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Stupid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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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Stupid girl
（三十一）stupid girl（傻丫頭）
陳雲意很想知道他的15元給霍作作帶來怎樣的歡喜。
第二天陳雲意就給霍作作打電話。
霍作作劈頭就問：“哈哈，大帥哥！泡麵味道好嗎？”
陳雲意大笑：“不錯，排骨味的。我送你那盒英文磁帶好聽吧？很經典吧？我很少碰到這樣選歌很精的磁帶，一盒裡有隻有一兩首歌是難聽的。”
讚美別人的禮物是美德，所以霍作作很自然地就說：“太好聽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她說的天籟之音其實是陳雲意的聲音，她根本沒聽過那盒英文歌曲，在陳雲意那天籟之音面前，所有經典英文歌曲都黯然失色。
陳雲意對自己的眼光一向自負，他看上的，要麼過去流行，要麼正在流行，要麼將來會流行。所以霍作作一讚他推薦的歌好聽，他興致就來了：“啊！那當然了，你要看看是誰給你推薦的啊。來來來！小霍同志，說說你覺得哪首最好聽？”
霍作作傻眼了。看來才剛從楊崢嶸那得到“撒一個謊就要用更多謊來圓”的教訓不夠深刻，所以老天派陳雲意來給她加深印象。
陳雲意還在催：“說呀，快說說你最喜歡哪一首？”
霍作作搜盡枯腸，想起自己在歌曲目錄上曾留意過一首歌，那歌名短所以她記住了，幸好記住了啊！她興奮地說：“嗯，我覺得哪首《stupid girl》特別好聽。”本來還想拓展一下說像情人的責備之類抽象派一點的見解，但想到自己連歌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還是不冒險的好。她已經吃足亂撒謊的苦頭了。
陳雲意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這首就是剛才我說的這一盒磁帶裡那兩首不好聽的歌曲之一，你怎麼會喜歡聽那麼怪的歌？”
霍作作猶如謊言被揭穿般老羞成怒起來：“那你說說哪首好聽！我回去再仔細研究研究你愛聽的又是什麼怪歌！”
陳雲意輕輕地吐出：“because you loved me。”
霍作作一聽到有love，有you 、有me，早高興懵了，羞人答答地說：“l love you too.”
陳雲意有著一雙聽慣英文歌詞、臺詞的耳朵，縱然霍作作英語發音古怪，依然沒有影響他的理解，他啼笑皆非：“小霍同志，我說的是歌曲名：《because you loved me》，你不要想多了。”
霍作作真恨不得從來沒有過這麼一盒英文歌曲磁帶，早知如此，當初狠心割肉直接送給楊崢嶸就好了，讓楊崢嶸來對陳雲意說“i也love you 多多多”！這糗事真真比她小時候邊看書邊走路，踩到一大堆新鮮牛屎遭路人圍觀還要糗！那時年紀小還可以用眼淚來洗刷羞恥，現在這情景——如果鍋爐大井沒加蓋，她一頭紮下去也許可以洗刷。
霍作作終歸是在千次羞辱中厚了臉皮的霍作作，不是在羞憤中跳了井的霍作作，短暫的難堪過後，她嘻嘻哈哈地說：“哦，呵呵，我明白了，不是l love you，是you loved me。”
陳雲意無奈：“小霍同志，不要佔我口頭便宜啊，是《because you loved me》。”
霍作作很勤奮好學：“嗯，對對對，because you loved me。”
陳雲意惱了：“you loved me！”
霍作作：“是，是，是，you loved me！”……
十幾回合雙方堅決謙讓這份“loved”後依然不分勝負，最後霍作作宣稱自己根本不喜歡英文歌曲，只喜歡中文歌曲《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
當霍作作已能哼唱那盒英文磁帶中的《you and i》時，陳雲意又來電檢查這英文程度不可理喻還聲稱要考四級的霍作作的功課了：“小霍同志，你聽完那盒英文歌磁帶沒有？”
霍作作一聽見那盒英文歌磁帶就想起上次的糗事！就煩！心想如果哪位愛國商家灌一盒《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的磁帶，她一定買來送給陳雲意，然後一天打十次電話問他好聽不好聽。
