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6章病魔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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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86章病魔纏身
不出蘭心所料，黃明和周文很快便回來了，周文叫蘭心走，蘭心便跟了出去，臨走看了黃明一眼，算是打招呼，黃明的目光顯得有些閃躲。
蘭心被黃明的目光惹得有些受傷，他在躲什麼？我又沒要他幹嘛！
黃明自己最清楚躲著什麼，他是向蘭心含蓄的表示，他現在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收回來，放在周婉的身上。只是他不知道蘭心弄懂了他的意思沒有。
得知周婉病情的那一刻，黃明驚呆了，他承認，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很厭惡周婉，把她視作瘟疫一樣。而當得知她得了那麼重的病之後，卻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她把大好的年華交付給自己，而從自己身上又得到了什麼？
黃明想起，其實之前，都是有徵兆的，只是自己疏於關心，才任由病情發展到不可收拾。周婉是心眼太狹隘，嫉妒心過強，做了不少壞事，可她對他的愛，卻並沒有摻假的成分，只是表達方式過激了，反倒是自己愧對她，一直對她很敷衍。
懷著著深深的負罪感，黃明想要盡力補償，他已經辜負了一個，那一個也許還有機會彌補，而這個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了。
“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周婉突然說話了，病中的她更加**，留意著黃明的一舉一動，並覺得自己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誰叫剛來的那個是她的頭號大情敵呢。周婉覺得自己人好好的尚且沒能拉住黃明的心，現在更是無能為力了，但她還無法接收殘酷的現實。蘭心的到來，讓她提醒自己要振作，哪怕這振作到如今改叫垂死掙扎更準確。
黃明從神遊狀態中驚醒，有點失態地：“沒什麼。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周婉：“我肚子裡吃了好多東西都沒有消化，想去外面散散步。”也難怪，吃了那麼多好的又沒運動，該怎麼消化。
黃明顯得挺為難：“現在天氣這麼冷，還是別要出去了，等下感冒了多麻煩。要不，我們就在外面走廊轉一轉？”他已經儘量在遷就，但防止病情加重仍是第一位。
周婉有些失望地：“好吧，你是醫生，我聽你的。”她深深感到，自己的張狂和暴戾，已經被病魔照單全收，剩下苟延殘喘的份，所以，她現在已經沒資本惹是生非了，自從好幾個月之前她就已經一清二楚，這也就是她收斂的原因。她只是不認輸，不認命，生怕被蘭心知道了笑話，但現在，到底被打垮了。
她沒想到，這話深深地擊中了黃明早已有些不堪重負的心臟，黃明有點酸楚地笑笑，伸手颳了一下週婉的鼻子：“你越來越聽話了。”醫生又能這樣，醫生從來治不了自己和親人的病，何況還不是這一科的，眼睜睜看著無可奈何。周婉現在是收斂了，似乎變得可愛了，但一個人有太多的轉變往往不是什麼好兆頭。
周婉突然就感到心酸了：“你覺得我現在好還是以前好？”
黃明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只要你的病好起來，你怎麼樣我都喜歡。”這話多少顯得虛偽和不切實際了點，但他此刻是用了10分的真心在講。
周婉弱弱地笑了一下：“我會為了你好起來的。”說這話的時候，她儼然聽到了病魔在捧腹大笑。她能感到，黃明自從得知了她的病，對她的態度有了180度的大轉彎，但這肯定是反常的，黃明對她越好，就
越發意味著她的病情很糟，雖然家人都可以避開她討論病情，被問起也都閃爍其詞，但她將種種細節綜合起來，懷疑自己有病入膏肓的嫌疑。
黃明替周婉披上外套：“走吧，我們出去放放風。”
周婉的笑容凝固了，把臉轉向一邊，隨著黃明走出。黃明的“放風“本來是為搞活氣氛的一句玩笑，但在周婉聽來卻一點都不好笑，兩人先後想到周武，然後意識到了這點。黃明自覺失言，有點心虛地看向周婉，周婉馬上換上淡淡的笑容，裝作毫無相關聯想。
兩人在走廊散著步，心情有所好轉，沒想到冤家路窄，迎面碰上鄭美琳，此刻，他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
黃明和周婉都極力裝作沒看到，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鄭美琳壓根不肯放過這個雪上加霜的好機會，目光灼灼地看著黃明：“黃醫生，今天怎麼有空來其他科室串門？”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爽。
黃明儘量壓制住心裡的火氣：“你不是也不屬於這科嗎？你有空到處逛，我當然也有機會串門。”他想說，再怎麼樣他都是醫生，比鄭美琳職務高許多，自然更自由。
鄭美琳轉眼看向周婉，帶著一臉的同情：“瞧我這記性，我怎麼忘了你太太住院了，聽說情況不太好，黃太太可要多保重啊，有黃醫生這麼一個好老公，你可要好好把握。”
字字句句都擊中周婉的死穴，周婉聞言，她心裡難受之極，還沒說話，卻先死命地咳起來，她被這病側地打垮了，別說還手之力，現在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她這會特別意識到了什麼叫交友不慎，有時候朋友比仇敵更可怕，因為只有朋友，才最清楚的致命處。
