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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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聖山
聽聖山
巍峨雄偉的聖樞帝宮坐落在弘都正東方,當太陽昇起的時候,第一縷陽光就首先照耀在帝宮之上。晨間縈蘊的曦光,白煙嫋嫋似浮游的霧氣,帝宮若籠罩在一片神聖的光輝之下,聖潔無塵,高不可攀。
辰時,帝宮鐘樓之上,值勤的宮人搖動撞鐘的橫木,“噹噹噹”的鐘聲傳出,以鐘樓為中心,向四周輻射,一直響徹整個泓都。
這是聖樞王朝開國之初元疆始皇帝建下的鐘樓,辰時的時候準時響起,一刻都不能遲或晚,違者受斬刑。
因元疆始皇帝留下遺訓,“一日之計在於晨,吾之子孫須謹記”。
辰時三刻,百官自開明門入帝宮,宮侍執鞭笞,灑水,百官依照官階大小依次進入勤政殿。
領事府令唱和,百官跪迎,執頓首禮。
天子著皇帝冕服,戴十二毓平天冠,步履沉穩,邁向那象徵無上皇權的帝位。
“卿等有事則奏,無事則退。”而今二十有一的年輕皇帝,疏朗的聲音中帶著無上的威嚴,在高大而空曠的大殿中響起。
聖樞王朝至今立朝已有一百二十七載,歷經八位皇帝,傳至今帝,是為第九位皇帝,稱元疏帝。元和帝三十一載,帝崩於北宸宮,廟號“寧”,世稱寧宗。元和三十一年,帝十一子,顧氏諱從燁,於登天壇登基,即皇帝位,昭告天下,四海鹹使聞之。
“陛下,新年伊始,春祭將開,請陛下早早擬定負責人選,以策萬全。”已年逾六十的老丞相宋肆聲如洪鐘,四平八穩,矯健有力,絲毫不見老態。
聖樞王朝及其周邊的國家都信奉神靈,只是各自的信仰不一樣罷了。而春祭則是聖樞王朝祭祀天道真神的重大盛會,每家每戶都會早早準備好祭品,以拜祭神明,祈求家宅平安,萬事如意。而朝廷則更為重視,皇帝將於春祭第一天登上祭壇祭天,祈求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正式的儀式由大祭司施行,朝廷方面設天赦令,從三品,掌管祭祀的準備事宜。
“上一任的天赦令以告老還鄉,而今此位空缺,卿以為何人可當此任?”元疏帝道。
眾臣耳語一陣,最終司刑中書上前一步,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天赦侍郎周夙可擔此任。周夙此人,從師上任天赦令,已有十一載,老天赦令也常稱讚於他,祭祀一事,周夙相比他人,算是經驗豐富,由他擔任,可保萬全。”
“臣附議。”
“中書所言甚是。”
底下一片附議之聲。
元疏帝很是不高興,但學習帝王心術的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眼中微暗。下面的這一幫老臣,以丞相為首,但凡有事,宋丞相一呼,多數人贊同。從上位者的姿態考慮,卻是威脅到了皇帝的尊嚴,是不被允許的。元疏帝登基不過三載,心中不滿卻日益加深了。
但眾所周知,宋丞相是出了名的賢臣,四海皆有賢名,是頂頂的清流之輩,先帝也多有誇讚。是以,元疏帝雖心有不滿,一時之間卻沒有什麼理由降罪於他。
“即使如此,那便由周夙擔任天赦令一職,掌管春祭的一切準備事宜。”元疏帝道。
早朝退之後,元疏帝獨自留下宋丞相一人議事。
“丞相,朕可是盼著你的好訊息。”年輕的帝王高居皇座之上,神情倨傲,向他的臣子說道。
“是,臣告退。”宋丞相彎曲的身子似乎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彷彿老了一些,深深地看了帝王一眼,便執禮退出了勤政殿。
回丞相府的路上,宋丞相坐在轎中,顯出了疲態。剛才元疏帝單獨留下他一人,為的是他唯一的女兒一一宋溪進宮一事。
當今的元疏帝乃是先皇后所出,是中宮嫡子,又佔了先皇后長子的身份,無論是立嫡立長,顧從燁都名正言順。但先皇卻更喜歡寧皇貴妃所處的皇十二子一一顧從烽,皇十二子素有大才,文治武功都比元疏帝更勝一籌,在民間更有賢名,是先帝朝時很有競爭力的皇子之一。
