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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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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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著她們的親兵儘量輕聲地說：“別哭了，你們說找人，究竟找誰？”那幾個姑娘都抽抽噎噎地看著張擎不敢說話，因為張擎和秦書成站在一起，而秦書成一看就是個將軍的樣子，以為張擎也是個將軍，就算不是也是個官，不敢冒犯，就只偷偷看。
秦書成有些不耐煩，說：“你們到底找誰？快說！”
有一個膽大些的圓圓臉小姑娘整整衣裙，把亂髮拂到耳後去，說道：“我們找張大郎。”
秦書成道：“沒這個人，你們走吧！”說著拉住張擎就想回去。
張擎遲疑著回頭看著，腳下拖拽，吭哧了一會紅著臉對秦書成說：“她們是找我的。”
秦書成立即回頭看他，眉毛擰成一個疙瘩。張擎囁嚅道：“她們是來找我要貝殼首飾的。”
秦書成看著姑娘們，幾個姑娘頭點得象搗蒜。張擎拂掉秦書成的手對她們說：“你們等等，我去去就來。”說著就跑向後園。
不一會張擎小心地捧著一個藤編的籃子來了。姑娘們立刻圍了上去，忘記了剛才被抓住的恐懼，七嘴八舌地挑選起首飾來，還戴在各自頭上看看效果。旁邊一群大男人面面相覷。小姑娘們嘰嘰喳喳挑了一會都各自拿了幾件，給了張擎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那膽大的圓圓臉女孩對秦書成說：“將軍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秦書成點頭，姑娘們手拉手跑掉了。
這裡秦書成捉住張擎叫他立刻交代怎麼回事，張擎臉還是紅著，說是一時的興趣，做了些貝殼的首飾，誰知姑娘們這麼喜歡？能賺錢當然好了。
秦書成一條胳膊勒住他脖頸說：“好啊你，我都不知道你有這手，倒學會勾引姑娘了！”老邱和幾個親兵都哈哈大笑起來。小邱大叫著說：“張叔叔勾引姑娘哦！”張擎打了他一個爆慄，抱起芳竹轉身就走了，隨你們怎麼說，我只是為了賺錢而已。誰知身後有個親兵喊道：“公子，教教我，我還沒媳婦呢！”張擎走的更快了。
下午幾個人吃了飯閒聊，親兵來報：“聖上有信鴿到。”說著捧著一隻信鴿呈上來。秦書成把綁在信鴿腿上的竹管取下，開啟紙條一看，原來是西南緬甸國來上表修兩國之好，帶來許多珍寶，還有二十隻孔雀。皇帝感念秦書成不貪富貴，總是想多補償他一點，就派人送緬甸國使，帶回部分珍寶和那二十隻孔雀，在路過南水城時賞給秦書成，以作獎勵，使團後日就到。秦書成一看這些，欣然接受，給張擎解個悶也好，他自己對這些是沒興趣的。
等秦書成接了皇帝賜給的珍寶和孔雀回到臨海，張擎正在忙著買小鴨和賣掉許多玩器擺件湊錢蓋房子、建鴨棚。
本來是想自己找母鴨孵的，又怕弄不好，還不如買孵房孵的現成的，還省事些。
陰曆四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正好，張擎親自帶人去買鴨苗。孵房掌櫃聽說是大帥府的人，立刻笑容滿面地說：“怎麼敢勞動您親自上門？您派人說一聲，咱們給您送去就行了。”張擎點點頭說以後再說，今天先挑一些。掌櫃的一疊聲地喊來最好的師傅幫著挑鴨子。
張擎跟著師傅進到鴨房，嚯！大概五間房子大的場地上分成幾大塊，擠擠挨挨的都是小鴨，吵的頭都疼了。那孵房師傅笑道：“這邊都是剛出生三天的，還得在屋裡呆些日子。那邊是十天的，可以下地出門了。”張擎想，大些的好養，就要大的。還想一部分生蛋，一部分用來吃肉，那師傅就給挑了二百隻母鴨一百隻公鴨。張擎說養的好還來買，，說著拿起一隻小鴨託在手心裡，嫩黃的絨毛剛剛長出一點硬翎，黃黃的扁嘴，“嚇嚇”地叫著，張擎微笑地看著這個小東西，突然看它一伸脖子，自己鼻子一疼，才知道被它啄了一下。
孵房沒有一下子做過這麼大生意，因為就算躉雞鴨賣的小販也不敢一下要這麼多，所以十分高興，還專門派了師傅去指導怎麼建鴨棚，怎麼餵鴨子。
張擎帶著三個大頭兵，推著小獨輪車，帶著這些擠擠嚷嚷的黃毛小鴨們回軍營，孵房的師傅也跟著。那師傅是個胖子，走路氣喘，張擎只好僱了一輛車讓他坐。
回到帥府後園，張擎提前準備好了鴨棚，師傅說：“你這鴨棚建的不好，應該在向陽高地上，以免雨水流進來。”張擎說：“我要在離灘塗不遠的地方建新鴨棚，這裡是臨時存放的。要不您跟我去看看建新鴨棚的地方？”師傅點頭，先幫著把這些小鴨安頓好，就跟張擎他們出府去踏看地方。
