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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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卷 肩膀
“你跟她也認識。”
她笑了笑，眼眸帶笑的說：“只是很久沒見了而已。”只是在車上看孫羽的那一幕，她分明已經在哭。
車上，商不停地看向後面慢慢遠去的學校，再想念自己的初中生涯，也是這樣的開始。
“我忘記帶手機了。”她忽然這樣說道：“你還沒有把孫姬的號碼給我呢。”
“那個以後再說吧。”商的頭不敢看向她，但是窗戶玻璃上的風景，卻讓他坐立不安。尤其是其他人看向他的表情，這不是什麼好的滋味。說也奇怪，這個學校差就差，竟然班主任都不跟學生坐同一班車的。
“看你這表情，還是黑頭髮比較順眼。白頭髮的你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她有點生氣的瞪了他一下，車窗上看到的表情，被光線遮擋得有幾分可愛。如同黑色鋼絲般的頭髮，在車的晃動之下搖擺出了幾縷倩影。
任憑如何可愛動人，商仔細的想想，極力回顧過去也沒有想出個理所當然。在他的腦海裡，認識的女生不外乎幾個啊。
他不負責任的笑著說：“我還真的忘了…我們以前見過？”
她又生氣的捅了他一下，然後悶悶不樂的坐到了另一邊，說道：“哼！我生氣了。幾年就把我忘了，全部只記得小羽了是吧。”
“知道了…抱歉。”他尷尬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對著遠離的她擺了幾下手，臉都沒有轉過去。
“切。”她也很自然的別過頭，兩個人異常合拍的坐在車的後面。幾個女生瞬間就坐了過去，頓時圍著她。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光環籠罩，她一直受著女生們的守護一樣。
“你們倆個幹嘛，好像關係不錯哦。”
商不安的說：“我忘了她是誰。”而此刻，他聯想任何可能聯想到的結論就是，他曾經認識而現在忘記的女生，沒有一個。很久不見的女生有兩個，一個是武顏，一個是小瞎。很明顯，她並不是武顏。
安商被車顛簸得有些抖，頭不停的微微竄動，而一個很讓他詫異的想法就是：小瞎回來了。
一下急剎車，尖銳的摩擦聲讓人耳朵疼，眼睛簡直沒辦法睜開。不久之後，他們就到了軍訓基地下車的地點了，夠偏僻，而且很好的風景。幾道生鏽的火車鐵軌，旁邊還有幾節車廂。
這簡直就像是車站一樣。卻沒有讓他想到，這裡竟然是初中軍訓的地方，那個清晰可見的水池都還在呢。尤其是那幾只印象深刻的鴨子…那個談話的桌子，還有那個訓練的校場。
教官嘻嘻地看了他們，並且好像在盤算著什麼東西，反正每一個教官都是這個樣子的了。下馬威罷了，上下蹲就來了十多個。戴著初中留下的軍帽，他不由得有一種榮辱與共的感覺，並且很享受。
“你們今晚就好好的休息，等著我一個星期的來慢慢的整你們，敢不聽話的話，我讓你們像XX學校一樣，瘸著回家。”他咧起嘴，黑瘦
的臉暴露他的年齡，卻是跟個孩子一樣的好笑。
聽完的同學沒有一個不笑的，其中最歡的居然是教官自己。
商僅僅在搜尋著那時候的教官的聲音，但他好像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遺憾讓他兩角更加憔悴了。尤其是這次更為艱鉅的軍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那麼舒服的過去。
只是享受在這裡回憶的源泉，他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孫予冷冷的將東西丟到他的跟前，說道：“幫我拿行李。”
商也不細想，淡淡的對付道：“不夠手。”
她二話不說的搶過了商左手的水壺，說著：“我幫你拿瓶子。”然後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
“不錯啊，小子，但是你給我速度點！”教官這樣說著，他只好摘下帽子塞在肩上，抬兩桶東西了。
下午的光彩很快就消散而去，他把兩桶東西都搬到了，然後很快的離場。因為人多到樓梯根本不由得自己走，基本上想摔都摔不下去。好在男生和女生是不通樓道的，不然肯定有很多人想要渾水摸魚了。
