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百八十四章 慈母心 二

第三百八十四章 慈母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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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慈母心 二

“你大伯母這些日子,只怕是忙壞了吧?”鄭四奶奶喝了口茶。

“嗯,大姐姐有孕在身,大姐夫孤身上任,把妻兒留給大伯母照顧,她既要操持家務,又要備我的嫁妝,還要憂心慕意姐姐的身子,確實是忙壞了。”慕越對大夫人備感歉疚,人家正忙著呢!還要操持她的嫁妝,真是太辛苦了。

“哪!給。”四奶奶從袖攏裡掏出一張藥單來,“這是我娘這兩年用的藥酒方子,保養身子筋骨的,去年大夫人曾問我要過,那時我應了她回去問我娘,誰知出了那件事,驛道也不方便,我孃的回信拖到了今早才送到。”

“那真是謝謝四表嫂了。”

龔珍珠見了也討著,田家姐妹也跟著起鬨,四奶奶只得道,“行行行,你們自個兒騰抄一份。”

抄寫完藥酒方子後,用過膳,眾人就散了,慕越走出廂房時,名喚賀蘭的親衛一個箭步竄了上來,“姑娘,那邊有個人一直盯著廂房瞧。”

“是誰?”

賀蘭早就打探清楚,“靖川侯府的伊三公子。”慕越聞言就往其他人看去。龔珍珠是東道主,因此她正在與田家姐妹說話,鄭家兩位妯娌站在小徑旁看著盛開的玫瑰,鄭宛如和鄭宛然則是站在廊下逗弄一隻不知打那來的小花貓,隨侍的丫鬟們則圍在一旁瞧。

“姑娘?”賀蘭見慕越沒有說話,便喚了一聲。

“他是對誰……”慕越遲疑的開口,賀蘭介面道了一個字。“龔。”

慕越想到那位龍五姑娘。“他的婚約已經解除了?龍家真的願意?”

賀蘭低聲的道:“龍家接了龍五姑娘回去後,曾送信去給皇貴妃,皇貴妃沒有任何表示,緊接著龍家就道自家女兒不堪。願解除婚約,靖川侯還邀了龍大人去喝酒,但是。不到一刻兩人就散了。”

藍守海與藍慕攸領兵回防那天,答應了慕越,讓她能指派親衛去外頭打探事情,但不能太張揚,免得引人注意,自那天之後,她就把身邊的親衛編成四組。平常兩組跟著她,隨侍她左右,另兩組則是應她指派去市井探聽訊息。

她們起先做得並不怎麼順手,不過後來跟藍慕遠的親衛合作後,就順利打聽到慕越想知道的事情。皇貴妃真是不簡單,短短時日,她已緩過氣來,讓人給自己下絆子了,不過她卻是不知,原來她也曾為難太子妃。

龍五和尤四成了棄子,皇貴妃肯定還有後手,會是什麼呢?

她不想再屈居只能捱打不能還擊的地位,所以她需要知道朝堂上、京城裡相關的訊息。

賀蘭她們做的不錯。

“皇貴妃是真的病了嗎?”慕越脣未動聲音低微的問。

“要說病了。她確實是病了,但要說沒病,她也真沒病。”

慕越撫額,“賀蘭你學壞了。”

呵呵呵,賀蘭微笑,“皇貴妃當然要病。這樣才能把後頭的事推回去給麗嬪,而且讓皇上知道她的好,委屈自己顧全大局,她挑了個文臣,卻又與勳貴搭上邊兒,任麗嬪怎麼挑刺兒,也怪不到她頭上去。”

“沒病也要裝著,嗐!真累。”慕越想著就覺累。

賀蘭聞言嘴角翹翹,“咱們這活動慣了的,真要拘在屋裡裝病,那定是受不了的,但是那些貴人就不同了,她們本就成天待在屋裡足不出戶,就算裝病,也不過是忌忌口,興許連藥都沒喝,全倒了呢!”

賀蘭說著就想到那些藥材不便宜,又花功夫去熬藥,結果卻是倒了了事,心裡就筧得頗為不捨,“這人的命啊!真是不能比,我家小弟當初只消一帖藥就能救命的,偏生我們一家沒本事,硬是擠不出那十錢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日日虛敗下去,最後……”

慕越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女人,都各有各的難,不然誰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入行伍,掙那一點月銀,卻得要冒生命危險呢?因此聽賀蘭這麼說,只伸手輕拍她的背,“日後跟著我,不保證你榮華富貴,但吃飽穿暖總是有的。”

賀蘭噗哧一笑,“成,往後我就跟著姑娘。”

那邊田家姐妹的車到了,龔珍珠送她們上車,然後送鄭家人出門,慕越最後走,龔珍珠又開口要道謝,被慕越瞪了回去。“雖然說禮多人不怪,可是我就不耐煩老聽到人道謝,真心實意的話,一次就已足夠,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消說一遍就好。”

龔珍珠笑咪咪的點頭,將慕越送上車,自己跟著也上了自家的馬車打道回府。

賀蘭見白露抱著一個木匣,如臨大敵一般的模樣,忍不住取笑她:“白露,你這個樣子豈不是告訴人家,我懷裡的東西很寶貝啊!快來搶我!”