上午的天本來是晴的，此時中午了卻微微下了些小雨，飄在臉上，像涼涼的針尖一樣舒服。張擎步行帶著師傅向府南邊走。其實他要建鴨棚的地方離府不遠，向南只有一里地，是一大片廢棄的荒地。那裡離海有三里，是一馬平川的大軍演武場，最西是座小土山，漸漸向下，向東直到海邊，從山坡到平地漸漸到灘塗，秦書成說那裡大概有一百畝。
這一段海岸線是沙灘、泥塗都有，又很隱蔽，沒有人家，所以先前海盜多在此處上岸，因此大軍才把演武場設在此地，意在隨時警戒。現在大軍裁員，只剩一半了，多在府內外的小演武場訓練，這裡就廢棄了。張擎看荒著可惜，就在土山的坡上闢了一小塊建鴨棚，其實也只佔了三畝地，還有絕大部分荒著。張擎想著要不種點什麼，現在還沒想到，以後再說。
師傅看看說：“本該建在朝南的坡上，但是南邊不合適，建在朝東的山坡上也好。”張擎點頭。
正在商議何時動工，一個親兵飛快跑來，叫道：“公子快回去吧，大帥回來了，帶來許多大鳥。”張擎一聽，就知道是皇帝賞賜的孔雀，趕忙回去看，並派人把師傅好好送回去，約好改日建鵬的時候再請師傅來，自然不會讓人家白辛苦，給了師傅一吊錢的賞錢。
到了帥府，大院裡圍著好多人。柳小邱在人群裡鑽來鑽去。老邱已經回去了，所以他就沒了管束。保姆追著芳竹，生怕磕著碰著。張擎近前，士兵們讓開一條路讓他過去。張擎走到人前，發現圈中是幾個大大的籠子，裡邊有幾十只孔雀，藍、綠、白三色，雌雄都有，擠在一起，長長的尾羽都合著。就是這樣，人們都是看直了眼，普通百姓哪裡見過這些珍貴的禽鳥？
張擎雖然看過孔雀，但是他另有想法，立刻眼睛放光，想到將來孔雀成群，開個大孔雀園，賣票讓人参觀！
正在臆想，手被人拉住，秦書成笑道：“這些鳥都給你，隨便你怎麼做，高不高興？”張擎盯著孔雀不停地點頭。
正在說話，只見他面前兩隻藍孔雀把尾羽一展，“唰”地打開了一半。張擎見了，嫌籠子太小，伸不開。趕緊令幾個士兵，用竹子綁些柵欄在自己住的院子一角去攔出一塊空地。人多，一會就做完了柵欄，上邊支上大大的漁網，把孔雀放了進去，撒些米粒青草，拿小盆盛些泉水先湊合著喂。
這些孔雀長途跋涉，非常辛苦，也早就憋壞了，一進去就開始到處跑。有幾隻站在張擎面前，“唰拉拉”都把尾羽開啟，巨大的扇子，絢麗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張擎恨不得撲過去抱住親親。
秦書成看張擎看得入迷，兩眼放光，臉色緋紅，也想親親他，奈何人多。算了，沒人再說。芳竹在他腳邊拽他的褲子，秦書成低頭把他抱起來，芳竹高興地大聲笑。邊上士兵們也都飽了眼福，看了許久，才議論著走了。
忽然幽幽竹蕭聲起，張擎一回頭，見張溪遠遠立在人群之外，靠在一棵樹上，閒閒地吹著，神色倒很平靜，無憂無喜，知道他心情不錯。轉頭還看孔雀，那孔雀們雄的有十三隻，其餘全是雌的。雄雀本來大都開了屏，藍色綠色白色，一片錦繡燦爛，聽到簫聲，立刻轉來轉去，似是起舞一般，有幾隻突然大聲叫起來，聲音高亢綿長，直上雲霄。張擎想，還得找地方搬走它們，要不然就別睡覺了，能把人耳朵震破了。
這裡張擎回到屋裡換衣洗手，秦書成跟著窩在他脖頸裡蹭。突然聽到孔雀窩裡一下子炸開了。秦書成一個箭步竄出去，只見柳小邱正在孔雀窩裡追孔雀，揪住一隻非要拔毛。
秦書成跨過柵欄把他提出來，他還大喊：“張叔，秦叔打我！”張擎出來一看，小邱手裡抓著一根長長孔雀羽毛，芳竹跟在旁邊，舉著小手也拼命喊：“我也要！我也要！”。
張擎氣得趕上去拍了小邱屁股一下，小邱擠著眼大號起來。芳竹也跟著哭起來。張擎頭痛不已。孩子是魔鬼啊！
正亂著，人報：“公子，城裡玉端齋的李老闆來了。”張擎趕忙丟下這兩個惹禍精到前邊去了。
這裡秦書成虎著臉說：“我畫一個圈，不準出圈！出圈就打你！不準哭，哭也打你！”小邱抽噎著不敢哭了。張擎也沒顧上說秦書成教育孩子簡單粗暴，就匆匆前去。
前廳，李老闆一身灰色錦緞暗花袍子，微胖，微微欠了身，笑容堆了滿臉。張擎請他坐下待茶，說道：“李老闆久等了。先喝點茶歇歇。”
李老闆笑道：“沒有久等沒有久等，不知道張公子想轉賣什麼樣的玩器？”張擎吩咐親兵把自己屋裡一個大箱子抬來。不一會兩個親兵就太過一個大大的木箱子。
張擎站起身，開啟木箱道：“就是這些。”
李老闆也跟過來看一看，抽了口冷氣，說道：“這些都是上等的珍寶哇！您要賣多少錢？”
張擎道：“你看看能值多少錢？”
李老闆說：“準確的數目我得一件一件看過才能估價，而且我自己是沒有能力都買下來的，還得找找其他同行和城裡的官家富戶們，看看有誰買。這樣，您先收著，改天我找了人再來看吧。”
張擎點頭，李老闆告辭而去。
張擎出了廳，剛要回後園，又有人報：“公子，南水盞少爺派人來給您送東西來了。”張擎說：“是誰來了？夥計？”親兵說不認識，那幾個夥計都來過，這個很年輕，卻不認識。
張擎命叫來人進來，一看，隱約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了。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