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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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傷害
難道水悠倩說的是真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一切都太遲了。
事情過去了，錯過了，不是我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我們回不去了。
水悠倩讓我好好休息，什麼也別想。其他的，就交給她去做好了。
我說：“我想出院了，呆在醫院裡，感覺自己像是個要死的人！”這是實話，我不想這麼沉悶著，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看著一個一個的朋友前來弔唁，見最後一面。我要出去，我沒有大家想的那麼脆弱，只要我看見陽光，我對自己說：“明天會更好的！”我就又會有勇氣好好生活！如果我這麼躺著，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水悠倩說：“你先別急著出院，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前段時間又勞累又減肥的，對你的身體影響很壞，醫生說你不要再節食減肥了。不然你會撐不下去的，你可不能有事啊！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我苦笑了一下，那笑肯定比哭還難看。
也許是真的受到了驚嚇，之前一直不想吃東西，等到我真的感覺餓到不行了的時候，卻吃什麼吐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水悠倩急急忙忙去問醫生，醫生過來檢視，說是，驚嚇過度，有憂慮過度，所以腸胃也受到了影響。我心裡暗暗罵道：“這是什麼邏輯，怎麼就這麼就過度了，我感覺我已經可以去山上打下兩頭老虎了！能不能不要把我說的這麼脆弱啊？”
醫生讓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手心，說：“現在手心還在冒冷汗，而且在微微發抖。現在還不能出院，要再觀察一陣子。因為你的燒還沒有完全退掉，現在還是有一點低燒，你要把心放寬些，不要老想太多，而且，我是好心勸你們這些小姑娘，不要想著減肥，要好看沒有好身材，你拿什麼命給人家看？不要再節食了，你的身體抵抗力已經減弱了，所以才會這麼嚴重的發燒，三十九度五，再燒下去就要腦殘了！”
水悠倩跟著醫生打趣我，說：“醫生，這個你不要擔心，她本來就是腦殘了，呵呵！”
我對水悠倩怒目而視，心情卻一下子輕鬆許多，生活就是你嘲笑一下調侃一下，就可以放鬆一些，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悲劇不是嗎！
但我還是想出院，因為，在這裡呆一兩天，那都是要錢的啊！我沒錢，我是窮人！
而醫院是個燒錢的地方，我還是早走為妙。
就在我鬧著要出院的時候，邱靈玫和許傑一起來了，邱靈玫說：“我求你的小祖宗，好好待著，你還想我更內疚一點嗎？”而且邱靈玫是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窘迫的人，輕描淡寫的說：“這次真的是我對不起你，這次的醫藥費我來出。”
“你打賭的那錢，拿到了嗎？”我問。
邱靈玫表情痛苦，說：“親愛的，我求你，你別說這個了，我都後悔死了，我和許傑剛剛去教訓了他一下，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麼說，你沒拿到那個錢？”
邱靈玫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一臉求原諒。我看著她，很失望，說：“你應該拿那五千塊的，我們可以平分了它，多好！”
許傑說：“有道理，我們等下就去找他要。”
邱靈玫也配合說：“好，等下就去，我那份不要了，全部給你。”
我也笑了，說：“不用了，我是學會計的，明算賬，而且是算明細賬。不跟你講裙帶關係。”
這一下說著大家都笑了。許傑把一份紫薯粥放在桌上，說：“聽說你吃什麼吐什麼啊？要不要讓醫生查一下，是不是有了？”
“有什麼？”這個人說話沒正經，我一下就來了力氣，抓著枕頭向許傑扔過去。許傑很精準的抓住了，又扔回給我。說：“這是要送給我嗎？我可受不起哦！”
我氣不過，說：“邱靈玫，你不管管？”
邱靈玫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可管不著！”
許傑聽到這話，神情瞬間黯淡下來。病房的氣氛迅速降溫，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傑說：“好了，不跟你鬧了，店長爸爸說，你不要著急回去上班，這幾天就好好休息。水悠倩和程真海都會替你的班的，等你好了就再回去吧！”
我想了想，我還要不要再輕易卡卡希餐廳打工。
雖然我很喜歡那裡，我喜歡和藹可親的店長，廚藝超群的甜點師傅，還有美麗友好的何婷婷，當然還有一直把我當姐妹的許傑。最重要的是，至少我還可以經常看到程真海學長，如果我真的從卡卡希出來，那我的世界也許就徹底和學長的世界分離的，也許就再也沒有交集了。我又該如何承受呢？
但是，我又必須離開了。我明明已經做了決定了不是嗎？那就要爽快點，果斷點，拖拖拉拉猶猶豫豫對誰都不好。
而且，這次我去和別的男生見面，雖說是一個陷阱，終歸是我要去和別人約會的，我又怎麼向他解釋我是去見一個女同學的謊言。總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我自由選擇了。就算離開卡卡希我的經濟可能會陷入拮据，我也不能讓自己讓別人都不好過！
我低聲說：“我以後可能就不去卡卡希上班了？”
水悠倩一驚一乍的，說：“為什麼啊！你出院了就繼續去啊！我們在一起工作，多好啊！”
許傑也很不理解，問我：“是不是你和程真海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我看你們兩個就好像鬧了什麼矛盾。”
“不是的，我是自己有了新的安排了。我想，大學做兼職什麼的，也不能是大學生活的全部，我還是應該以學習為重，而且，經歷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想好好看一點文學作品了呢！免得以後又被人恥笑，真是，至少要對得起全身上下的偽文藝氣質，呵呵，我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去，替我向店長爸爸道歉好嗎？”
