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生之快意縱橫 重生之無限逆推系統 俊俏總裁我不愛 豪門通緝令:邪魅總裁放過我 隨身帶個寶竹籮 清風修仙錄 最佳爐鼎 女人你是本王的 賜婚 臺海暗哨
第四十四章
我告辭出來,京榕一直把我送上街道,突然問道,你有女朋友嗎?
我說,沒有。我一無所有,誰會喜歡啊。
京榕說,阿青很好的一個女孩子,你可以和她談呀。
我笑笑。
那時候,我心中只有媚娘,只愛著媚娘。阿青是媚孃的小妹妹,也是我的小妹妹。
我不忍心再看到京榕無奈地坐在賓館旅社裡讓嫖客像在牲口市場裡挑選牲口一樣地挑選她,那晚在那家小旅舍裡親眼目睹她被駝背**的情景,給我留下了永遠地痛,我什麼時候想起來都心痛欲裂;我也再不想看到她蹲在地上面前擺放著少得可憐的小商品等著路人來購買,還要提防城管突如其來的襲擊和搶奪,事實上就是沒有任何干擾地做這種生意,她一天也賺不到幾個錢,也許都不夠吃飯和房租。我要為她找工作。
我覺得自己為這個報社出了很大的力,報社幾乎每個引起轟動的稿件都是出自我的手,我要去找老總,讓她安排京榕在發行部工作,每天凌晨把報紙分發到訂戶的報箱裡,這個簡單的工作京榕完全可以勝任。
報社老總的辦公室在最頂層,除非開全體人員大會,否則就見不到他,我來後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我剛剛到福州時,他在一家火鍋店裡請我吃飯,那時候天氣已經很熱了,可他還是西裝革履,領帶一絲不苟。還有一次是在報社的年終表彰會上,他把年終獎發到我手中時,和我握手,他的手綿厚無力。他隱居在高高的樓頂,我們不知道他平時都幹什麼,只聽到許多關於他的傳言,人們把他叫做“三別老總”,說他開別克,住別墅,睡別人老婆。我不知道那些傳言是否真實,但我心中對他一直很尊敬。
我走進電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直抵頂層。一個長相異常漂亮但又沒有任何特點面無表情的女子將我帶進了辦公室,據說,那時他的祕書。
他坐在一張寬大的老闆桌後,臃腫的身體深深地陷進皮沙發中,聽完了我地請求,然後抬起一張酒色財氣的說,你去找一下邵芳鍾主任。
我走出他的辦公室,心中充滿了失望和落寞。我知道那個名叫邵芳鐘的人事部主任是個什麼樣的玩意。不僅僅是我,全報社的人都知道。這個有著一個女人名字的男子是十足的色狼。他依靠著手中的權利為所欲為,常常以報社要精簡人員為藉口而要挾那些漂亮的女記者,然後逼迫她們和他上床。他在外邊擁有著眾多的情人,那些情人分別在飯店裡做招待門迎或者在賓館裡做服務員,他把她們招聘進報社,讓她們從事著廣告統計等坐在有空調的辦公室裡點鈔票的舒心工作。關於他的種種惡行,已經成為了報社公開的祕密。
可是,我還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向邵芳鍾介紹了京榕的情況。他嘎嘎嘎地笑了,笑聲刺耳,像被追趕的鴨子的叫聲。然後,他一臉正氣地說,報社不是妓院,同志,報社是明場所,怎麼能收留妓女?
看著那張醜陋的浮腫的臉,我真想衝上去左右開弓打兩個響亮的耳光。但是我忍住了,我還得在報社上班。我只能恨恨地轉身走出,狠狠地帶上門。
我清楚地知道了一個普通記者在一家報社的地位,即使你在外界再有影響力,即使你連連獲獎,但是,只要你不是報社中層或者報社領導,回到報社,你就什麼也不是,你還是一個為報社出賣苦力的民工,你的生活還是沒有任何保障,你還是不能對報社提任何要求。
那些天裡,我一邊拼命地幹著工作,一邊心中充滿了怨氣。不採訪不寫稿,月底就沒有工資,沒有工資,我就無法在這座城市生存。我乾得很不痛快。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套進車轅中的老牛,儘管極不情願拉車,可是為了少挨皮鞭,為了夜晚的草料,我還得一步步地向前走。
為了排遣心中的苦悶,我那些日子裡經常去網咖。
夜晚的網咖是另外一個我所不瞭解的世界,幾十臺電腦前都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都忙忙碌碌,都陶醉在自己虛擬的世界中,都在一廂情願地編織著夢想。網咖裡通宵達旦空氣汙濁,網咖裡魚龍混雜危機四伏,逃學的中學生,無所事事的失業者,亡命天涯的凶犯,下班後無聊的小姐……都來到了這裡,不論你是什麼背景,不論你有什麼經歷,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可以坐在電腦前掩藏動機構築陰謀。網咖裡是寂靜的,但寂靜的背後是湧動的情緒和喧囂的**。
那些日子裡,我經常在聊天室裡見到王靖,白領麗人王靖下班後百無聊賴就坐在家中的電腦前,和那些口蜜腹劍的男人們編織著浪漫的愛情,直到有一天,網上認識的一個男人徹底破壞了她平靜而寂寞的生活,帶給她永遠也無法撫平的傷痛,她才追悔莫及。
有一次,在網咖裡,我的身邊是三個小混混,他們頭髮染成黃色,梳著奇形怪狀的髮型。他們公用一臺電腦。
一個長臉的小混混邊敲擊著鍵盤邊說,和他正在聊天的是一個富商的女兒,他已經和她上床了,那個小姑娘對他愛得死去活來,他哄騙她說自己是做大生意的,她相信了。
黑臉的小混混說,從她那裡可以搞點錢。
第四十五章
長臉說,當然要搞錢,不然怎麼會花費這麼大精力。他說自己做生意需要三萬元,她已經答應第二天給他送來。錢一拿到手就閃。
