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32放鷹歸林

132放鷹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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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放鷹歸林

衲敏聽著前頭忙亂,坐在鑾駕內,暗暗嘆息:這都什麼事!正史上,弘曆再不濟,也不至於連個海東青不能隨意射殺都不知道。看來,是有人要下手了。

弘琴聽見母親嘆息,急忙把紙條團成一團,塞到袖子裡,“額娘不必擔憂,女兒去前頭看看。”

衲敏拉住她,“你去做什麼?平日裡跟著我鑾駕外頭成天跑,就有不少人說閒話了。還真要鬧得整個八旗都認識才行?”

弘琴聽了,安撫一笑:“皇額娘,您別擔心。我去只有好事,沒有壞事!瞧好吧您咧!”

說著,跳下馬車,跨上桃花馬,撥開眾人,一路到了儀仗最前。道路一邊,履親王站在旁邊,不住焦急踱步,不時問:“怎麼樣了?還好嗎?”

隨駕獸醫不時擦擦腦門上的汗,一面小心包紮海東青腳上傷口,一面應付履親王。弘琴公主駕到,原本擠在履親王身邊的親兵侍衛全部散開,弘琴藉著一條道,走到履親王身邊,問:“怎麼樣了?還好嗎?”

履親王搖搖頭,“說不好,上駟院最好的獸醫都在這兒了。”說完了,才意識到是四哥家的大侄女來了。雖然弘琴將來必然是固倫公主,但是畢竟尚未冊封,年紀又小,十二自然就把她當孩子看。“你怎麼來了?這裡這麼多人,衝撞了可怎麼辦?快回去!”

弘琴撇嘴,“不嘛,我就要來看看。”說著,把鞭子纏在腰上,就要往裡擠。履親王看這陣勢,知道趕不走她,只好吩咐眾人讓開。

弘琴擠到海東青旁邊時,獸醫已經將海東青受傷的一爪包紮乾淨,斷掉的幾根翅羽,也小心弄整齊。弘琴仔細打量一眼,果然是“玉爪玉嘴”哇!只是小四子你也太沒本事了吧?都送到眼前叫你射了,居然就只傷了一隻腳?你不會拉弓,還不會用火銃啊?真是個笨蛋!

張口問獸醫:“怎麼樣了?有危險嗎?”

獸醫小心回答:“回公主話,神鳥暫時沒有危險。只是,因為傷到翅膀,不知道,能不能再飛起來。”

十二在後面聽了,心裡一陣嘀咕:象徵國運的海東青,要是再也不能飛翔——這,這可如何是好?

弘琴嘿嘿冷笑,“是嗎?”飛不起來了?嚇唬誰呢?是不想給自己身上擔責吧?一把推開幾名獸醫,伸手抱起海東青,騎上馬,就往一旁山頭上跑。

十二嚇了一跳,急忙命人向雍正彙報,自己領著人,騎馬緊跟。海東青出事,本就不好善後,若是這位四哥的掌上明珠再有什麼不妥,那他頭頂上這頂親王帽子——就不用要了。

到了山頂,松林瑟瑟。秋日暖陽,穿過樹蔭,射在林中,一束束光柱,越發顯得清透。

望著後面緊跟的一眾鐵騎,弘琴微微一笑,摸摸海東青翅膀上的毛,從它右邊翅膀下,小心翼翼地拔出一根銀針,抬手藏到自己頭髮裡。對準鷹兒小腦袋,悄聲說:“回去吧,告訴察爾汗,我領了他這個情。順便說一聲,要娶我固倫公主,就這點兒本事,可還不行呢!”

說著,渾身使勁,把臂上鷹兒向空中一拋。十二在後頭看著,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哎喲,我的大侄女喲!這可不是個小貓小狗的,說扔就扔。這萬一要真給扔出毛病來了,就是你——也架不住皇上四哥的怒火啊!

