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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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天涯4
明日天涯4
“小雨，你說世上有沒有一見鍾情？”她沒有回頭繼續凝視著窗外。聲音透著一種徹骨的蒼涼。
“怎麼突然問這個？”
“當他在商場裡向我們走來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他，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怎麼就那麼親啊！你不知道當時我只覺得眼前一亮，彷彿全世界的陽光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眼裡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艾雨無語，靜靜地聽她說下去。
“或許大家都覺得我是因為他的錢和家世才喜歡他的吧！不”馨子突然扭頭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我會為他放棄一切的，小雨，你會不會懂，我的愛情來了。”
艾雨有點吃驚，認識馨子這麼久，她從來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突然這樣冷靜滄桑地與她說話，她反而有點不適應，是的她懂，她怎能不懂，當愛情之手拂動心絃，誰能抗拒得了那令人暈眩的美妙樂音。她突然什麼也不想多說了。
只是拍拍馨子的肩膀“不要放棄，你會打動他的。”
馨子不說話，朝她苦澀地笑了。
“艾雨，有電話找你。”正忙得熱火朝天時，麗薩不冷不熱地站在門口叫她去經理辦公室接電話。奇怪，涵怎麼不打她的手機呢？她一頭霧水地穿過整個創意部向外走去。
“喂？我是章晟天。”電話那端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艾雨吃了一驚，章晟天，不就是章涵的父親嗎？她的心一顫，聲音也有些發抖。
“哦，您，您好。”
“我在公司頂層的咖啡館等你。你快點上來，有些事情我想當面和艾小姐談談。”
“好的，我和總監打個招呼”
“不用了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抓緊時間上來，”
“哦”放下電話，艾雨有些楞楞的。她不知道章晟天要和她說什麼？電梯的門緩緩合上了。她的心一下子忐忑起來。
頂層是一個 空中花園，四周放了一圈四季常綠的草本植物。中間建了一個小小的咖啡館。一把把陽傘像雨後草地上冒出來的蘑菇。陽傘下，白色的桌椅，配上白色的桌布，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遠遠地她就看見，靠近門口的桌子旁坐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眼睛深邃，臉部輪廓清晰而硬朗，有著與章涵一樣冷酷下撇的嘴角。毫無疑問他就是章晟天了。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老人抬頭看過來，突然他眼神一愣，繼而禮貌地說“艾小姐，請坐。”
艾雨忐忑地問“伯父，你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老人看了看她緩緩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請你離我的兒子遠一點”
艾雨的腦子轟地一響“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是他必須為晟天集團做出的犧牲。況且像你這樣的女孩我很瞭解。”章晟天頓了頓，把一張支票推到了艾雨跟前。
“這是 五十萬，只要你答應離開章涵，就都是你的了。”
艾雨的心開始一點點往下沉。難道在別人眼裡自己竟是如此貪慕虛榮的女人？她想起剛剛馨子說的話，不我不是！她悲憤地看著眼前的老人。極力逼回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五十萬？原來我的愛情值這麼多？我還從來不知道。可惜——”她鄙視地用兩個指頭拈起那張支票。重新仍在桌子上。薄薄的一張小紙片，被風一吹，歪歪斜斜地飛出去，樹葉一樣墜落在地上。“我一點也不稀罕。”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向下走去，身後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如果你愛他，就要多為他考慮。”
她的心一痛，什麼也沒說向下走去。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走得很快，風揚起她淡粉色的裙角，像一朵受了雨淋的荷花。
在公司門口，艾雨碰上了正要出門的麗薩，她斜著眼睛看看艾雨。突然掩嘴一笑“哭了？哎呀真是新鮮！”她前俯後仰地扭著自己纖細的腰肢，細長的眼睛向鬢角彎去，笑容狐狸一樣陰險。“被總經理寵著，護著的艾雨，竟然也會哭嗎？”艾雨冷冷地看著這個無聊的女人“你想幹嘛？”
“哎呀，我可什麼也不想幹呀。只怕有人的如意算盤快落空了吧。”她又笑了一下，突然逼近咬牙切齒到“艾雨你給我聽好了，有我在他身邊一天，就不會讓你如願以償。”她那描了綠眼妝的眼睛驟然瞪圓，貓一樣閃著寒光。
艾雨的血一下湧上了臉頰，為什麼到處都有人這樣苦苦相逼。她無比厭惡地看著麗薩寒冷的笑臉，突然用力扼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個抵在牆上。麗薩驚恐地睜大眼睛，艱難地張著嘴，臉色慘白。
她的脖子好軟，細細的似乎隨時都能被掐斷，艾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也鄭重警告你，永遠不要威脅我，否則，只要我樂意••••••”她不說話，手上卻漸漸加重力道。麗薩被箍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一雙手在艾雨的胳膊上一頓亂抓。做著於事無補的反抗。
樓道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艾雨警覺地鬆開手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她可不想把這件事鬧得眾人皆知。況且像麗薩這樣無聊的女人，教訓一下也就算了。麗薩癱軟似的順著牆根坐下去，低頭一陣猛咳，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沒想到這個賤人竟然那麼大力氣，她心有餘悸地瞅著艾雨離去的背影，目光漸漸怨恨起來。喃喃著“好，很好！你等著，等著，傷害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樓頂的風，拂亂了他花白的頭髮，看著艾雨一步步遠去，消失在樓梯口。章晟天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這個女孩的眼裡帶著一種讓他熟悉的錯覺，一樣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睛，一樣沉靜從容的神情，甚至那倔強的不肯服輸的性格，都是那麼地像，”記憶被咬開了一個缺口，陽光仍然明亮，花兒依舊芬芳。她仍是那麼年輕，那麼嬌媚，仍讓你他每一次看見都怦然心動。他到現在還記得她的一個回眸，一個嬌嗔••••••歲月的大潮席捲而來，青春只留給他斑白的頭髮，衰老的身體。和今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而她不知飄零到了哪裡？抬頭望去，遠方是一片寧靜高遠的天空，水洗過一樣湛藍。
夜靜了，艾雨坐在窗前出神，天上那輪明月，已漸漸顯出了圓圓的輪廓。章涵該回來了。想起他，她的心就一陣溫暖，他深情的目光，他輕柔的愛撫，是的他必須幸福，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父親反目。一無所有，但是她怎能失去他，她無法想象自己失去他會是什麼樣子，艾雨幽幽地凝望著那輪皎潔的月亮，突然靈光一閃，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臉紅了，她問自己“真的決定了嗎？”良久她聽見來自心底平靜的回答“是的。”
晚風已帶著涼意，走出辦公大樓時已是繁星滿天，“小雨”剛邁下臺階，就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呼喚。艾雨驚喜地轉過身去，只見那半個月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奔跑起來，長長的捲髮飛揚著，淡黃色的裙裾翻飛若蝶，就像暗夜裡一朵怒放的波斯菊。
章涵瘦了，兩腮還留著淡青的胡茬，一雙眼睛看起來更加深邃，她心疼地摸著他的臉，眼淚汪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