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夜夜梧桐墜
帶個惡魔混都市 我的惹火女員工 不妻而遇 我的公主,我的愛 超級強者歸來:王牌高手 嫣然如夢 絕寵第一毒妃 晚安公主 催眠愛:小姐不可以 身騎白馬
番外——夜夜梧桐墜
番外——夜夜梧桐墜番外——夜夜梧桐墜騰空類星隕,拂木若花生。
見詩,父親題曰:和月清風,如螢燦華。
這就是我名字的由來。
幼時父親對我寵愛有加,為此家中頗有微詞,侍妾勸說父親,上有長子,下有幼弟,怎麼如此偏愛此女?父親笑著撫須,兩兒俱是庸碌之輩,唯此女,絕世容光,必是家族榮華之所依。
就這一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轉過臉,父親溫柔地對我笑,瑩兒啊,如螢燦華。
父親的背後,窗開著,春來遲了,入眼仍是蒼茫一片,只有梧桐的枝椏,嫩芽新抽,綴著綠,翡翠似的點點……歲月如梭。
建新六年,我正好十五歲,母親和幾個姨娘為我操辦了一個極盛大的及芨禮,父親貴為翰林院大學士,京城的高官來了大半,連太子都攜眷同來,父親面上大為有光,心中得意,春風滿面。
繞過九曲延廊,我走近席間,銀線串起珍珠,並綴著琥珀圓雕的手鍊隨著擺動,發出玲瓏的清脆聲,父親含笑看著我走近,而席間靜無人聲,許久之後,才聽見太子讚揚:“姚家女兒,非同一般!”眾人這才回過神,紛紛予以讚揚。
母親緊緊攥著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入夜,宴散,父親站在酒醒人散的院中,來回踱著步,眉宇深鎖,面色躊躇,日裡的那種意氣風發竟全然不見。
見我走近,他才勉強擠出笑。
如水涼夜裡,那笑是如此蒼老。
自那日起,父親行事消沉,竟隱隱有告老退朝之意。
同時,朝中風傳,皇上龍體抱恙,情況大不好。
太后重新掌權,而太子,也蠢蠢欲動。
朝官們觀望著,應該加入哪一方,父親左右為難,我曾問父親,這事如何難以抉擇,父親如是說道,太后之政必不長久,倘若今日幫助太后,他日必有滅門之禍。
我笑笑,那幫太子不就行了。
父親像兒時那般撫著我的發,說道,太子沒有仁慈之念,更沒有兼聽之明,只怕不是帝王之象……涼風來襲,嘩嘩地吹過書頁,燭火忽閃忽隱地晃動,父親話音才落,光影亂舞,芯火驟滅,書房裡黯然無光,我驀然一驚,暗色中,父親長長地一嘆,直透進我心裡森寒的冷。
太子越發地待父親好,太子妃更是經常邀我到太子府遊玩。
新建六年,第一次踏足太子府,正值秋末,太子府裡紅葉飄飛,煞是好看,群角曳過滿地殷紅,我走進太子府的偏院。
直今也無法忘記那一幕,那個紅彩遍目的世界裡,遺世獨坐著一個男子。
手握書卷,依在石旁,紅葉飄在他衣袍上,順之而滑落,他猶自不覺,嘴邊噙著一抹清淡的笑。
我站在半月門前,失神地看著,忘記了年月。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翻完了最後一頁,這才悠悠站起身來,我心中一跳,凝神看去,他揚起眉梢,眸色比黑夜更為漆深,脣畔的漫笑斂起,轉頭向著月牙門的方向望過來,那眼神,好似一泓碧水,瀲灩著碧波寒蕩,我頓時神慌,心急跳,直要跳出胸口,面上火燒似的滾燙,一個轉身,躲到月牙門外,也不知腳下磕拌了什麼,又酸又疼。