另一個臉上長著黑痣的小混混羨慕地說,他和一百多個女人上床了,但是沒有搞到多少錢,很失意。
黑臉又說,他基本都是和少婦聊天,然後上床,再以要告訴她們老公相威脅,少婦就會乖乖地交出錢來。
看著他們說得眉飛色舞,我突然感到極度的噁心。身邊的這三個渣滓,目不識丁,又極度邪惡,原來他們的所有生活來源都是依靠網路行騙。那些無知的少女少婦,怎麼會知道,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原來就這樣齷齪這樣骯髒的街頭小癟三。
後來,她們關上電腦走出了網咖,我不知道那個富商的女兒第二天怎麼樣了。直到今天我還在想著,她是否平安。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看網上電影,突然接到阿青的電話。她說,京榕被摩托車撞傷,現在在醫院裡。
我急忙問她是怎麼回事,她說,今天晚上,京榕擺地攤,被城管發現,城管在後面追,她在前面逃,一不小心就被撞上了摩托車。
我急急奔赴醫院。一路上想著可憐的京榕,眼淚幾乎要掉下來。
那輛摩托車當場就逃走了。穿著灰色制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城管看到出事了,也作鳥獸散。京榕一個人倒在夜晚寬闊清冷的大街上,褲子被撕破了,鮮血從撕破的缺口一股一股地湧下來,滴落在地面上。各種各樣的塑膠玩具散落一地。
人們紛紛圍上去,騎著腳踏車路過的,街邊散步的,都懷著激動和好奇圍了上去。但是沒有人伸手援助。他們在討論著,交談著,分析著,外圈的人急切地向內圈的人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內圈的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剛才看到的場景,臉上一副被人關注被人仰望的成就感。京榕用手捂住傷口,想制止住不斷流淌的鮮血,可是血液從她的手指縫裡頑強地鑽出來,像蚯蚓一樣順著手指蜿蜒直下。
當時的那種情景是後來阿青告訴我的,阿青說那天晚上她和同學在五一廣場排練節目,他們準備參加百年校慶,突然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說,她的一個叫做京榕的朋友被車子撞了,腿部受傷,倒在大街上。阿青急急忙忙和她的那些同學來到了出事地點。當時她看到京榕徒勞無益地用手掌覆蓋著傷口,她一下子想起了上美術課時老師講解的一幅油畫。一個為人作傭的小姑娘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昂貴的瓷瓶,她擔心會遭到主人的懲罰,就想把那些碎片接合在一起,可是於事無補,小姑娘急得哭了起來。阿青說那幅畫的名字已經忘記了,但那幅畫的內容曾經深深地擊中了她,所以她一直記得。
京榕說,是當時旁邊圍觀的一個熱心人幫忙打通了阿青的電話。阿青是京榕在福州認識的唯一一個親近的人。
阿青和同學們把京榕送到了醫院,看著滿腿是血的京榕,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又打通了我的電話。
我來到醫院時,京榕的腿已經被包紮好了,拍片也顯示骨頭沒有受傷,但是還要住院一個夜晚,觀察病情,看看肝臟等內部器官是否受傷。謝天謝地,我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默默地在心中喊著。阿青和同學們要趕回校園,他們第二天還要上課。我便一個人留在病房裡陪京榕。
然而京榕一定要出院,她爬下病床,一瘸一拐地走向房門,我攔住她,可是她態度很堅決地要回去。我生氣了,她才說,她身上只有五元錢。
我說,我有錢,我已經交付了住院費用。
京榕流著眼淚說,我欠你的情什麼時候才能還你啊。
我說,不要你還,只要你身體健康,我就會幸福的。
京榕說,我會好好珍惜自己,讓你放心的。
那天晚上,我們又通宵未眠。
京榕又一次向我談起了她的老公。她說她的老公和我一樣,都是少有的好男人。她小學畢業的老公沒有化,他的父母也都是盲,所以他們對考上中專的她倍加呵護。他們很放心地把全家的財務大權交給了她,這在農村中實在太少見了。但是她不想讓同村的人在她的背後指指點點,她沒有接受,反而把自己賺的錢都交到父母手中。
他們全家人從來沒有呵斥過她,甚至在她的面前都沒有高聲說話過,她對待他們像親生父母,他們對待她也像親生女兒。每次她回家,他們都會拿出親戚送來的捨不得吃的糕點讓她品嚐。她不吃,他們還很生氣,她只能含著眼淚吃下去。
京榕說她和老公結婚半年後,老公就去了以色列。那段時間她想趕快懷孕,了卻每一個公公婆婆都會有的心願。但是她的肚子不爭氣,總是癟癟的。她覺得很對不起他們。然而,如果懷孕了,她獨自一個人又怎麼能養活孩子。所以她那時候很矛盾。
京榕說,在國外打工,並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會賺很多很多的錢,有技術有特長的還可以,沒有技術沒有特長的就只能碰運氣了。有工作幹就有收入,沒有工作就只能坐吃山空。國外不是天堂。
京榕說,她曾經說了好多次,讓老公回來,兩個人廝守著一起過日子。可是老公不願意回來。他知道20萬元依靠他們在國內打工,一輩子也無法償還。他還想在異國他鄉碰碰運氣,他還抱著發財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