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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情況下，蘇硯璃怔怔站著，半晌沒有反應。
茱莉亞笑著走過去挽住男子手臂，笑嬌俏美麗“淵，，這些都是我同學哦，他們希望得到你指導。”
茱莉亞對於中文“淵”發音很怪，蘇硯璃看著那個人就像是無數次曾經對待自己一樣，伸手親暱掐了掐茱莉亞鼻子。
“小丫頭，我名字總是說不好。”
茱莉亞吐吐舌頭，顯得有些耍賴樣子。
墨淵掃視了一圈，眼光若有若無在靠後面站著蘇硯璃身上停了一下，然後卻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無動於衷轉開，蘇硯璃心裡竟然驀地一鬆。
不是不失落，這個人曾經養育了自己數十年，可是如今在見到，竟然再沒有曾經看見他寵溺白時候痛楚苦悶，反而像是解脫了一樣。
從過去禁錮孤獨中釋放出來自己，再也不願意重新回到那樣只有無盡等待日子了吧？
“蘇？蘇？”
艾雅聲音傳過來，蘇硯璃恍然應了一聲“怎麼了？”
“你怎麼發呆了？茱莉亞父親讓我們過去一起看他一副珍藏。”
“啊……”蘇硯璃遲鈍了看了看在另一邊聚集起來同學，跟在艾雅身後也走了過去。
這一處一直都是大廳裡極不協調一個地方，一整面牆上只用巨大畫面遮著什麼，此時墨白帶著笑意站在畫布下，然後伸手一下子把畫布揭開，蘇硯璃看著顯露出來畫，呆了。
周圍響起低低驚呼聲。
“這幅畫，叫做‘歸途’。”
墨淵聲音像是從極遠地方傳來，在蘇硯璃耳邊激起瑣碎不明嗡響。
“我珍寶，必將歸來。”
這句話是用中文說，除了蘇硯璃沒有人聽得懂。
那幅畫蘇硯璃極其熟悉，是他和這個人初遇時候。
陰沉雨夜，縮在牆角孩子，以及唯一像是被光芒模糊男人影子。
那曾經是他希望，可是現在卻只留下隱隱痛楚。
蘇硯璃平靜轉開目光不再看。
他現在是蘇硯璃，不是青。
再不是畫裡那個一無所有孩子了。
……
方啟深發動車子時候小助理從後面跟著跑出來，急急道叫喚“老闆！還有很多檔案沒有處理啊！你、你現在不能走！”
“等我回來再說！”
留下一句話，方啟深毫不猶豫把車駛走，小助理在後面欲哭無淚。
車速很快，方啟深心裡莫名煩躁，總是有一種很不好預感。
車窗開著，夜晚風吹進來迎在臉上，方啟深拿出手機撥通蘇硯璃號碼，在接通那一秒又按掉了，然後車子再次提速。
在可以看到別墅那個轉彎看見站在那裡等待少年時候，方啟深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停下車子快步走到少年面前，露出笑意道“怎麼不在屋子裡等我？外面不冷嗎？”
蘇硯璃仰起臉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瑟縮了一下。
男人把外套脫下來裹在蘇硯璃身上，然後把對方整個抱進懷裡，低頭在少年額上吻了一下“到車裡去吧。”
“嗯。”
蘇硯璃臉色並不好，方啟深有些擔憂“同學欺負你了？”
“……沒有。”
“別放在心上，”方啟深把對方那幾秒猶豫當成承認，開解道“方煜嶙那小子剛出時候也是天天鬧著回來，可是後來混比在內還好，你可比他要聰明有才華，以後這些活動要是不喜歡，儘管拒絕沒有關係。”
蘇硯璃轉過臉默默看了方啟深半晌，男人空出一隻手揉了揉他頭“好了，別不開心，以後我帶你去更美地方寫生？”
蘇硯璃沒有迴應，挪了挪身子，然後出乎意料把頭靠在方啟深肩膀上，方啟深一抖，身子有一瞬間僵硬，然後慢慢放鬆下來，連眼神裡都帶上了愉悅，轉頭迅速在少年額上親吻了一下。
“累了就睡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蘇硯璃順從閉上了眼，呼吸也緩下來，方啟深寵溺笑了。
車子到家時候蘇硯璃已經睡很沉了，把睡著了蘇硯璃抱回房間，方啟深到客廳點了一支菸，他已經很少抽菸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抽一支。
手機螢幕閃了閃，方啟深隨手拿過，漫不經心按開，手裡煙驀地掉落。
——我回來了。
——屬於我，也該還給我了。
把手機死死握在手心裡，方啟深眼神陰霾一字一頓低聲道“墨！淵！”
燕青這幾天精神很差，到畫廊時候小千已經把裡面都收拾好了，連早餐都擺在桌子上，看見燕青進來男孩露出一個很開心笑。
“燕先生，您先吃飯吧，今天還要去療養院嗎？”
“嗯。”燕青坐下來，看著桌子上早餐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多謝了小千，要不是你在，我真是忙要累死了。”
“沒有，您僱了我，這是我應該做。”
燕青指了指椅子“坐下一起吃，不要在叫我先生了，叫我名字就好。”
小千羞怯坐在一邊，燕青順手夾起一個包子放在小千碗裡，然後低下頭急著吃完，沒有看到對面男孩微微紅了臉頰。
門鈴響了一聲，來人走進來腳步在看見桌子時停了下來“抱歉，請問現在做生意嗎？”
“當然，”燕青急忙把筷子放下，扭過頭去“要買畫麼，先生？”
“唔，這是一筆大生意，不知道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來人有點為難說著，燕青苦笑“我朋友在醫院，不知道可不可以改天……”
小千打斷燕青話，很誠懇道“燕……燕大哥，要是你不相信我話，今天我可以去給你朋友送飯，大生意我沒有辦法做主。”
“……好吧。”
儘管覺得不合適，可是燕青不知為什麼還是點了頭，對小千囑咐了幾句，然後對來人道“我們去樓上談吧。”
“好，“來人笑了笑”我還以為這家畫廊老闆年紀應該很大了，原來這麼年輕，您貴姓？“
“我姓燕，燕青。”
“幸會，我是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