不敢逗留,一路直地往內院小跑,耳旁的風呼呼地過,心卻依然急跳。
跑地遠了,我低喘不息,回頭望去,那半月如勾的門掩在院中深處,風聲颯颯,梧桐葉擺,那月影也晃著,剛才那一幕恍然如夢,我攏起眉,手心溼膩地泛著汗光,心漸定,這才感到腳踝處有些痠疼,低頭一看,絲履上染著泥漬,薄綃裙角上沾著碎枝葉末,想起剛才那陣急跑,不由莞爾。
太子妃遲遲不見我,帶著眾婢僕來到院子,見我一身狼狽,驚奇道:“瑩妹這是怎麼了?”我道:“我看景看入迷了,不小心磕著了。”
心下忐忑,怕太子妃看出些端倪來。
偏過頭,驀然又想起那一雙寒光瀲灩的眸,黑地不見底,閉起眼簾也隔不住的。
太子妃撲哧一笑,只道:“你倒是個痴人!”從太子府中回來,我總是不經意間回想起那日的光景,夢似的一場,卻又印象深刻。
父親害怕牽涉到黨爭之中,此後回絕了一切的應酬,直到三個月後,太子生辰,父親躲不過,我這才再次踏足太子內院。
雪粉紛降,瓦上輕白,風起,白霧陣陣,院內女眷穿梭不息,此時皇上已經病重,眼看太子繼承大統的日子也不遠了,竟已有人含蓄地向太子道起喜,府外寒氣迫人,院內卻是喜氣融融。
我兜轉一圈,隱隱有些失望,王孫貴胄齊聚,偏沒有那雙銘記在心的夜眸,時間長了,竟有些意味索然。
太子高高舉杯,不住地對著坐在左右下首的兩人談笑,左首位的男子英偉不凡,銳眼如鷹,而右首位的男子顯得溫文爾雅,眉眼中自有一股子柔和的味道。
聽到身旁人議論,才知道,那是端王鄭裘和信王鄭鋶。
我正留意身邊的議論,端王信王竟同時回頭看來,信王淡淡一笑,眼光漫掃而過,端王饒有興味地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臉色稍緩,眸中卻是一沉。
三杯酒下肚,我竟有些薰醉,周身發燙,如置暖爐,父親無暇抽身,讓婢女陪著我一同先行離席,顧不上四周打探的神色,我急步走出暖閣,突如其來的冷風夾著雪粉打在臉上,我抖然一個哆嗦,神志頓時清明,天早已黑透了,幕布似的不露一絲星光,身後燈火如炬,這時卻離得遠了,腳下簌簌地睬著聲,眼看雪漸密漸急,身旁的丫鬟急了:“小姐,讓我回去取個燈籠,也好照著路。”
我默然點點頭,她便轉過身,往回走去。
耳邊銅鑼“砰——”地一聲巨響,在黑夜裡轟如炸雷,想必已是開戲了。
我吐著酒氣,身子有些昏沉,腳下微一打滑,身子歪向一邊,心下慌張,伸手亂抓,黑夜中,竟抓到溫暖的手臂,那雙手臂托住我的肘間,這才穩住了身子。
藉著暖閣的微光,我轉身去看來人,雪玉似的臉,丰神俊美,記憶中的黑眸中蘊著笑意,我頓時臉色通紅,脫口道:“是你!”在暗色中看到他眉峰極好看地挑起:“小姐認識我?”剛才入肚的酒後勁似乎一起湧了出來,我雙頰紅如烙鐵,幸好如此黑夜看不清晰,我含糊道:“你是?”“在下樓澈!”那聲音低醇如酒,聞之慾醉,我把這名字偷偷記在心間,還來不及再問些什麼,不遠處移近一團光亮,丫鬟取了燈籠折回院中,樓澈輕笑,說道:“雪溼路滑,小心了!”話音猶在耳,他已轉身向小徑走去。
我轉過身,眼前黑沉沉一片,酒意薰著腦,對著小徑喊道:“我叫姚瑩!”雪色沉鬱,只聽著那雪聲娑娑,也不知他聽見沒有。
丫鬟小步跑到我身邊,喘著氣問:“小姐,你怎麼了?”我盈盈笑道:“沒事。”
smenh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