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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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光15
重生之光15
琴姨走了，艾雨也跟著一併失業了，不過好在掙的錢還有，不用急著再找工作。狹小的屋子少了一個人，似乎一下空出來好大一片，感覺怪怪的。家的概念第一次在艾雨的腦子裡明晰起來。原來浮華散盡，家不過是一座容家人相親相愛相守在一起的房子而已。她突然有點懷念一家人曾擁有過的美好時光，爸爸成家了，媽媽呢？媽媽怎麼樣了，最後一次看見她時她已經憔悴得不成樣了。窗外夏天的陽光明亮得有些晃眼，知了仍在盡心盡力地開著自己的音樂會，一片鼓譟中，艾雨的心噶沉，忍不住對著窗外輕聲呼喚：“媽媽？你在哪？”
琴姨一走，整理房間的任務就落在了艾雨的身上。每天天亮就早早起床，等裡裡外外收拾乾淨，做好飯，再喊博軒起床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也不知怎麼回事，他這段時間特別貪睡，臉色也越來越差，藥一把一把地吃下去了，咳嗽卻仍不見好，愁死她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早晨的空氣中帶著陽光乾爽的香味，艾雨篤篤地敲了敲門，博軒悶悶地應了一聲，她不放心，推開門，探進頭來，**的人整個陷在白色的被子裡，看見她進來，睜了睜眼又安詳的合上了。
“怎麼了？”艾雨遲疑地站在門口，要不要進去？她問自己，自從上次以後她看見博軒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沒什麼，就是喉嚨難受。”博軒剛說完，接著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啊！”艾雨突然尖叫起來，她顫顫地指著地上。“血痰”
她驚恐地看著博軒，疾步奔到床邊，只見他的臉色蒼白，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有氣無力地開開合合，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艾雨一陣心痛，自己真是太粗心了，怎麼早早就沒有發現呢？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就消失了。她呼啦一下揭開被子。用一種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快起床，去醫院，”
博軒吃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悽慘得讓她的眼淚差點下來。
醫院寬闊的走廊裡，她呆呆地坐在靠牆的椅子上，沒有語言，沒有思維，雕塑一樣望著窗外投下來的一格一格的陽光。麻木得連悲哀的感覺都失掉了。醫生的話還在腦海迴盪。
“目前可以確診，他患的是肺癌”肺癌，不，怎麼會，她的心開始狂亂地跳起來，耳膜轟轟作響，只見醫生指著X光片上肺部明顯的一塊陰影，說些什麼，而她早已喪失掉了聽力，眼前的人影開始重疊，她的視力似乎越來越模糊。
“孩子，你沒事吧！”醫生大概看出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們家大人呢？”
“大人？”她的心一酸幾乎流下淚來。她忘了她不能倒下，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們得相依為命地活下去。
“我就是。醫生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吧！”艾雨鎮定了下來。
“啊？”年老的醫生吃驚地張大嘴。“那好吧，你等我們的治療方案，先去繳住院費吧，病人必須住院接受治療，”說罷他轉身離去。
剩下艾雨呆呆地坐在長椅上，捏著一紙薄薄的診斷書欲哭無淚。是的她不能哭，有多少事等著她去處理，博軒還等著她。
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她傷心地看著倚在枕上的少年，他的臉色蒼白，發如墨玉，即使在病中，那美如晨星的眸子，依舊閃著煜煜的星芒。他是那麼俊美，那麼對生活充滿熱情。為什麼上帝這樣戲弄人，難道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要消失了嗎？突然之間她有點不敢見他。見了他說什麼。她會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嗎？她現在還沒把握。
“艾雨，艾雨”突然走廊裡一陣興奮的歡呼，艾雨吃驚地回頭，一眼就看見馨子帶著一群同學走了過來，“哎呀，讓我們一頓好找。原來就在這啊！”
沉悶的病房裡湧進一群小鳥樣的孩子，空氣快活得流動起來，艾雨沉默地站在人群外，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博軒。
“博軒，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下週就要和三班進行一場籃球賽了，缺了你這個中鋒怎麼行？”
“是啊，你可得趕快好起來。”
“最重要的，少了李博軒這個大帥哥，我們的眼睛都沒營養了”馨子嘻嘻哈哈地說著，引得別人哈哈大笑。博軒也被逗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好疲倦。
“對了，博軒到底怎麼了”馨子突然扭頭問，艾雨冷不丁被一問，怔了一下，她看看博軒，他也神色緊張地注視著她，馬上微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咳嗽的時間長了，器官有點發炎。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大家又開始天南地北地說笑了，艾雨看見博軒的臉色依舊很蒼白，就像她單薄的謊言一樣。
夕陽透過窗戶斜射進來，病房裡一片輝煌的霞光，艾雨趴在床邊假寐著，博軒獨自一人望著窗外出神，他那烏黑的大眼睛裡，盛滿了要溢位來的憂鬱。突然他抓著艾雨的手，輕聲問：“我得的根本不是什麼肺炎對不對？”他心裡很清楚，咳血也不是一兩次了，不會如艾雨說的一樣簡單。
艾雨被扎著一樣坐直身子，緊張地看著他“胡說，醫生的話，還能有假，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有沒有騙我？”
“沒有！”
“你發誓！”
“我發誓。”
博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重重閉了閉眼睛，“好的，我願意相信你，”是的無論是不是謊言，他都願一相信她。他從來都是這樣的。
“現在我們是彼此最親的人”他微笑。
“是”艾雨反握著他的手，眼裡浮起了一層潮溼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