黃明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鄭美琳一樣，趕緊輕撫著周婉的脊背，關切地：“你別激動，就當遇到了一瘋子在那胡言亂語。”鄭美琳這話在黃明聽來跟說周婉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沒有本質區別，這女的真是損的可以，別人是用刀殺人，她更厲害，用嘴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鄭美琳氣呼呼地：“你說誰瘋子呢！”她裝傻充愣的功夫真的是到家了。
黃明：“誰沒口德誰就是瘋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八卦了。好像你的管轄範圍沒包括這塊吧！”他想說，你從哪來回哪去，有多遠滾多遠！
鄭美琳：“這邊是輪不到我管啦，我只是路過，順便來慰問一下，表達一下我的關心，我可沒惡意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還有事，先走了。”看樣子，此地不宜久留。
黃明不再搭理，擔憂地看向周婉：“你還好嗎，要不要進去吃點藥？”他知道，她的心臟受不住刺激的。
周婉稍稍緩過來：“我們進去吧，免得在外面別人看著礙眼。”這個“別人“，自然是指鄭美琳，她想說，好歹我們曾惺惺相惜過，你需要那麼刻薄嗎！早的時候不知道她心眼這麼壞，現在知道為時已晚，已經沒有了精力跟她一較高下，只能節節敗退，縮回自己的小角落添傷口。
黃明往鄭美琳走的方向來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鄭美琳一臉幸災樂禍地衝著他們笑，黃明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殺人。
將周婉送回病房安置好以後，黃明便匆匆出了門，他要找鄭美琳談判，歷史上，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送上門去，但性質明
顯跟以前不一樣。
黃明把鄭美琳叫到了僻靜處：“我警告你，不要再去刺激我老婆，她都病成那樣了，你有點人性好不好！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需要靜養。”他現在已經沒心情跟她好好說，反正委婉的她會裝作聽不懂，越直白越好。
鄭美林一臉無辜：“我幹嘛了？我哪有刺激她，我是關心她。你自己想太多了吧！”
黃明面露慍色：“別裝傻了，你那點心思的又不是看不出來。別告訴我你剛才在那邊出現不是早有預謀，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鄭美琳的目光滿帶諷刺地看著黃明：“好吧，隨便你怎麼說了，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就奇了怪了，你什麼時候那麼心疼你老婆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模範丈夫啊！”
黃明：“不關你事！別在那吃乾醋。”
鄭美琳：“什麼時候對我也體貼一點，讓我平分下秋色？”
黃明：“可以，等你病入膏肓的時候！”
鄭美琳拉下臉：“你咒我？”
黃明：“是你自己要自討沒趣的，你好好的，跟一個生病的人爭風吃醋幹什麼！”
鄭美琳：“我們的事還沒完！”
黃明崩潰地：“別胡攪蠻纏了，OK？我現在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你別逼我喪失理智。”
鄭美琳：“我暫且放過你們，反正我有的是時間等。”
黃明不再說話，掉頭就走，她也算是做了承諾吧，只是他不確定她是不是言而有信。
回到病房，黃明見周婉依舊睡著，但眼角卻有淚痕，便從包裡抽出一張面巾紙輕輕擦了擦。
周婉一下睜開眼，無助地看著黃明：“老公，你去哪了？”她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黃明肯定找鄭美琳去了，並且還一個勁往壞處想，覺得他們又幹了什麼苟且之事。
黃明掩飾著：“沒有，我剛上了下廁所。怎麼啦？你為什麼哭？”他不是喜歡隱瞞，只是不願多說，說了怕周婉激動。
周婉幽幽地：“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不要我了。”
黃明：“怎麼會，這種時候我更不會拋下你的，別胡思亂想。”說著，拉過周婉的手，輕輕握住。
黃明手心傳遞的溫暖讓周婉有了更多的真實感：“老公，我想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黃明：“好。”說著，坐到床頭，把周婉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
周婉滿足地：“老公，我感覺好幸福，你會一直對我這麼百依百順嗎？”
黃明覺得眼睛酸酸的，有些哽咽：“會的，以後都會，你別整天都往壞處想，心情會影響身體的。”
周婉：“好嘛，我再也不亂想了。”
兩人不再說話，周婉靜靜地享受著這份溫情，貪婪地想要在短短的時間裡把過去沒有得到的一切都補回來。
黃明心裡卻無比焦灼，病情不樂觀，而這個病就是一個無底洞，他又去哪裡準備足夠的醫療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抓住的，只有現在，好好珍惜吧，即便到時候真的無可挽回，也不會覺得有太重的負罪感。
鄭美林說她有時間等，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她從醫生那旁敲側擊，多少探聽到了周婉的病情，估計她也拖不了多久了，只等著周婉掛掉，黃明就非她莫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