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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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159章
常靖玉怔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震動是從結界對面傳過來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飛快接近,每一步都將地面踏出龜裂的縫隙。
他警戒地握住了玄荒劍同時後退,才走出幾尺,那碧色漩渦中就猝然冒出一顆似牛又似馬的腦袋,接著鑽出來的是鋒利的爪子,隨後半個身子也跟了出來,這結界只能出不能進,靈獸要出來,結界就承受不住,發出脆弱的崩裂聲。
常靖**一軟,撐著玄荒劍才不至摔倒,那卡在結界中正努力咆哮著爬出去的靈獸,正是夔蛟。
“不可能……”常靖玉拼命搖頭,又怕自己錯認,想起乾坤袋中的冰棺還在,就把棺材拖了出來擺在夔蛟面前,夔蛟登時連眼都紅了,掙扎的越發猛烈,常靖玉劍鋒一轉,衝上去一劍斬在夔蛟的利爪上,夔蛟仰天怒吼,像要將常靖玉生吞活剝一般。
常靖玉卻趁著夔蛟縮回爪子的時機,從被它抓出裂痕的結界中鑽了進去,劍刃果斷地穿透了鱗甲,卻再難進半分,常靖玉當機立斷從乾坤袋裡拿出他目前毒性最強的藥,用力抽劍將藥瓶砸向夔蛟背上傷處。
夔蛟狂甩尾巴捲起陣陣飛沙走石,嘶吼著想把腦袋拔回來,常靖玉向後閃開,腳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似乎有什麼複雜的線條被蔓草層層蓋住。
常靖玉揮劍掃開草葉,看清陣法全貌的那一瞬間,連玄荒都脫手而落。
“乖,別鬧脾氣了,我們別看它好不好,我會給你帶肉吃。”
夔蛟的吼聲停了,歇成低沉渾厚的呼嚕,付青霄正站在結界內側,把手按在夔蛟的頭上,溫和地笑著。
“師父……”常靖玉愣愣地喊了一聲,“您怎麼會來,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小靖玉,我給你的斬情劍上留了定位。”付青霄轉過臉來,眼中溫度一點點流失殆盡,“看見地上的陣法,你就應該什麼都明白了。”
常靖玉難以置信的站在陣旁,忽然抬起手腕,這才發覺那條帶著息生印的手鍊不翼而飛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飲霜:我明白了!我不是想談戀愛,我是缺個工具人!
常靖玉:???前輩,你看這個鏈子手銬是不是很工具:)
☆、騙局03
在什麼時候不見的?是懸舟上, 還是道武仙門熙熙攘攘的廣場前,或者落在了他的房間裡?
常靖玉盯著空蕩蕩的手腕,思緒僵硬的停在息生印上, 似乎他不抬頭, 就可以忽略眼前的逐漸逼近的付青霄一樣。
“小靖玉, 看來我放你出門是個錯誤,為師那麼怕你受傷, 還為有朋友保護你而高興。”付青霄眼神晦暗, 好像有點難過似的, “可你結交了壞朋友, 他和你說了什麼?居然動搖你至此, 讓你連為師都懷疑。”
“不,我沒有, 前輩他……”常靖玉茫然退了一步,腳下踩著繁複的陣圖,稀有的五行靈珠嵌在對應的方位上,石板符文連成溝壑, 圈成圓圈,將一篇晦澀難懂的古語祭文圍在中央。
“我要殺了他。”付青霄忽然冷下嗓音。
“師父?”常靖玉啞聲搖頭,跌坐在地,“我不會懷疑您,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您就不會有今天的我,您不要再嚇我了……告訴徒兒真相好不好?那隻夔蛟是您救回來, 您並不知道它做了什麼,就像您救我一樣!”
付青霄咬了咬牙,揚手一指,受傷的夔蛟就順從地趴下:“我能控制它,也知道它做了什麼。”
“不對!”常靖玉猛地握拳一砸地面,“您在斬情劍上留下定位,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哪怕您違背道武仙門的門規,佈下這個奪舍轉生的禁陣,也是有原因的對嗎?”