哪知,履親王還沒把擔心的話想完,就聽身後侍衛舉手,“王爺您看,海東青飛起來了!”

十二急忙往上看,可不是嗎?那海東青藉著山頂烈風,舒展雙翅,在空中盤桓幾圈,衝弘琴唳叫幾聲。瞅見弘琴伸胳膊揮揮手,這才向上撲打翅膀,望北飛走了。

除十二外,其餘隨行侍衛均親眼所見,就連山下雍正身邊的弘經、弘緯,也將弘琴放鷹之舉看個明白。這倆人不禁同時想到弘琴——那位準女婿。“察爾汗家的鷹?”

“不是吧?他那隻,只有玉爪,沒有玉嘴?”

“那是誰?”

弘琴眼瞅著鷹兒飛走,拍拍手,騎馬下山。經過十二身邊的時候,衝他笑笑,“十二——叔,回去啦!”

十二這才回神,領著一幫侍衛護送弘琴公主。到了雍正御駕之前,弘琴衝十二笑笑,“不勞十二叔費心了,我要覲見皇阿瑪。”轉身對高無庸,“煩勞高諳達為我通報。”

高無庸早就得了雍正旨意,急忙躬身相請:“公主,萬歲爺吩咐,要是您來了,就請進來。”

弘琴一笑,拿鞭子敲高無庸一下,“算你識相!”高無庸低頭不說話。弘經、弘緯皺眉,這聽著,怎麼那麼像說皇帝識相呢?

弘琴蹦躂幾下,就竄到雍正跟前,笑嘻嘻地摟住雍正脖子,“皇阿瑪,我把那隻鷹放飛了。沒事了!”

雍正斜眼瞅瞅閨女,“是嗎?你放的?不是察爾汗乾的?”

弘琴依舊笑嘻嘻,“當然不是。我放的。那麼多人都瞧見了,你還不信嗎?”

雍正依舊冷著臉,“怎麼?你放的不是海東青,而是鷹?”

弘琴嘆口氣,“我也以為是海東青呢!結果,接過來才瞧出來,不過就是隻普通的鷹隼。那嘴倒是玉色。就是爪子上的顏色,是用防水漆染上的,不仔細看瞧不出來。我怕引起流言蜚語,沒跟外人說。看著跟察爾汗那隻鷹倒是有點兒像。就是比察爾汗那隻大些。皇阿瑪您別捨不得,等來年,我叫察爾汗訓養一隻真正的玉嘴玉爪海東青,給您瞅瞅?”

雍正憋不住笑了,摸摸女兒頭髮,“你不是不肯嫁給他嗎?怎麼還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支使他?不怕將來退親時,他逼著你還人情?”

弘琴臉一紅,低頭不說話。雍正嘆氣,“你呀!以前,你還小的時候,皇后就說過,‘女子有福死夫前’。前幾天,她又提起察爾汗的歲數。確實大了些。你若實在不願意,即使你肩負著公主的責任,做父母的,也不會置你一生幸福於不顧的!”

“不,”弘琴急忙抬頭,“我是天家公主,這一點,不會改變;我肩上的責任,只會更重!皇父,不要為我擔心。等我十五歲時,我會做出最合時宜的決定。在此之前,皇父,保持現狀吧!”

雍正聽了,拍拍女兒肩膀,“好吧!只是,要記住,你是金枝玉葉,更是父母的心肝。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把苦往自己獨自裡咽。皇父國母,都會為你做主的!”

弘琴聽了,低頭一笑,“那是自然。誰敢給我氣受,我一鞭子抽死他!”

雍正聽了,頓時失語。

父女倆又說了一些話,雍正怕皇后擔心,催閨女回皇后鑾駕那裡。弘琴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雍正瞧瞧御輦兩邊直坐馬上的弘經、弘緯,淡淡一笑,“真是翩翩少年,不知愁苦啊!”想了想,問:“弘曆何在?”

