯回京,雍正親迎,年家極盡榮耀。然而,繁華易逝,雍正三年,年氏滅族,年妃薨斃,恰如一場美夢,最終成空。

衲敏抱著小寶,教他叫姐姐、妹妹,一面當著幾位公主格格的面,給敬事房送來的冊子上蓋章。

等蘇培盛躬身告退,莊大格格忍不住問:“皇額娘,這都是皇阿瑪連著半個月讓年妃陪著了——吧?”

淑慎公主看她一眼,“你呀!皇阿瑪到嬪妃那裡,是為了子嗣繁盛。這話,往後可不能多說。免得將來,你的額駙家裡,還要說你閒話呢!”

莊大格格吐吐舌頭,不說話了。怡四格格咯咯一笑,“這話說的好。要論大度,誰能比得起淑慎姐姐?”

淑慎公主臉一紅,瞧小妹妹一眼,摘下帕子,作勢就要打怡四格格。

衲敏看著幾個孩子笑鬧,微微一翹嘴角,“莊大格格說的對,這年妃,是連著十六天陪駕了。”

淑慎一聽,顧不得跟妹妹鬧了,急忙張嘴要制止皇后。衲敏擺擺手,抱小寶在懷,一面輕輕推閨女搖籃,一面款款而談:“可作為皇后,我不但不會說個‘不’字,我還要照顧好年妃,命太醫好好給她調理身體。至於原因,你們其實,自己都知道。淑慎公主,你已經十五歲了。等過了孝期,就要出嫁。就是你們兩個小的,也九歲了,離成親,沒有幾年。這些話,我只說一遍。記住:公主不同於天下任何一家媳婦。天下女子真正的典範,不是后妃,而是你們。就像我那天在九州清宴對察爾汗說的話,不是因為他要娶我的女兒,而是因為他要娶公主!不管哪個公主,我都不會支援她的額駙娶小納妾。你們也都爭口氣,做出真正女子的表率來,叫世人也都知道,皇家的公主,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說完,自己哄小寶去外面看星星。留下三個公主格格面面相覷。

翠鳥跟出來,急道:“主子,您怎麼能教公主們那些話呢?”

衲敏淡笑,“那又如何?就是平民百姓家,女婿要娶妾了,還有正房夫人孃家趕過去鬧騰。我堂堂皇后,就不能給閨女們撐腰了?”

翠鳥急了,“主子,額駙是不能輕易有三妻四妾。可是,誰也沒明面說呀!您這麼一來,可不就傳出妒婦的名頭了?”

衲敏抱著兒子親親,“妒婦又如何?八福晉可算是了吧?如今呢?小格格都滿月了,她還躺在**,醒都沒醒。本宮再厲害,也比不過她吧!”

翠鳥無奈,緩聲勸道:“奴婢知道,您心裡不好受。可是,八福晉怎麼能跟您比?您有四位公主格格,還有小阿哥!您可不能像八福晉那樣,您要振作起來呀!”

“你知道嗎?翠鳥,我原以為,廉親王,會在孩子與大人之間,選八福晉。他們這一對,在我看來,一直都是令人羨慕、感情至深的夫妻。是我對這個世界,難得的一點期望。可如今,連期望,也沒有了。”

翠鳥急得都快哭了,“主子——”

衲敏回頭對著翠鳥笑的雲淡風輕,“怎麼,你以為,我瘋了?告訴你吧,再大的風浪,我都過來了。如今,我什麼都有了,什麼都不求了,只指望,有生之年,看著兒女們成家立業,都倖幸福福的過上自個兒的小日子。那,我就死而無憾了!”摟著小寶笑著搖晃,“是不是呀,小寶?哎喲,我的乖寶寶哦!”說著,背對翠鳥,眼淚就湧了出來。翠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紅著眼眶立在近前伺候。

小寶年紀小,偏偏善解人意,伸出胖胖的小手就給他娘擦淚。衲敏含淚而笑,好孩子,但願,能看著你好好地活下去!

又過了幾日,年羹堯率大軍返京。雍正親自迎至安定門。年羹堯亮盔銀甲,一馬當先。來至安定門城樓前,遠遠望見旌旗招展,早有禮部、兵部官員列隊迎候。再往後看,城樓上,黃曲傘高高擎起,傘下,一人昂首而立,身後一面副將悄悄帶馬上前,“主帥,當今聖上親迎來了!”

