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27日14李校長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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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27日14李校長出馬

秋蟬未眠 10月27日14李校長出馬

“陽陽，木夕。”

身後響起李校長的聲音。

“李師傅！”我和詹木夕齊聲問好。

李校長穿著平時常穿的那件磨白了邊角的中山裝，前襟摺疊處沒來得及熨平整。有幾根白髮從亂蓬蓬的發窩裡翹出來。乾燥造成的皮屑，附著在褶皺的面板上。

我們給李校長打電話的時候，他可能已經準備休息了。

彭沙聽不進我們的勸告，李校長來了，會不會有轉機？畢竟是校長，處理過的緊急事件一定比我們要多。

彭沙看到李校長，緊緊抓著窗框的手，慢慢鬆開，上眼皮下垂，視線避開李校長的臉。她低聲喊道：“外公。”

“外公？”我和詹木夕異口同聲。

光橋市也太小了！

李校長，李主任……同樣的姓氏。

我和詹木夕還愣在窗邊，李校長上前握住我和詹木夕的手：“木夕，陽陽，辛苦你們了。休息一會兒吧。”

我們木然地退到病房的門邊去。我想此刻詹木夕和我一樣，內心翻滾著驚濤駭浪。

李校長走到窗邊，微微駝著背站著：“沙沙，外公給你認錯來了。”

“外公……好久不見。”彭沙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她低下頭。

“要不是陽陽和木夕找我幫忙，我還不知道沙沙被關在這裡。你媽媽她糊塗啊！這麼好的孩子……你媽媽她，告訴我你退學是因為要去國外進修鋼琴。你媽媽還跟我說，沙沙最喜歡鋼琴了，一心想做鋼琴家。”

“我不喜歡彈鋼琴。一點都不喜歡。”彭沙說這句話時，驀然抬頭，堅定地看著李校長。說完就又低下頭去，手指下意識地摳著窗框邊的馬賽克貼磚。眼淚毫無徵兆地噼噼啪啪往下掉。

“沙沙別哭。外公知道，沙沙想做動物學家，對不對？”

“哈哈。外公怎麼會知道的？”彭沙眼角帶淚，開心地拍著手笑起來。

“外公當然知道啊。沙沙從小就喜歡養小動物。小鴨子啊，金魚啊，小貓啊，小烏龜啊……沙沙不是都當寶貝嗎？”李校長用手比劃著小動物的形態。

“不管我養得多麼好，它們最後都會被媽媽丟掉！”彭沙的情緒突如其來，說話的聲音高了一個八度。

詹木夕捏捏我的手。

我卻覺得這是彭沙情緒好轉的跡象。她要是能早點發洩自己不滿，也就不會壓抑到現在，變成這麼糟糕的情況。

撲通一聲，李校長膝蓋一彎，跪倒在窗前。

彭沙“啊”地驚撥出聲，我也幾乎要跳起來。

“沙沙，都是外公的錯。外公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以前外公不懂教育，你媽媽小時候，外公對她很嚴格，不准她做一點錯事。外公要求她門門考試都得滿分，要求她讀理科，要求她學醫。這些都是外公強迫你媽媽做的。外公那時候，覺得是為你媽媽好。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外公才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再也沒有對你媽媽要求過什麼。外公沒想到啊，報應來得這麼快，還報應在我的外孫女身上。”

李校長的身體弓成一座堅實而古老的石橋，長滿了青苔。

我和木夕不敢說話，凝神屏息地聽著老校長說。

“沙沙，外公好後悔。你媽媽上中學那會兒，跟一個彈鋼琴的老師談戀愛，被外公拆散了。外公直接就讓曹老爺把那個鋼琴老師調到外地去了。那時候觀念很老舊，我只想到，中學生哪能早戀！沒想過你媽媽自己是怎麼想的。換成現在，外公肯定不會這麼做。”

彭沙媽媽，中學時期還有這樣一段浪漫的戀情！真難以想象。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內心溫柔的人吧！一個純真的少女，最後變成了內心陰鬱的婦人，究竟是誰的錯？

“一切都是外公的錯。沙沙，你別做傻事。你下來，跟外公回學校。我們回去，好好上課。你媽媽，等她醒了，外公會好好勸她。”

“外公跟沙沙認錯。”

老校長跪在地板上，雙手撐地，泣不成聲。

彭沙，你的聲音有人聽得見。

即使不是我，不是詹木夕，不是c班的同學……

只要你不放棄，就會有人發現你的渴望，你的夢想。多好啊，彭沙，下來吧，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外公，您起來。我這就下來。沙沙不做傻事。”

聽到彭沙這麼說，我和詹木夕都鬆了口氣。警察們也如遇大赦，一個個放鬆了戒備。

我伸出手，向彭沙走去。

多希望彭沙從此獲得自由和快樂，如果此時一切都能好起來，她內心的純真還沒有完全泯滅，還可以生長、開花。她比她的媽媽幸運一百倍。

（不要著急，我慢慢寫，你慢慢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