“你就這麼不願面對事實嗎?”付青霄長吁口氣,他走上前去,把手按在常靖玉的頭頂,像以往那樣輕輕揉了一下,“如果你不踏入結界,你還不用這般自欺欺人。”
常靖玉盯著面露慈悲的付青霄,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寸寸崩裂的聲音,付青霄背後的陽光摧枯拉朽地照進眼裡,他覺得疼,眼淚無法控制的決堤。
“為什麼……”常靖玉喃喃道,“我想證明,證明您是無辜的,您為什麼不騙我……”
付青霄直起身來,望向陣中的祭文,無論是傳說中可以令死者復生的術陣,還是確有其事但卻被列為禁項的奪舍轉生術陣,都不是一個仙門門主應該觸碰的東西。
常靖玉偏了下頭,那篇祭文他不認識,但只有一串時間是如今所用的文字,是他的生辰。
“凌皓宇曾問我累嗎。”付青霄微微笑了一下又恢復平靜,“我在二百年前就累了,明明那之前我還野心勃勃,不甘被這副病體所制,想做門主,想做修真境之主,想一統沉淪修真兩境,想將整個蒼旻界都握在手中!……但我現在只想活下去,為了活下去我就要騙你,我當然會累,我不想再騙了。”
“所以,你確實傷重。”常靖玉鬆開攥得青白的指節,從乾坤袋裡拿出他疊好的布袋拋到付青霄面前,“你故意將傷勢暴露給我,讓我擔心,你甚至還給我演苦情戲,讓我發現你硬撐身體熬夜準備糕點……你想讓我歉疚,想給我綁上恩情的鎖鏈……”
付青霄動了下指尖,一叢火花跳到紙袋上,頃刻間就將布料化為灰燼,他移開了眼,忽然低頭吐出口血。
常靖玉下意識的往前爬了一步,又如遭雷擊地頓住,慘笑道:“師父,現在也是假的嗎?和那盒糕點一樣,和你囑咐我注意安全,早些回…回家,都是假的嗎?都是為了陣圖,為了讓我無怨無悔的給你獻出生命,把這副道武仙門少主的軀殼留給你,讓你名正言順繼任門主之位?”
付青霄抬手捂著胸口,血嘔得像喝多了一樣,常靖玉的眼神似有萬箭攢心,好像他一承認,眼前這活生生的人就此崩毀催折。
真是假的嗎,那些道武仙門內一同經過的時光,真無半分感情嗎?他能將利用二字說的斬釘截鐵嗎?
從一開始被前任門主撿回道武仙門,他只是為不用纏綿病榻孤獨到死而慶幸,但慾望永遠不會滿足,從第一個犧牲者開始,直到他答應大師兄,模仿了門主的字跡寫信邀明心慈見面。
他不在意明心慈滿心歡喜的赴約等來的將是殺人奪劍,但他沒想到大師兄連沈絮都算了進去。
那是他最後悔,也至今無能挽回的決定。
“是。”付青霄抹去嘴角的血緩緩開口,“也許你沒有印象了,但我曾偶然見過令尊的畫,出於欣賞我買了一批,也是在那時見到了你——我苦尋多年命格相符的人,我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但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我要等到那一天,無論用什麼手段。”
常靖玉失神地愣著,眼前發黑,他徹底清楚明白的理解了,永和村的夔蛟是付青霄唆使,長林派的慘劇是付青霄促成,甚至連那隻趁他靈力紊亂襲擊的野狼也是付青霄的欲取故予。
他當然有印象,還在第一次接觸鏡花水月的幻象中被迫回憶了一遍,他的父親剛賣完一批畫,賺了不少錢,娘讓他去買新衣裳,和許若梅看戲,那時的他儘管並不富裕,但無憂無慮,唯一的盼望就是太陽晚點落山,明天早點到來。
但這一切都早蒙上的血腥的算計,他太天真了,不久前還惱陸飲霜天馬行空的猜忌,但付青霄站在這裡,用了三年讓他心中血淋淋的傷口結痂,再殘酷地揭開,讓它惡化,腐潰,生蛆。
“師父…”常靖玉回手撿起了玄荒劍,空茫的表情漸漸擠出一絲嘲諷的笑,他痛得窒息,這本是他不該受的,就迫切的想把這份痛楚揮發出去,“師……師父,你為何不在三年前就說出目的,我那時萬念俱灰,你要結束我的痛苦我甘之如飴!但現在晚了,我不甘願為你死,你的陣也奪不了舍,轉不了生!”
“我本也不差這點時間。”付青霄輕輕抬高雙手,山谷內風聲乍起落葉飄飛,靈力洪流匯聚在陣圖上空,一道古老蒼涼的巨門轟隆一聲慢慢開啟,像沉睡在歲月中的遺址般莫測神祕,“你就安分的待在祕境裡吧,等時機成熟,我會讓魂主洗去你這段時間的記憶,你會遺忘一切,我依然是你值得豁出性命救回的師父。”
常靖玉仰頭望向巨門,那是他只在道武仙門典籍中見過的道武祕境,只有歷任門主才能開啟,任何人想要進入祕境都需層層申報稽核,由門主和兩位仙尊陪同,確保不會有私吞天材地寶,同門相殘的情況發生。
自付青霄繼任門主以來,道武祕境還未曾開過。
如果他被關入祕境,誰都不會發現,直到他在術法下遺忘所有……那陸飲霜呢?
“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了。”常靖玉拄著劍站起來,他眼中攀上濃重的血絲,在這一刻既惶恐又得意,他橫劍遙遙一指,“是沈絮對吧,你不想死,你還想贖罪,師父啊,你手上沾了多少無辜的鮮血,竟然還有妄想要復活的人,可惜你要失望了,哪怕魂主是九天神靈,他也不可能為你復活沈絮!”
付青霄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他隔空揮袖,劍氣從常靖玉身邊掠過,衣袖下頓時染上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