如此,便引來了元疏帝深深地嫉妒和忌諱。可惜,棋差一招,皇位最終還是傳給了元疏帝。
如今的皇十二子,被元疏帝奪去了大部分權力,只得了一個平王的閒散王爺的爵位。
但便是如此,元疏帝卻還是沒有放下心來,一直在暗中盯緊平王,預防他奪位。而且,元疏帝明知道平王喜歡宋溪,卻要宋丞相把女兒送進宮。這是在報復平王,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可是,那是最疼愛的女兒,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宋丞相無比痛苦,但皇命不可違,一旦因此被皇帝記恨上,宋家就岌岌可危了。他深知,元疏帝登基不過三年,急於把皇權牢牢抓在手中,這次不過是試探宋家的態度。別看宋家現在風光無限,輔國大臣的名頭,表面榮寵,但稍有一點的行差踏錯,日後便是滅族的大禍。
可女兒宋溪喜歡的人是平王,平王此人宋丞相也很看中,當初也是希望他可以登上皇位,畢竟平王比起元疏帝,更適合當個好皇帝。宋家當初是中立派,卻心裡是支援平王的,可惜事與願違,先皇后手段高明,還是把元疏帝扶上了皇位。
一邊是女兒的幸福,一邊是家族的興亡。
宋丞相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右手緊緊地握緊,指甲陷入血肉中也沒有發覺。“等等,或許那位……”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宋丞相鬆開的右手伸入衣襟中,摸索出一塊精美的玉,慢慢地用手指摩擦著這塊玉,眼神越發堅定起來。
“若是得到那位的支援,也許可能……”
聖樞王朝建朝以來,自始皇帝顧元疆憑藉一把封龍刀從諸侯手中奪得天下延承至今,封龍刀一直被奉為國之重器。始皇帝親自立下遺詔,歷代設嘉國御親王位,掌封龍刀,守護聖樞王朝;位等同於帝王,見帝不拜,享至高權利。而始皇帝則是第一任的嘉國御親王。
嘉國御親王者,必為得到封龍刀認可的皇室中人,身份貴重。但除始皇帝外,歷任的嘉國御親王不能為帝。
而宋丞相要找的人,便是當代的嘉國承安御親王。歷代除封號嘉國之外,再有尊封,當代為“承安”二字。
宋丞相的車駕七拐八轉地,繞過熱鬧的集市,終於來到泓都一處幽深的巷子裡。小巷幽靜而深遠,道路兩旁種植著許多珍稀的植物,因無人管理而肆意生長,長長的枝條直伸到了巷子口,青青蔥蔥的低矮植物一直向內裡延伸,儼然一副曲徑通幽處的景象。這裡的主人很明顯不喜歡人跡來往,小道上草色青青,生長隨意,可見很久沒有人來踏跡了。
宋丞相摒退隨身從侍,寬大的袖子下,右手中拿著一封拜帖,拜帖上附著一塊白色瑩潤的玉。這玉是宋丞相先祖之時,曾幫助當時的嘉國御親王一事,御親王為答謝,許以一個願想,憑玉為證,可解燃眉之急。只是,那時先祖沒有遇到萬分為難的事,之後也相安無事,是以,這玉便留到了現在,傳到了宋丞相的手上。
摩挲著白玉,宋丞相心中有些遊移不定,畢竟這是很久之前的御親王的承諾,事逾多年,就是不知現在還有用處。“但願,可以吧。”
穿過幽深的小巷,入目是一座巨集偉的府邸,硃紅色的大門掩得嚴嚴實實的,門前兩座石雕麒麟寶相莊嚴,神色栩栩如生,面目威嚴,令人望之心生震撼,不敢造次。大門之上,是為匾額,燙金色的大字,龍飛鳳舞,好似要躍出一般,“嘉國承安御親王府”令人生畏。
此座府邸堪比帝宮中的任何一座殿宇,甚至更甚。但並無任何門禁,無人把守,靜寂一片。
宋丞相上前叩門,叩門聲在這片空間迴響,一波一波的,直至消弭。之後,他退後三步,重整儀容,雙手疊起放置身前,等待人來開門。
聖樞王朝禮儀,凡上訪者,叩門後退數步。親王府者,退三步;王府者,退兩步;官府者,退一步。
約莫一炷香之後,親王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出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眉目清秀,斯文有禮,眼中卻閃著靈動的光。
他向宋丞相行了一禮,問,“敢問客者何人?將有何事?”