高無庸在御輦旁躬身回答:“回萬歲爺,純貝勒因射傷海東青,在儀仗外負荊請罪。”

“嗯,知道了。”雍正低頭批奏摺。高無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繼續充當背景。

也不知走了多遠。至天黑時,大軍宿營。久不露面的廉親王夜間求見。雍正聽了,放下手中硃筆,“他來做什麼?”

弘經、弘緯一邊練字,一邊陪雍正,聽說廉親王求見,也深覺最近好像都沒怎麼見過他。雍正想了想,吩咐叫廉親王進來。

八八一進門,就看見雍正兩側,一個是九侄子,一個是十侄子,都恭恭敬敬地坐在一邊小桌子上寫字。見到他進來,一齊站起來,垂手侍立。

八八心中一動:難道,這兩位,就是四哥看好的“人選”嗎?顧不得多想,朝上施君臣之禮。

雍正沒怎麼為難他,“八弟來了,起來吧!”

弘經、弘緯隨後給廉親王行禮請安。廉親王急忙笑著叫他們免了。雍正撇了廉親王一眼,涼涼地說:“前兩天弘時來請安,說你得了風寒,整日窩在馬車裡。怎麼今日反而來了?病好了?”

八八笑的好不柔和,朝上拱手:“哪裡。臣弟這兩天還是有些頭暈,太醫說沒什麼,是前兩天休息多了。叫臣弟多走走。哪知,臣弟還沒出門,就聽說弘曆屋裡高氏她爹求見。臣弟想著,畢竟是純貝勒半個老丈人,不敢不見。就叫弘時去接待了。又怕高大人見不到臣弟不肯走,這才到皇上您這兒討杯茶來。皇上四哥不要生氣。”

雍正冷笑,“把高斌扔給弘時折騰,你堂堂八賢王就這點兒本事?”

八八一笑,依舊樂呵呵地說:“四哥,咱們倆那些舊事,就是當著孩子們的面,也不必避諱。當年,咱倆可是比現在弘經、弘緯關係還好。如今,弟弟求您一杯茶都不肯施捨。叫孩子們看了,可是會笑話的!”

雍正氣悶,“說吧,什麼事?”

八八看逗雍正逗的差不多了,知道不能過火,遂正色問:“今天海東青的事,四哥能饒過弘曆嗎?”

雍正皺眉,“你來給他求情?”

八八嘆口氣,“四哥,海東青再貴重,也是飛禽。因為一兩隻鳥,已經傷了一位前朝皇子。就不要再傷晚輩們了。這些年來,弟弟們雖然沒怎麼幫過四哥。可平心而論,弟弟們也算是恪守本分。弟弟求四哥,看在弘曆還有那麼一點才幹的份上,先記下這筆,往後再算,也不遲。橫豎,這個情,弟弟記下了。往後,弟弟一定還!”說著,眼中就滴下淚來。

雍正沒說話。冷眼看著八弟慌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想了想,“罷了。因物廢人,也不是朕願意見的。你回去見到高斌,跟他說,叫他好好辦。,其他的,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廉親王急忙跪地謝恩,心裡一面罵自己犯賤犯糊塗。好在這些年,雍正跟他幾個兄弟並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弘曆那小子,本就不準備重辦他。如今,正好給八弟一個臺階。權當是又借了一回人情。擺擺手叫八弟下去。廉親王急忙笑著跪安。

弘緯望著八八年近半百的背影,突然覺得,不過幾年時間,這位聖祖八阿哥老了許多。琢磨半天,還是拱手求雍正:“皇阿瑪,兒臣想送八叔回去。天這麼晚了,他年紀也大了,兒臣有些不放心。”

弘經抬頭看一眼弟弟,想了想,也說:“皇阿瑪,兒臣陪弟弟一起去吧?”

