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楊陽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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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楊陽尋母
那個人影像風一樣,衝到了童真真她們坐的桌前。
童真真猛得站了起來,心有慚愧地喊了一聲,“楊陽……”她想到自己沒有如約打電話給他。
眼前的楊陽是陌生的。他一掃以往給人以溫和,乾淨的形象,變得憔悴,邋遢。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參差的胡茬,眼窩有點凹,眼圈發青,可見他為了找母親,找得很心焦。心理的煎熬是最不容易承受。
楊陽的狼狽,讓童真真很自責,但是他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又炙熱地,讓她無法直視,像是用目光在撫摸自己的臉。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站在那。
君冷澈眉頭擰了起來,也站了起來,將童真真按下,“楊陽,有事?”
他的出聲,喚回了楊陽的失神,“君冷澈,有種就衝我來,抓走我母親,算什麼?!”
奪母之恨,讓楊陽不顧公眾場合,一把揪住了君冷澈的衣領,揚起拳就要揍他。
君冷澈眼疾手快地擒住楊陽的手,冷冷地說,“憑你?不是對手!”
直白的蔑視激起楊陽的滔天怒火,抬腳就踢。
“別,別打架。”童真真撐著桌子,想去制止。不料,卻被厲明拉到旁邊,“嫂子,男人之間,有些事光說是不行的。”
眨眼間,剛才四人坐的桌子就被踢開了,君冷澈和楊陽,就拳打腳踢地戰在了一起。
茱麗扒過童真真的肩頭,“真真,這楊陽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別亂說。”童真真拍下茱麗的手,“快讓你家團長去阻止一下。萬一被人報料或是發微博上了,就不好。”
厲明一聽,覺得這話有理,衝過去,想分開兩人,不想就變成了三人混戰。
“楊陽,你的母親還在澈澈手裡呢。”迫不得已,童真真只有頂著凌厲的拳腳風,大吼一聲。
這話相當有效,楊陽首先收勢,跳到一旁,卻仍怒圓睜地盯著君冷澈。
君冷澈輕撣了衣服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冷硬地說,“算有頭腦。”
“澈澈。”童真真走到君冷澈身邊,壓低聲音,“你要理解一下楊陽,如果你的母親失蹤了呢?”
君冷澈冷眸看著她,不言不語,卻彷彿有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下。
童真真瞬間覺得君冷澈有點不可理喻,臉部的線條也繃緊了起來,收起了笑容。他難道不知道為人子女的心嗎?
君冷澈轉過身,走向楊陽,以兩人可以聽清的聲音說,“你母親的安全,取決你。”
楊陽神色一凜,與他對視,手緊緊地握成拳,最後不得不慢慢鬆開,投鼠忌器啊。
“真真,我走了。”最終楊陽走到童真真面前,輕聲告別,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懊惱和無奈。
這樣無助的楊陽是童真真,第一次看到的,透過他,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對現實無能為力,一時之間,就愣在那裡,但臉上的憐惜卻表露無遺。
楊陽迅速地摟住了童真真,她竟沒有反抗。
這個擁抱很短,不過幾秒的時間,但卻在君冷澈心裡掀起了大浪。
短暫的相擁後,楊陽鬆開了童真真。這個擁抱,其實是帶有別的意圖的,他是想讓君冷澈難受一下,卻利用了她。她眼中的關心,讓他心裡“咯噔”一下,那清澈的瞳孔裡印出了自己的卑鄙。
真真,對不起。楊陽在心中暗念,回頭看了一下冰冷如山的君冷澈,挑釁地上挑了嘴角,這才揚長而去。
童真真回過身去,目送楊陽,心中感慨,這麼陽光的他,怎麼變得陰鬱了呢?那個背影無比的寂寞。
“真真,還看?你家那位,成了製冷空調了。”茱麗跑過來,勾住她的肩,“什麼事啊?搞得你們兩個鬧不愉快。”
儘管心裡不痛快,童真真還是維護君冷澈的,不想說出他的家事以及挾持楊陽母親的事。所以,她輕描淡寫地說,“還不是小心眼嘛。”
這邊的戰局一結束,伸長脖子圍觀的群眾都各回各位,興奮地自行討論,想象去了。餐廳的經理也出現了,吞吞吐吐地看著一地的狼籍,“這……這……”
君冷澈眉頭一皺,從錢包裡取出一疊錢,也不數,就塞在那個經理手裡。經理樂呵呵地就走了,服務員很快地打掃完,換上新桌子和碗碟,抺去了爭鬥的痕跡。
再次入席後,氣氛就有點冷了。童真真將椅子搬得離君冷澈的遠遠的,寧可和茱麗擠在一起。
君冷澈抿緊了嘴,臉色沉沉。
見勢不妙,茱麗趕緊找話題,“真真,你聖誕節準備怎麼過?”