這個年羹堯,與往日大為不同。聖上親迎,不高高興興順著禮部指引前行,反而撩袍下馬,行軍禮屈膝跪地,對禮部官員說:“身為臣子,理應為國盡忠,報效朝廷。這次能僥倖得勝,靠的是我國國力昌盛,聖上英明,將士們英勇。如今將士回鄉,百姓夾道迎接,已是無比榮幸。臣年羹堯何德何能,能得陛下親迎。還請禮部天官代為稟奏,請聖上回鑾,三軍將士,才敢繼續前行。”最後,還連說幾句誠惶誠恐。

禮部官員跟年羹堯不熟,兵部隨員可是經常打交道。兵部侍郎悄悄問頂頭上司——兵部漢尚書:“老大人,這是年羹堯年將軍嗎?”

老尚書眯著老眼看了半天,“模樣是,可這態度,大不一樣啊!以前,打仗的時候,但凡有丁點兒磨嘰,這位就跟你拍桌子急,仗著才幹,誰都看不順眼。這會兒,咋看咋像多了儒將風範呢?”

不說這兩位嘀咕,雍正在城樓上得了禮部奏報,沉吟一聲,吩咐下去:“命三軍前行,不必顧忌。給朕,和京城的百姓,展現出我大清國將士的雄風來!”

禮部官員下城樓,飛馬傳旨。年羹堯這才上馬,領著將士們迤邐前行。不多時,來至安定門城門外,帥旗一舉,三軍即止,騎兵下馬,步兵駐足;帥旗再舉,三軍卸刃;帥旗三舉,全體將士,行軍禮山呼萬歲!一時間,地動山搖,氣壯山河!

雍正大為欣慰,這個年羹堯,就是會帶兵啊!

高無庸傳旨:將士們平身免禮!

三軍巋然不動。

高無庸後腦勺上,汗水立刻就淌了下來。

年羹堯見狀,立刻告罪:“臣惶恐!三軍在外,全聽軍令行事。將士們大多出身平民,不曾得見天威,恐一時感懷,沒有聽清。還請陛下座下天官舉帥旗號令,好叫將士們得知,陛下就在眼前。”

雍正點頭。禮部官員上前接過年羹堯手中帥旗,傳與高無庸。高無庸再舉帥旗宣旨,三軍立刻起身直立,動作一致,軍紀嚴明。

高無庸轉身將帥旗付與雍正。雍正笑著吩咐:“還不快交與大元帥!”

年羹堯當即推拒,“臣不敢。此帥旗乃是皇上所賜,為的就是讓臣便於統帥西北將士。如今戰事已定,理應交還帥旗號令。所幸,臣不曾有辱皇命。如今,三軍只聽號令行事,臣的職責已然完成。請陛下收回帥旗,讓我三軍將士,在皇上聖主的指引下,返回家鄉!”

禮部官員暗暗心驚:這個年羹堯,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看來,人家不僅會帶兵,還會拍馬屁呢!看看這話說的,聽著多舒坦!

雍正聽了,心中疑惑,年羹堯今日表現,很不一般啊!當下,來不及細想,著高無庸傳旨:三軍進城!

三軍進城,百姓夾道。圍觀的人都傳出年羹堯如何威武,如何忠心,傳到完顏氏耳朵裡,大吃一驚!這絕不是歷史上的年羹堯!當下,不管賬目繁雜,坐車就到圓明園去看衲敏。

衲敏聽了,微微一笑,“那又如何?關咱們什麼事?”

完顏氏急了,“你傻呀?小寶現在你名下呢!你就不怕人家親舅舅回來,管你要人?”

衲敏拍拍閨女,等她睡著了,輕輕放到搖籃裡。回答:“那又如何?要是這個年羹堯真如坊間傳聞,那麼聰明,懂得把榮耀分給皇帝和下屬,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不管小寶養在誰身邊,總歸是他的外甥!血緣,是無可改變的事實。與其要回去,讓他失去滿蒙貴族的支援,倒不如留給我,說不定,以後靠著皇后兒子的身份,他也能像隆科多一樣,當個正正經經的國舅呢!”

完顏氏低頭細思,“是啊!我怎麼忘了,這些日子,滿蒙那些老大臣,可是卯足了勁兒,鼓吹下任皇帝一定要是滿妃所出呢!呵呵,你不知道,這事兒,鬧得弘時都天天到八八府上討信兒呢!”

衲敏微笑,“別理他們,咱只管掙錢養孩子。要是,萬一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孩子們!”