雍正看看倆兒子,方才八弟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四哥,咱們小的時候,比弘經、弘緯現在還好呢!”嘆口氣,“去吧!天黑,路不好走,多一個人,互相有個照應。”

弘緯無奈,只好跟著弘經一起告退出門,追上廉親王,一路往廉親王營帳中走。

廉親王本想多轉悠轉悠,好好熬熬高斌那個老頭兒。沒想到,兩個侄子也跟著來了。只好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回挪。一路走,一路跟倆侄子套話:“弘經啊,聽說,你現在開始學西洋字了?學的還好吧?”

弘經笑笑,“還好!謝八叔誇獎。”

八八無語,爺沒誇你呀!又問弘緯:“小十啊,聽說,你算術學的也很好,是嗎?”

弘緯直接說,“師傅是這樣誇的。聽師傅說,比起八叔當年,還是有些進步的!”

八八聽了,乾脆閉嘴,這倆娃,就是四哥吩咐過來氣爺的!

過了半日,三人帶著三班隨從,才走到廉親王營帳。八八笑著叫倆人進來坐坐。弘經想了想,拱手道:“本來就是怕八叔年紀大了,迷路不好走。既然已經平安送到,侄兒們先回去覆命了。”

八八本就沒想留人,急忙說:“那好,你們一路小心。有空來八叔這裡坐坐。”趕緊走吧,再不走,爺在你嘴裡,就成走不動道的老頭兒啦!

弘緯拱手,候著弘經先走,落後幾步,趁眾人不留意,悄聲對八八說:“先帝晚年,對當年海東青之事,頗為後悔。好在,八福晉也能生育。你——可以釋懷了!”說完,緊走幾步,跟上弘經,兄弟倆並肩而去。

八八獨自一人在營帳門外立了半日,朝上望著那墨藍墨藍的星空,半晌,方才說了一句:“皇父——”終究還是流下兩行淚來。

原本,這件事,眾人都以為隨著純貝勒無事,應該平安遺忘。然而,關乎國運的海東青事件,還是迎來了它的後續。

雍正剛到承德避暑山莊,京城傳來訃告:聖祖大阿哥——薨!

一行人風風火火回到京城,還沒進紫禁城,又聽到雲板聲聲:惠太貴妃薨!

禮部這邊還沒議好該給惠太貴妃起個什麼號,那邊宜太妃就不好了。等到惠太貴妃棺槨入殮停靈時,宜太妃也跟著去了。

廉親王、聖祖九貝勒領著一幫妻兒,在兩位額娘靈前哭的肝腸寸斷。雍正心裡也不好受。好容易皇太后孝期快過了,這兩位母妃又沒了。眼看弘經都要十三歲了,這不是耽誤我兒婚姻嘛!無可奈何,按皇貴妃禮葬了惠太貴妃,按貴妃禮葬了宜太妃。安撫安撫廉親王、九貝勒,在弘緯建議下,恢復聖祖大阿哥“直郡王”封號,由其長子繼承貝勒爵位。晉聖祖九貝勒為“鹹郡王”,聖祖十貝勒為“平郡王”。算是給喪母的弟弟們一點安慰。

封完這兩個不親的弟弟,雍正自然又想起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十三。叫來怡親王,親自跟他說,要給他個郡王雙爵位,於諸子中任意指人繼承。怡親王嚇的跪地不敢受。雍正親自扶起十三,想了想,“罷了,還是叫弘皎承郡王爵吧。這孩子,朕看也是個好的!”

不管十三如何推拒,這事在雍正看來,是說定了。衲敏在仁和堂聽說,笑笑沒說話。這個弘皎,對富察小玉,確實是好。成親這幾年,著實做到了屋裡只有小玉一人。當真實屬難得!雍正喜不喜歡她沒問過,自己確實喜歡,那是不用說的。

想想別人,再看看自己,一雙手,到現在居然還保養的白皙如玉。可是,明鏡中,再年輕的容顏,也不免隱隱顯出眼角皺紋。

這,還不是最叫人憂愁的!

最令衲敏焦躁不安的是:雍正十三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