聖誕節啊~童真真想到了那天,是龍天禹的葬禮的舉行日期。她湊近了茱麗的耳朵,輕輕地說,“那天我想去送下龍天禹。”
“什麼?”茱麗驚呼一聲,看到君冷澈臉色不善,心想八字沒一撇的楊陽,他都耿耿於懷的,換了龍天禹,還不知怎麼不自在呢。於是就壓低聲音,“你不怕你家那位有意見?”
“哼,不理他。”童真真樂鼓鼓地說,還白了君冷澈一眼。她忘了君冷澈會脣語一事,以後對方不知道。
這丫頭明知“竹心堂”又僱了殺手,還去參加龍天禹的葬禮?!君冷澈早就從她的脣形知道了她的意圖,恨不能把她拉過來,打一頓屁股。
“冷澈,女人要哄。”厲明湊到君冷澈耳邊,好心提醒,就成了出氣筒,被他冷冷地掃了一眼。
這時君冷澈的手機響了。
“iloveyou……”的歌聲飄飄揚揚地散開,讓童真真想起了兩人的甜蜜,心裡的火勢也慢慢變小。
君冷澈看了一下手機來電,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什麼電話,這麼神祕啊?”茱麗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一臉防備的君冷澈。
“不管他。我們吃。”童真真將一籠“翡翠蝦餃”推到茱麗面前。話雖如此,她還是扭頭望了一眼站在陰暗角落裡的君冷澈,竟覺得有些陌生,疏離。
想什麼呢?她輕搖了一下頭,他和自己不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嗎?
“我有事,先走。大炮,‘霸王’的鑰匙給你。”接完電話,君冷澈走了回來,簡短地說了幾句,和厲明交換了車鑰匙。
想到他昨晚很遲才回來,童真真不禁問了一下,“會很久嗎?”
看她先破了冰,君冷澈也不能再僵持下去,走到她身邊,親在她的秀髮上,“不會。17點,在房間接你。”
童真真點了點頭,看著君冷澈行色匆匆地離開,心裡的小火苗又有點躥了起來,對於他不說去哪,做什麼的交待,很是不滿。
於是,她化氣憤為食量,消滅起桌上的精緻點心。
茱麗看出了她的鬱悶,不時找些話題,花了很久,才看她鬆下了緊繃的臉。
接下來的時間,童真真和茱麗她們在一起。
看電影,打電動,吃甜品,時間過得飛快。
“茱麗,你看。”童真真看到一家銀飾店,門口打出一張廣告,“免費為情侶在對戒上刻上雙方的英文名。”
那對戒指很有特色,女戒是玫瑰花,男戒是四葉草。茱麗也一眼看中了,拉住了厲明,“小明,你覺得怎麼樣?”
“小麗覺得好就好。”厲明,那是一個服從。
看在眼裡,童真真覺得胃裡泛酸,如果君冷澈也能像厲明對茱麗一樣,對自己,那該有多好。
進了店鋪,茱麗和厲明在挑合適的對戒。童真真就在店裡隨意看看。
“傑米,我們也選一對吧。”故作嬌俏的女聲從門口傳了進來。
童真真覺得很耳熟,抬頭去看,嚇了一跳。
那個徐娘半老還穿粉色斗篷大衣的女人不正是二舅媽嗎?
只看二舅媽挽著的男子。不,應該是少年,撐死了,就十八。
這個組合太招人眼了。
童真真看那個男孩子,雖然白白淨淨的,但是眼神飄忽不定,還描眉毛,舉止說不出的輕浮,就聯想到了一種職業—牛郎。
那個男孩子的心理素質真強,像二舅媽這種女的都可以做他媽了,他還可以含情脈脈地望住對方,還寵愛地輕拍二舅媽的老臉。
雖然童真真認為只要不傷害別人,職業不分貴賤,但是看到這對母子組合,還是忍不住要鄙夷一下。
怎麼二舅媽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和小白臉出雙入對的?童真真知道二舅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對於自己的女人,那可是要求從一而終的。怎麼會同意呢?二舅媽不是一直都惟命是從的嗎?
“巧了,舅媽,怎麼在這遇到了?”童真真蹦了出去,為了防止舅媽跑,還假裝親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這是哪家親戚家的小孩,我怎麼沒見過?”
二舅媽沒料到會碰上童真真,老臉紅了一下,然後嚥了下口水,用手去扒拉童真真的手,“別亂喊,誰是你舅媽?我跟你舅舅早離婚了。”
“什麼?!”這個訊息倒是出乎童真真的意料。
“怎麼了?”舅媽有點惱羞成怒了,“你那不爭氣的舅舅,就會賭,玩女人,還會什麼?你外公又不管他。吃我的,用我的,我再不走,還跟他死一塊啊?”
童真真愕然地鬆開手,就覺得眼前一花,聽到響亮的兩聲,看到舅媽的老臉像吹氣一樣的腫了起來,通紅通紅的。
是誰,打的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