白露訕笑一聲,隨即垮了小臉。“姑娘。”

“沒出息啊!你!”慕越沒好氣的從她手裡接過木匣,卻也是緊緊的抱在懷裡,白露見狀不禁看向賀蘭,不明白為何自己把木匣抱緊緊的,就被賀蘭笑,姑娘一樣這樣子抱,賀蘭的眼睛卻泛起了水光。

賀蘭耳力比白露好,而且慕越她們待在廂房裡說話時,白露在旁邊的偏廂裡,與鄭家的丫鬟閒聊,賀蘭卻是一直守在門邊,全神戒備眼觀八方,自然聽明白了,匣子裡貴重的不是上頭的頭面,而是頭面下暗格裡的信件,那是前頭的三夫人寫給女兒的。

這世上有心狠的娘,也有為兒女奉獻一生的母親,然而更多的是偏心眼的孃親,她娘在麼兒死後,指著她和兩個姐姐,罵她們是賠錢貨,數落她們沒用,掙不了錢救她的兒子,姐姐們哭著自賣己身去了青樓,叫她拿著錢回家去,囑咐她要好好孝順爹孃,沒想到那筆錢,竟成了母親和弟弟的安葬費,還成了父親娶繼母的聘金。

賀蘭揉揉身臂,那陳年舊傷雖早已痊癒,但每當她思及此事時,總是會隱隱作痛,提醒她,男人的薄倖,孃親的絕情,姐姐們的可悲。記憶裡,小時候拉著她的手,帶她滿山遍野採野菜摘野花的姐姐們,不堪青樓裡送往迎來的日子,大姐因胎死腹中而亡,二姐讓人贖回去當妾室,卻是自此沒了訊息。

白露見慕越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似哀傷又像在懷念什麼,遂不敢打擾她,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回到藍府時,見門房一臉欣喜,白露還沒開口問,門房已笑著道:“慕金姑奶奶有喜啦!可總算有好訊息啦!”

慕越也聽見了,在二門下了車,命白露將木匣先送回房收到箱籠裡,自己則往大房去道賀。

藍慕金的閨房還是維持大致上的樣兒,反正幾位兄嫂都外放中,雖然慣用的東西都隨她去了夫家,但她畢竟是大夫人最疼寵的小女兒,大夫人又管著家,委屈了自個兒,也委屈不到女兒身上,因此慕越過來時,藍慕金坐在昔日閨房裡,屋裡的一應用具卻都一樣不缺,打理得非常整齊。

丫鬟們早通傳慕越來了,當她進來時,藍慕金笑嘻嘻的問:“怎麼樣?今兒去酒樓吃飯,可好玩?”

“嗯,好玩。”見藍慕金張嘴欲言,慕越連忙道:“還沒賀喜姐姐,總算是有喜了!”

“是啊!總算可以不用再喝那些苦藥了!”想到她娘搗鼓的那些求子偏方,藍慕金就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一旁的藍慕葭則嗔道:“你啊!人在福中不知福,真是該打。”

“誒,姐姐這會兒不能打我了,要不你侄子可跟你急了!”

“哼!”藍慕葭仍是伸了手指頭往妹妹額上戳了一記。“你說話當心些,也不想想娘為你操了多少心,忙成這樣還帶你去上香求子。”藍慕葭不悅的指責妹妹。

藍慕金也知道母親為她久無身孕一事,確實操心擔憂,而且竟然知道她身邊一個陪嫁丫頭,意圖勾引相公,她回來什麼都沒說啊!孃親是怎麼知道的?母親一得知自己有孕,立時就讓身邊的嬤嬤去婆家把那個丫鬟帶回來。

二話不說就把人塞進馬車,送到孃的嫁妝莊子上去了。

藍慕葭看妹妹的神情,知她還沒從娘出手處置她那丫鬟的事裡緩過神來,便與慕越搭話,“去年我娘曾問鄭四奶奶一帖藥酒方子,不知可有訊息了?”

“啊!我差點忘了,有訊息了,今兒一早四表嫂收到她孃家來信了,方才她就把方子給我了,大堂姐回頭讓人按方子去泡藥酒,足月即可飲用,每日早晚一小杯。”

“謝謝妹子了,六月,你把方子拿去給大夫人,然後請大夫人備份禮,好給鄭四奶奶送過去。”

那丫鬟躬身應諾,藍慕葭又道:“記得要避著老夫人。”

“知道。”

“祖母怎麼了?”

“還不是二嬸,不知她又在祖母跟前說什麼了,老人家今天午飯沒用多少,想來被氣得不輕。”

想到今天自己出門時,大夫人帶藍慕金,二夫人帶藍慕意一起出門的,藍慕金傳出好訊息,藍慕意沒有,二夫人心裡肯定異常不痛快吧!“慕意堂姐呢?”

“被祖母留在正房。”藍慕葭嘆了口氣。“二嬸實在是太想不開了,這子嗣的事,誰都說不準,眼下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不代表一輩子都沒有。偏她急著,再急也不能朝自個兒閨女撒氣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