宋丞相不敢怠慢,回以一禮,“不敢。老夫宋肆,忝居丞相。冒昧前來求見親王殿下,望小哥親為通報。”雙手遞上拜帖以及附著的白玉。
少年一聽是個丞相,忙稱“丞相有禮”,態度恭敬起來。他可是聽過他家的親王殿下對眼前這位兩朝元老,賢名在外的老丞相多有誇讚,如此更不會怠慢了。
“丞相有所不知,殿下近日不在府內,歸期不定。”少年退回宋丞相的拜帖,見這位賢相一下子變了臉色,忙道,“不過丞相若真有急事,可往西北的聽聖山走一趟,殿下正在此處。”
又一炷香後,宋丞相的車駕離開了,小巷又恢復了它以往的寧靜。
眾所周知,在帝宮西北有一座聽聖山,為泓都第一高峰。從泓都數里外遠望,就可以看見聽聖山高聳的雲峰。白雲繚繞,飛鳥翱翔,日月星光縈韻,儼然一座靈峰。
峰上有一座清朔行宮,是百年前在任的帝王為供奉“輪臺令”專門修建的行宮。自修建以來為歷代聖樞最為神聖的存在,任何人,包括帝王在內無故不得擅自闖入。違者,將受洗罪鞭,百。
但有一人不受約束,歷任嘉國御親王可自由出入行宮。除保護輪臺令外,也將行宮作為一處修行的絕佳場所,峰上的靈氣,可算是聖樞之最。
宋丞相當時聽完開門少年的話,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而今聖樞內外無何巨事,就算是皇帝也進不得聽聖山,又有何人可得入內。要見到御親王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憂思過重了,竟沒有注意到少年話中的含義。也是天下父母心,一時間也會方寸大亂了。
少年卻道,“殿下早前有言吩咐,若宋丞相來訪,可轉告‘告知丞相,若為事來則請事主持魂玉前來聽聖山,以全前緣恩事’。”
魂玉,則是那白玉。
宋丞相聽完,有一瞬間的喜色,卻又微皺起眉來,還是向少年再施以一禮,“多謝小哥告知,老夫謝過。”
回丞相府的路上,宋丞相一直眉頭不展,而今的局面,陛下一直在監視著平王,但凡平王有異動,就會成為陛下打擊平王和丞相府的理由。可若要陛下打消對溪兒的念頭,聽聖山是必去不可了。
想到這,宋丞相心裡不免有些悲涼,他一生勤勤懇懇為聖樞,而今新帝上位才不過三年,就要打壓老臣了。他也知道,當今陛下不滿他很久,只因他多次反對陛下的一些決定,從而衝撞了陛下。只是,他所做的又何不是為國為民。
罷了罷了,即使會被陛下借題發揮也不管了。這一次,就是為女兒的幸福豁出去一次了。
宋丞相閉目休息,心中下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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