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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蕭玄芝撓了撓頭,一時不解。

那宮女抿脣微笑,輕聲道:“是我的名字。既然你肯與我說這些體己話,不以王爺的身份壓人,那麼,便喚我一聲‘秋雨’罷。”

蕭玄芝微笑著點了點頭:“嗯,好。——嘻,這處暑都過去了,馬上就白露了。你這名字啊,可是當真應景兒~~”

“慚愧。”

秋雨掩脣一笑,旋即深吸了一口氣,淡然說道,“其實,你不需要自慚形穢、妄自菲薄的。若我說啊,身上帶了傷疤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兒郎呢。

你且看罷,那戰場上的英雄兒郎,哪個人的身上是囫圇的?哪個人的身上、又是沒有疤痕的呢?

效命軍中,保家衛國的好兒郎,身上才有刀劍創傷呢,便是那些唯唯諾諾、苟延殘喘的懦夫、豎子,他們的身上才白白淨淨、膘肥體胖的呢。

反正啊,與那些子白麵小生相比,我倒是更喜歡那一身戰傷的武將呢。——卻不知,你身上的那些創傷是如何落下的?”

蕭玄芝聽得滿心歡喜、頭腦發昏,只擺了擺手、胡亂應付道:“我倒是沒有那麼勇毅剛強啦。那些傷疤不是上陣殺敵的時候落下的,只是當初救人的時候給磕了碰了的一點兒小傷,跟那些子戰傷、可就真真兒是沒法兒比了。

雖然我一直都想從軍報國,無奈……咳、那個……無奈父母尚在病中,是以我便只能在家侍疾,順便兒瞅空到兄長陛下的面前當個扯嘴皮子的謀士了。”

蕭玄芝心中一凜,暗道好險,差點兒便說漏了嘴。

秋雨撲哧一笑,輕聲道:“你倒是舌燦蓮花,真會胡謅八扯。”

蕭玄芝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慚愧。~~”

忽然,蕭玄芝雙手一拍,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正經事,便扶額說道:“哎呀……可毀了!……這光顧著跟你胡謅八扯了,倒將那正經事兒給忘了。——來,我幫你檢視一下傷勢罷。”

想了想,蕭玄芝方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秋雨姐姐,那個……你……你且放心,我自是不會唐突於你的。家父曾在軍中當過軍醫,專治跌打損傷,我便是師從於他老人家的。

我往常、也總在外面無償為人診治跌打傷病,權當練手,是以、多少也攢下了些手上功夫,一上手差不多便能知曉嚴重與否……你、你只須將那鞋子脫了便可,這襪子、便不用脫了……”

秋雨忍俊不禁地微笑道:“無妨,我知你是心慈念善的好人。”

蕭玄芝點了點頭,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悶聲說道:“哦……那、那你且多少忍著些……”

於是,便小心翼翼地為秋雨脫去了腳上的繡鞋。

“嘶……唔……”

秋雨吃痛,不禁咬牙悶哼,小心翼翼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蕭玄芝想了想,便讓秋雨屈膝坐著,然後背對著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肩,柔聲道:“你若是覺得疼了,照我肩上咬一口便是。我皮糙肉厚,不礙得。”

秋雨抿脣一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無妨。”

如今,她竟是愈發地覺著這位逍遙王爺有意思了。

為秋雨輕輕地揉捏了一會兒足踝,感覺差不多了,於是蕭玄芝打了個響指,接著伸了個懶腰,緩聲道:“好啦~~你起來試試,看看能走麼?”

秋雨站起身來跺了跺腳,一臉喜色:“誒?!竟然……竟然真的好些了呢!嘻嘻,想不到啊,這舌燦蓮花的逍遙王爺,竟是能夠妙手回春呢。”

蕭玄芝故作厲色,橫眉道:“多嘴!”旋即,自己卻是先笑彎了腰。

卻見秋雨含笑走上前去,抓起蕭玄芝的手臂,隔著衣服狠狠一咬。

“哇?!你你你你你?!——你幹嘛咬我?!剛才讓你咬的時候你不咬,現在給你治好了,你卻來咬我了?!

再等一陣兒你好了、可以活蹦亂跳了,你豈非是要掄拳揍我了麼?!——該死的丫頭!竟然恩將仇報?!”

蕭玄芝齜牙咧嘴地甩著手臂,在那裡疼得直跳腳。

秋雨柔柔一笑,巧笑嫣然道:“我雖相貌醜陋,但終歸卻是個女兒家。未出閣的女兒家被男子摸了玉足,便咬那男子一口權當是報復。如此,你我便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蕭玄芝眉眼一橫,指尖顫抖地指著秋雨的鼻子,哼聲道:“哼!你你你——你這人簡直……蠻不講理!”雖然蠻不講理,卻也似並不那麼討厭。

秋雨見狀,不禁輕掩著脣,笑彎了腰。

蕭玄芝瞪了她一眼,兩步上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秋雨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攬上了蕭玄芝的脖頸。

意識過來有違男女大防以後,她已經被蕭玄芝抱著走了。於是鬆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直在那裡尷尬得無地自容。

“你便攬著罷,你若鬆手,那可就得摔了。”蕭玄芝促狹一笑,揶揄道。

良久,秋雨才俏紅著臉,悶聲道:“王爺你……你這是作甚?……”

蕭玄芝無所謂地哼笑一聲,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自然是要把你送到人比較多的地方去咯。

你且放心,我只找個拐彎的地方將你放下,讓你自己走去找人將你攙扶回宮。我有數,畢竟男女有別,不會讓人說你閒話的。”

良久,秋雨的語聲中似帶了一抹哽咽:“王爺……有心了……”

蕭玄芝笑道:“無妨,小事兒~~”

秋雨雙肩顫抖,哽咽道:“我從未見過像王爺這般,為女子著想、心懷悲憫地體貼、憐惜女子之人……何況我還是這深宮之中最為卑賤的奴婢,生得……也是這般醜陋……我實在是……”

蕭玄芝嘻嘻一笑,柔聲道:“因為我本來就是……”

忽然,蕭玄芝心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慌忙改口道,“見多識廣嘛!——對對對!見多識廣、見多識廣!——因為我本來就是見多識廣嘛~~我這便是平常日子見得多了~~”

秋雨不解道:“哦?見得多?”