後來霍作作打電話到某電臺想給陳雲意點播一曲《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那電臺居然說：“對不起你要點的歌曲，歌名應該是《大刀進行曲》，不過我們沒有收錄這一首歌”。霍作作痛心疾首：“這麼有氣魄的一首歌你們怎麼能不收錄呢？這是民族魂啊，這是不可忘記的歷史啊！你們怎麼能老是放那些靡靡之音呢？……”話沒說完就被掛了，其實霍作作還想問幹嘛要叫《大刀進行曲》不叫《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這兩個標題的優劣簡直就不需要衡量，但是主持人急於放情歌去了。那是後話，在這裡先表了，以後不表。
且說霍作作雖然煩陳雲意的英文歌，但還是說：“聽完了。真的很好聽。你簡直是太有眼光了，怎麼選到那麼多好聽的歌！”
陳雲意得意洋洋：“聽完你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吧，哪首歌最好聽？”
霍作作略帶慚愧說：“《stupid girl》啊。”
陳雲意很無奈地笑了：“你真的聽完那磁帶了嗎？我告訴你，這首真的不好聽啊。”
霍作作只好招了：“好吧，我承認我聽完所有的歌了。而且聽完後對《stupid girl》這首歌唱些什麼完全沒有印象；我承認我想說的是別的歌曲好聽，而且好多我還會唱**部分了，但是那些歌曲我全都記不住歌名啊，就象我背的那麼多首古詩，沒一首是能記住題目的。我就喜歡stupit girl這詞，所以只記得這個歌名。”
陳雲意啼笑皆非：“那好吧，那你說說為什麼喜歡這詞？犯賤？喜歡被罵笨蛋？”
霍作作：“你不覺得只有非常寵溺女朋友的男人才會那麼親暱地叫她stupid girl‘傻丫頭’嗎？被人稱為‘傻丫頭’，意味著可以不必事事精明算計，自有人替你清掃路上的牛屎，替你開路替你斷後，意味著犯錯不需內疚，做對了總會得到加倍驚喜的讚美，意味著可以蹺二郎腿、叉楊二嫂腰、說祥林嫂的車軲轆話，可以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不用掩飾自己沒見過世面、可以啃豬蹄吮手指，想吃就吃、想吃什麼吃什麼、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不必把嘴巴抿得像蝴蝶的虹吸管一樣只吸花蜜和露水，……”
陳雲意笑著打斷了她：“好了，好了，你就直接說你缺一個比你高明又瞎眼的男人行了。我告訴你哦，雖然一個女孩子說要找個叫自己‘stupid girl’的男人，簡直就不是個要求。但是對你來說，這簡直就是不能實現的要求，你這麼聰明，這麼能說會道，有多少男人敢叫你‘傻丫頭’，你要知道，像我這樣處處比你強的男人很少了。哈哈哈哈……”
霍作作說：“沒事，雖然很多男人都沒有你那麼聰明蓋世，但是我會裝傻，我願意的時候，我會裝得比任何男人傻。”是啊，到哪裡找那麼靈秀的人？到哪裡找那麼溫暖的聲音？好在霍作作早就習慣“見好就撤”了，一見優秀男人，趕緊撤，省得被嫌棄。
陳雲意笑著說：“你要真的傻點就好了。記住以後不要那麼鋒芒畢露。我真的擔心你找不到男朋友，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自己罩不住的女人。——可惜我很快就畢業了，以後不能跟你這麼頻繁地打電話聊天了，你沒事別老聽我錄的磁帶，對你不好，該忘的就忘記，多聽那盒英語磁帶。那才是經典。”
霍作作心冷如霜，枉費自己一句句艱難翻譯那整整一盒英文歌詞，想從歌詞中尋找陳雲意情感的蛛絲馬跡。原來他只是為防她聽他聲音入迷，搭配的“防上癮套餐”而已。
沒見到棺材，霍作作總是怕死退縮，一旦真的死了，霍作作總是要詐屍起來踢棺材兩腳的。此刻她已被陳雲意明確委婉拒絕，本該蓋棺死心，可霍作作又不樂意就這樣死心了，她“詐屍”了：“雲意，你畢業真的要離開龍市嗎？你就不想為我少數民族的人丁興旺做點貢獻嗎？”
陳雲意大笑：“得了吧你，壯族還算少數民族嗎？除了漢族最多就是你們了。人家真正的少數民族高考能加20分，你們高考都只能加7分了，就不要再挖我們漢族優秀青年的牆角了。”
霍作作還是不死心：“那瑤族呢？瑤族人少。楊崢嶸是瑤族的。”
陳雲意收了笑意：“霍作作，你不要為了拖延時間不掛電話就什麼都說啊。拿別人來開玩笑不好。”
霍作作還是不死心：“我沒開玩笑，楊崢嶸真的求我說的。”
陳雲意：“我以後真的沒有時間再像以前那樣打電話了啊。”
……
多情之人，往往最無情。他的浪漫情懷那麼充溢，有機會斷然捨不得不用，也捨不得只用在一個人身上。可是他也捨得，在為他而流的眼淚中拔腿就走。
霍作作猜得沒錯，磁帶頂住，陳雲意撤了。
楊崢嶸、林冰月、霍作作全是傻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