許傑也許是知道真正的原因的，但是，他也不能幫我，畢竟，他是個局外人。再者說，如果是他面臨這樣的局面又會怎麼做呢？同樣的問題，勸說別人的時候可能頭頭是道，但是到了自己這裡，卻什麼也說不清了。我們都是塵世中碌碌無為的螻蟻，為著自己的喜怒哀樂，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中，以為這就是全世界了。沒有太大的理想，也不會有更大的作為，就只是，在那一刻，任性的做決定，當時卻以為已經傾盡了全身全宇宙的力氣了。
許傑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會勸說我的。他抬眼看到邱靈玫的臉色，心中也有幾分傷感，都是為情所困的人，沒人能幫得了誰。他說：“這你要和店長爸爸談哦，我沒有辦法幫你的。但是我相信，店長爸爸一定是捨不得你走的，找一個像你一樣吃苦耐勞又可愛的員工多不容易。”
我笑笑，不說什麼。邱靈玫看著我們總是欲言又止，這個精明的人，肯定又看出了什麼。
但是，我們都要知道的是，真正聰明的人，不僅會展示自己的聰明，還會掩飾自己的聰明！她也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水悠倩，還什麼都不知道。她嗚嗚地搖著我的胳膊，要我和她一起工作，要和我一起工作，我只能笑著應付她，我要學習啊親愛的，沒有什麼比學習更重要哦！
水悠倩慣用的那套撒嬌程式今天沒有見效，她也就放棄了。嘟著嘴，不太高興。但是走的時候還是親暱地和我貼面吻了一下，告別，並且讓我好好吃東西，不要想東想西。
我看著她水靈靈的雙眼，我知道她是善良的人，脆弱的女生。我喜歡她，不願意她受任何傷害。我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上，我的點滴還沒有打完。邱靈玫本來在醫院陪著我，但是臨時她接到一個電話，好像很緊急的樣子，邱靈玫為
難的看了我一眼，推了那個電話裡的人，說要陪著在醫院打點滴的朋友。我連忙說：“我沒事啦！你去吧！不要整天陪著，不用為我耽誤了事情。”
邱靈玫猶豫再三，我又勸說了她好幾次。她道了幾次歉，就走了，沒說是什麼事，她不說，我就沒問。
邱靈玫走了，我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心裡瞬間也就空蕩蕩的了。
人有多需要朋友，多需要陪伴，經歷一秒的孤獨就夠了解全部了。
我病床的右邊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他的子女都外出工作了，但是為他辦了這個醫院的醫保卡，只要身體不舒服就可以進來醫院看病打針，等他兒子回來了會結賬。
老人年紀大了，一天到晚都是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的。所以他就經常來，來的醫院的醫生都對他很熟悉了。他在這裡的病床幾乎就是他一年四季都躺的地方。他白天來醫院打針，晚上又回家去睡覺，第二天清早又來了。偶爾也和我聊了一兩句，但是他的鄉音太重，我根本就聽不清楚。我能看得出的是，他很孤單。沒人陪伴，老伴也許是已經已經去世了，兒女卻都不在身邊，自己身體不好，也只能自己一個人掙扎著來醫院，晚上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路燈拉長他的身影，那場景，要多孤獨就有多孤獨。
看完《ＢＪ單身日記》，我永遠不能忘記裡面的女主對自己的晚年的預想的那段獨白：“我知道，我很有可能會一個人死在一個人的屋子裡，沒有人知道我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只有野狗會發現，進來吃掉我的肉。”電影裡還特地配上了她躺在地上一群野狗在她身邊嗅來嗅去的場面，這場面把我嚇壞了，就好像冥冥中看見了自己的命運一樣。
我不停的胡思亂想著，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單，還有老人離去後空蕩蕩的彷彿還帶著他躺了一天的體溫的床。這個時候，一個熟悉而且溫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這麼認真在想些什麼？”我循著聲音的方向，就看見程真海學長，進來了。
學長笑著，帶著陽光的味道和大海的氣息。那樣的笑讓我的心底小小的幸福，不可遏制的蔓延開來。
我雖然並不是很吃驚，但是我想我仍需要仍舊裝作很意外說：“學長，你怎麼會過來？這麼晚了！”但是那一刻我根本不想假裝，我想說，我知道你會來的，我在心裡想了無數次，你終究是要來看看我的，獨自一個人來。“你終於來了”我應該這樣說。
我應該很熟絡，就像是等著丈夫歸來的妻子一樣，用溫馨的眼神和滿桌美味的酒菜迎接他。
話到嘴邊卻是：“學長……”，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問什麼會覺得傷心到下一秒就能掉下淚來，為什麼會委屈到受到了全世界的傷害。
我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學長坐在我的床邊，修長白皙的手指撥開我的劉海，在我的額頭留下輕輕一吻。說：“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可以抱抱我嗎？”我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就像我永遠不知道為什麼決心和行為總是那麼不對稱一樣。學長將我攬入懷中，那麼溫暖的胸膛，我靜靜的靠著，我們誰也不說話。就好像時間已經靜止。學長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緊緊抱著我，問：“染染，我可以吻你嗎？”
我小聲的“嗯”了一聲，點點頭。學長捧著我的臉，他的臉一點一點靠近，我的心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靜靜地迎接他的雙脣，是期待，也是欣喜，柔軟的甜蜜的一吻。
突然我慌亂的推開學長，看著門邊，驚呼：“水悠倩！”。學長順著我的目光看向門邊，水悠倩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她的表情，有驚訝，不可置信，背叛，還有最明顯的是：受傷！終於水悠倩看穿我看穿了程真海，也看穿了自己受到的欺騙和傷害，她哭出聲來，轉身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