完顏氏一驚,“這是什麼話!你……”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那拉氏死的早,這還真沒幾年好活了!唉!

衲敏笑著拍拍完顏氏的手,“拜託了!”

等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衲敏領著孩子們搬到平湖秋月。宮裡,桃紅派人送來兩棵石榴樹,連同培土的大缸一同擺到平湖秋月主屋門口。

石榴正是結果時候,紅紅的果子,掛在枝頭,煞是好看。衲敏看著高興,湊巧淑慎公主跟兩個格格拿筆臨摹石榴圖,衲敏也跟著湊趣,拿筆在大缸上寫了一首打油詩。

畫眉因見主子高興,還特意吩咐,留著別擦。

這日,衲敏抱著孩子給烏氏太后請安回來,就見一名中年男子,蹲在石榴缸前。

碧荷登時怒了,上前指責:“哪裡來的?還有規矩沒有?這也是能隨便闖的?你們幾個,都是吃閒飯的嗎?還不給我趕出去!”

幾個小太監趕緊圍過來,擋在皇后和公主們肩輿前,權當是架臨時屏風,個個點頭哈腰,給碧荷陪不是。碧荷冷哼,“還愣著幹什麼!知道錯了,站著不動就行了?”

那男子這才起身,對著碧荷施禮,“姑娘莫怪。在下年羹堯,本來是奉命見駕。因求了聖上恩典,特來求見貴妃娘娘。不想聽說貴妃來看小阿哥了,因在下時間緊,這才冒昧前來。還請姑娘通融,請貴妃和小阿哥前來,與在下敘敘骨肉親情!”

碧荷一聽是年羹堯,隔著太監們,將他打量一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年大將軍,將軍想是不知道吧?貴主兒從來都不來平湖秋月。還請將軍大人回茹古涵今去看看。那兒,離九州清宴跟正大光明殿,可近著呢!”說著,轉身就走。

年羹堯急忙在身後叫,“姑娘留步,敢問姑娘,貴妃不在,九阿哥可在?在下,在西北時,聽聞聖上添了九阿哥,特地託人在佛前求了長命鎖,想當面送給九阿哥。”

碧荷大怒,“我說你這人煩不煩吶!你個大臣,沒事兒到後宮娘娘們住處亂逛,本姑娘就不說你了。還口口聲聲要找九阿哥。九阿哥是你見的?”

“碧荷——”衲敏坐在肩輿上,聽的一清二楚,叫公主格格們先繞道回去,連同小公主也交給奶嬤嬤抱回去。自己帶著小寶下肩輿,叫住碧荷,隔著太監宮女問:“你就是年羹堯大人?”

年羹堯急忙低頭回答:“回稟娘娘,正是。”

衲敏點頭,“既是貴妃兄長,也是自家親戚。不必拘禮。這就是九阿哥,你見見吧。”

說著,叫奶嬤嬤扯著小寶的手,送到年羹堯跟前。

年羹堯屈膝蹲在小寶面前,看這孩子,白白胖胖,憨憨實實,格外喜歡,伸手就要抱他。

小寶扭頭看母親,見衲敏點頭,這才摟住年羹堯脖子。衲敏立在後面看了,垂下眼瞼,對碧荷吩咐,“叫王五全親自送年大人去貴妃住處。小阿哥要是喜歡,也一塊兒去玩吧!”

碧荷咬牙答應,就要去傳話。

年羹堯聽了,急忙制止,“有勞娘娘操心。只是,在下也該回去了。小阿哥很可愛!請您見了皇后,代為答謝!另外,還有一事請教。”

碧荷擋在皇后跟前,冷語:“年大人有話請快講!”

年羹堯深施一禮,“敢問姑娘,這石榴樹下大缸上的字,可是一位叫‘衲敏’的人寫的?”

衲敏身形一頓,眯著眼就看年羹堯。碧荷不知就裡,大怒:“什麼衲敏納鞋的,你身為大臣,私入宮廷,本就不當。還在這裡胡看亂問,就不怕傳出去,丟了貴主兒的臉面?”

年羹堯問不出來,只得作罷。低頭告辭,跟著小太監走了。

小寶邁步走回衲敏身邊,搖著衲敏的手問:“額娘,這個大人說要給我長命鎖,還沒給,他就跑了!”

衲敏失笑,望著那個年羹堯的背影,良久,就對著半樹石榴半樹花感慨:“果然是年年歲歲花相似啊!”能認出我的字來的,只有那幾個人;知道這首打油詩的,也就只剩下我和他,難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