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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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
熟悉的嗓音平穩如舊, 語意卻在他昏亂的腦海中猝然炸開。
常靖玉來不及剖析理解陸飲霜丟擲的邀請,萬般情緒如山崩傾,通紅的眼中滲出血來, 在清梧花的作用下死死收緊了環住陸飲霜的手, 字句破裂:“我有……有機會嗎?還……有嗎?他們都死了, 都死了!”
“我不會死。”陸飲霜傲然道,他撐住了盈昃才勉強在自己和常靖玉之間保持距離, 背後傷處被常靖玉碰到, 泛起些尖銳的疼, “放手。”
“對不起, 對不起……”常靖玉忽然意識到陸飲霜的傷勢, 顫抖著縮回手,又去抓玄荒劍。
陸飲霜伸了下胳膊, 見常靖玉的衣服實在可憐,生怕自己拎著領子再扯下塊布,只好改成捉住常靖玉的手腕轉身背上他。
常靖玉也不配合,狀況時好時壞, 陸飲霜不得不分心攔住他胡亂散發的劍氣,他下山這一路塵土飛揚,雖然常靖玉用最後一絲清醒剋制著讓劍氣避開他,但等到了山腳放出飛露時陸飲霜仍像死戰一場般疲憊不堪。
常靖玉被他扔在飛露背上, 眼中紅光閃爍,陸飲霜只好先打暈他,撐起御風訣, 又用鏡花水月施了障眼法,以免常靖玉的狀態被人察覺。
回蘭薰閣的路上陸飲霜留意了一下木香客棧的位置,街上隨處可見御龍府巡邏的護衛和捕役,客棧門口站著凌旭輝那兩個跟班,似乎和御龍府的人發生衝突,仍沒注意到逐漸整肅的氛圍,正狐假虎威的指著鼻子罵人。
陸飲霜也沒機會細聽,把常靖玉送回房間,施了兩個淨塵訣清理乾淨他身上的塵土碎葉。
他剛轉身要走,身後就伸出一截倔強的手腕,死死攫住他的衣角。
“我去倒水。”陸飲霜不輕不重的拍開常靖玉,回頭無奈解釋。
常靖玉費力地睜開眼:“我不要水。”
“我會回來。”陸飲霜耐著性子說。
“別丟下我。”常靖玉伸手去抓陸飲霜的袖子,語氣撕裂般難受,“我能看見他們,我也能看見你……我的劍不該這般無力……”
他的眼睛紅得駭人,陸飲霜用手背試了試他額上溫度,燙得能熱一壺茶。
“輪到付青霄你就讓他如此省心。”陸飲霜忿忿不平地低聲吐出一句,回手一招把桌上茶壺撈進手裡,四散的寒氣侵入茶水,他掀開壺蓋對著常靖玉的臉就倒了下去,“清醒一點,不然我把你扔進後院池塘。”
常靖玉猝不及防被涼茶澆了滿臉,倒真的安靜起來,他忽然想起陸飲霜最初救他也是這樣。
他這些日子沒有一點進步,陸飲霜仍未厭煩他。
他到底在怕什麼,又為什麼要怕?
好像他變得更強,就真的能永遠待在陸飲霜身邊似的。
他有什麼資格待,又為什麼要待?
常靖玉一言不發地胡思亂想,耳邊來自過去和幻想中的聲音正漸漸消失,他一偏頭,看見陸飲霜把茶壺放回桌上,長髮約莫是被他蹭亂了,有幾縷令人不適地翹了起來。
他忍不住開口,沙啞地問:“前輩,怎麼沒系昨天那條髮帶?”
是他送的那條。
“誰知道你放在哪,下次再出門記得把乾坤袋留下,命你隨意。”陸飲霜嘲諷地扯動嘴角,“我真該給付青霄寄個賬單,他這徒弟未免太難看管。”
常靖玉頓時有點窘迫,在陸飲霜的責難下卻渾身輕鬆起來,儘管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至少陸飲霜需要他。
他徘徊在夜幕中,陸飲霜點起了通明的燈火。
“抱歉。”他終於運起靈力梳理自己體內淤積的藥力,指了指枕頭:“我放在你臥房的枕頭下面,忘記提醒你……下次我不會再走了。”
“我可沒權力干涉常公子的自由。”陸飲霜冷哼一聲,開門的聲音比以往都響,“下次我也不會再去找你。”
常靖玉抿了下乾裂的脣,沒有陸飲霜的屋內似乎瞬間就冷清下來,他望向雪白的牆壁,陸飲霜應該正從枕頭下翻出那條髮帶,然後怪他亂放東西。
他只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展露笑意,在陸飲霜再次推門進來時,冷清的房間一下子就染上溫吞的色彩。
他這時就自然明白了,他在怕什麼,又為什麼想待在陸飲霜身邊。
“前輩,我會被清梧花影響多深?”常靖玉撐著床柱坐起來,揉著眉心問道。
“呵,我當你是入鄉隨俗弄來的花,原來你還知道啊。”陸飲霜扔給他一個藥瓶,“吃藥調息治百病。”
常靖玉慚愧道:“又讓前輩破費,是我衝動,我知道前輩對我很好,我不會再讓前輩擔憂了。”
“哼,算你良心未泯。”陸飲霜抱著胳膊,悶氣總算消了點,這小子不擰巴的時候還不錯,怪不得付青霄屬意他繼承道武仙門。
陸飲霜看著常靖玉乖乖吃藥調息,自己靠在窗邊畫了個簡單的聚靈陣,邊零零散散的回憶前世,付青霄失蹤之後,那時的臨淵宮情報早已被謝橋截斷,他甚至不知常靖玉是何時步入大乘的。
沉淪境熒紀三百六十一年,他亡於常靖玉之手。
而今剛好熒紀一百年,常靖玉十五歲,豁命踏入金丹。
前世常靖玉究竟是如何在不到三百年的時間裡成就大乘期,陸飲霜此時仍不得而知。
……
東方漸明時常靖玉終於張開雙眼,陸飲霜就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在他第一時間就能看見的位置。
他眼中的血色還剩一點,看起來像通了三個宵似的,徹底化開清梧花的藥力之後他才感後怕,若是陸飲霜來的晚些,等他徹底陷入清梧花勾起的心魔,那就神仙難救了。
陸飲霜聽見動靜,活動了下撐著額角的手,起身時微微皺起了眉,呼吸一重。
常靖玉變了臉色,噌地跳下床來,急問道:“前輩傷勢如何?我真是糊塗了,居然忘了前輩有傷在身,還讓你在這護法。”
“還好。”陸飲霜想了想,把無礙兩字吞了回去。
“前輩快回去休息吧。”常靖玉催促陸飲霜回房,又跟著他進了隔壁,把藥箱拿出來站在床邊等陸飲霜寬衣。
“我在山上說了什麼記不大清。”常靖玉冥思苦想,“但前輩好像讓我幫忙換藥,我還有些印象。”
“是你幻聽。”陸飲霜硬邦邦地說,把桌邊的椅子拉開歪著坐下,胳膊架在椅背上,只鬆了鬆衣領,把衣服往下放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