彎彎的月亮在空中，皎潔如同利刀的寒光，黑雲團團，彷彿夜色是獨目蒼狼。在不知道的角落處，看著現下的每一隻獵物。是的，今晚將會看電影，所以對於他來說，這是個千篇一律的情節。
商隨意的坐在了這個班隊伍的一個地方，本來想盤起退來好好享受一下這裡久違的空氣。用帽子扇一扇風，舒服很多。電影螢幕還在調整，光影晃動和跳蚤一樣，配音更加是像油炸的聲音一般，很不舒服。
“謝謝你啦。”
他冷淡的擺擺手，說一句“不用。”電影開始放了，他聽著旁邊低聲的議論。
“誒…這個電影好像看過誒。”
商對著她輕輕的側頭吹噓，說道：“這裡是軍營，不安靜點可就不好受了。”
“哦…”她乖乖的靜下來，把帽子摘掉了。汗水隨著她的頭髮慢慢的流下，黑色的細線被扯成了一束。用帽子不停的扇風，又好像是在幫商扇風。這種不言而喻的感覺就像是私會一樣，兩個人情深似海又形同陌路。
電影是很無聊的，只是比訓練有趣一些。在這裡的生活跟鳥籠一樣，只是沒有人餵養。
事實上，接下來幾天的軍訓，她都會找他。不過是很安靜的路過。因為只有在值夜班的時候，他們才有可能看看對方。並且不幸的是，這裡難得來了一場雨。慶幸是在半夜的，不需要訓練。
樓道溼水了，像是下水道一樣的噁心，衣服上落下的黑色綠色的點滴，然後融匯在積水的一側。商迷迷糊糊的被雨水弄醒，才知道門口並沒有人站崗。仔細看看班長，卻已經睡的不成人樣。
為了避免教官巡查，他一個人帶起帽子穿著拖鞋站了。反正這種天氣，鬼才會出來巡查吧。
他看著外面似暗似明的夜，陰雲籠罩，一條暗銀色得長線在天空好似閃電一樣的盤旋。
隔了五米遠的女生宿舍那邊，也是燈光很暗，本應當在睡覺的，卻發現有一個人很不一樣的擼起袖子站到了欄杆旁邊。輕輕的踮起腳，涼水沒過腳尖，她好像很愜意地享受著。
兩隻手柔和的舒展著，向外面承接雨水，一切好像跳舞一樣的美麗。定製轉動，這個動作的瞬間她回頭看到了商的正臉。
“小瞎…這個人真像你。”
孫予的頭髮還是有點微潤，漂亮的光澤剛剛好，和外面的天空相媲美。如果小羽在的話，他肯定會想要說很多話的。而是因為不在，他現在居然一句話也不想表達。
孫予對他微微一笑，在他已經近視的眼睛裡，彷彿一刻的美妙如此傳神，在腦子裡自動就按了快門。
他下意識的悄悄拖出桶來，掏出自己關機已久的手機一看。半夜是不會有人找他的，他僅僅是要看看手機的簡訊罷了。他當然知道沒有人會發給他，連報紙都退訂了。
可是，本已經接受了的一切，只有在真的面對時，才會有所矛盾。商莫名的有種暗傷，和他的名一樣。火車碌碌地開過，鐵軌震動空氣，低鳴環繞繼續。他們睡他們的，她們夢她們的。
忍耐的日子是不好過的，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軍訓都一樣。當看著初中學生坐車走的時候，誰都有種要一起回家的衝動。
“今天下午就不訓了，讓你們平復一下心情。”一個教官拿著皮帶，虛張聲勢的跟之前的那一批孩子道別之後，走到他們的面前來說道：“明天開始就是我們幾個一起訓你們，不聽話的話你們更慘。”
孫予低著頭，囁嚅著嘴脣說：“好想回家。”
“忍幾天就過去了。”商無動於衷的說：“忍忍吧，沒幾天日子。”
她忽然又很淘氣的將帽子壓低了，頭靠近他的臉細聲說：“你叫我的外號好不好。我想聽一聽。”
“你外號叫什麼…”
她略顯失落的拍拍他的肩膀，無奈的搖頭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啊。”
“什麼意思啊。”商聳起眉頭，搞笑的衝她瞪了幾眼，說道：“注意形象啊，兄弟。我真的不是那種。”他也學著拍拍她的肩膀，當她是男生一樣的。
“原來你是這種！”她的嘴張得像個圈一樣，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祕密，難以置信的動作引來了旁邊幾個是非男女。
“什麼什麼？他的興趣是那種？”
商矯揉造作的摸自己的臉頰，一時扭扭捏捏的說：“居然被你們發現了，我明明掩飾的很好的。”
“咦~夠假。”旁邊幾個人看的都快要吐了，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轉過頭去了。嘻嘻笑笑過後，誰發現了那明滅的生疼，躲在面具之後。
“做個好朋友嗎？”
“樂意的很。”商咧著嘴向她伸手，簡簡單單的一握之後，似乎達成了一個協定。逐漸逐漸，其實已經不是當初的一廂情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