“是啊,我便正是因為素日裡見得多了,是以才對身受苦難、被人欺壓的女子心生憐惜的。”

蕭玄芝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我平常總喜歡去那青樓裡面兒溜達——當然!我不是去狎妓的!我是正經人!……

我只是去體察民情,看看那裡面有沒有違心賣身的女子,若是有,我便使些銀子將她們贖身,然後帶回府上,以姐妹之禮相待。

若是她們日後想要嫁人,那麼,我便為她們置辦嫁妝,風風光光、排排場場地把她們給嫁到好人家去。”

秋雨輕聲一笑,柔聲道:“王爺實在是慈悲為懷、佛心常在。”

蕭玄芝別過頭去蹭了蹭鼻尖,面露羞赧,低聲道:“我……我哪有你說的那麼高尚……還佛心常在呢……我便只是因為看了心疼。

唉……其實我罷,一想著她們在陌生男子的身下強顏歡笑、曲意逢迎,我就覺得很是心疼、很不忍見。

而且,她們絕大多數都是被父母給賣了的。其中最多的,便是因為償還父親的賭債而被賣身為姬妾的——該死行瘟的!他們憑甚賣女兒啊?!

自己的錯誤自己承擔,自己的賭債,自然該是得自己還的!女兒又不是他兜裡的物件,憑甚由他賣了?!

要賣怎麼不將自己給賣了?!他們大可以將自己賣了,隨便找個王公大臣的府上去當閹奴嘛!憑甚去賣女兒?!真真是該死行瘟!去他媽的了!”

蕭玄芝越說越氣,手上捏著秋雨的力道亦是不禁地加重了些,只差要把她的骨頭給捏碎了。

秋雨只作不覺,只默默地忍下了。

微微一笑,秋雨神色淡然地柔聲道:“王爺真是好人呢。”

蕭玄芝嘆息一聲,沉聲道:“這……我也就是覺得你親切,才將這些話與你說的。我若是跟旁人說啊,他們定然會覺得我是吃了瘋藥、得了瘋病,在這裡胡言亂語、胡謅八扯呢。”

秋雨搖了搖頭,直望著蕭玄芝,一字一頓地淺笑說道:“舉世皆濁,王爺便是那獨清之人。眾人皆醉,王爺,卻是那獨醒之人。——犯渾的是他們,而不是王爺您。”

蕭玄芝忽然頓住腳步,狀似痴然地望向懷中的秋雨,顫聲道:“不想……你竟能夠懂我……”

秋雨被這位逍遙王爺情痴意纏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不覺得竟似是有些如芒在背的刺攮硌人。

遂別過臉去不再看這位王爺,只垂眸斂目地悶聲道:“再轉過一個迴廊,便有人在那裡值守了……”

蕭玄芝慌忙回神,略有些倉皇、顫抖,但手上卻是小心翼翼、溫柔非常地將秋雨放在地上,然後故作淡然地逃避著視線不去看她,只沉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記得上藥。”

說罷,倏然迴轉身體,逃也似地邁出兩步。

“王爺。”

身後,秋雨悠悠開口。

這兩個字,竟似有魔力似的,倏然,便將蕭玄芝給釘在地上了。

“明日申酉交更之時,可否請王爺移駕去先前的那棵梧桐樹下?”秋雨微笑著柔聲道。

蕭玄芝不禁心中一喜。

旋即,她故作淡然地迴轉身子,下頜微揚,眯縫著眼睛做洞燭其奸狀逼視著秋雨,揶揄似地壞笑著撫掌:“怎麼?你莫非是想要勾引本王?”

秋雨微笑著搖了搖頭,將雙手交疊在身側,微微地福了福身子,曼聲說道:“王爺說笑了。奴婢只不過是想要來送王爺一隻香囊,權作答謝罷了。——你若是不要……”

蕭玄芝眉眼一橫,慌忙擺手,失聲道:“要!怎麼不要!傻子才有便宜不佔吶!——說好了啊,過晌的申酉交更之時,不許不來!——

你若是不來……你若是不來……你若是敢不來,那我便去皇后娘娘的坤和宮裡把你給揪出來!”

秋雨忍俊不禁,掩脣一笑,躬身施禮道:“奴婢謹遵王爺旨意。”

說罷,盈盈轉身,似穿花蝴蝶似的,翩然而去。

身後,望著秋雨的背影,蕭玄芝不禁指尖顫抖地將右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然後,就似是想要捂住什麼似的,緊緊地將那塊衣襟攥住、捂住。

接著,她渾身顫抖地緊緊閉上了眼睛,狠狠地低垂下了頭,手上的力道也愈發地加重,竟是直欲要把左胸上的那塊肉給摳了去似的。

壓抑痛苦地喘息了許久,她這方才眼神失焦地茫然將眼睛睜開,然後緩緩地鬆開了手、並脫力地將之在身側垂下。

她視線放空地抬眼望著,一抹苦笑,漸漸地攀上了她的脣角。

她不捂了。

就算她再如何去捂,卻也實在是捂不住了。

她的心,一個不小心地,竟是跟著那人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