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27 心碎生花

127 心碎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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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心碎生花

月光下,段景天冷酷的臉上一片緊張的神色。

“哥。”她吱唔著叫出聲。

段景天微笑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這才放開她。

此時珍饈宮中已經人頭湧動,燈火輝煌。

暮色為首的御林軍不下百人,如煙正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段景天在她耳邊問道,“接到我的信,才來的嗎?”

如煙點頭。

他心中便已經清楚,已經掉入了別人的圈套。

只是心中奇怪,誰有這樣的本事知道丫頭是他的心頭肉。

又能如此準確的找到他?

只覺懷中人一陣僵硬,他隨目光望去。

果然,那個人也來了。

看來今日他們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玄冥一風陰沉著臉走進珍饈宮,眉頭緊蹙,黑線狠辣。

暮色自地上撿起一封信模樣的東西呈給他,如煙只發現他的臉色愈加難看,最後變做了青紫色。

“段景天,如果你想讓她死,便不要出來。”

他低沉的聲音冷冽的傳來。

如煙只覺得從沒有過的冷,他看到他們了。

剛才自那紙上又看到了什麼?

而那紙就是自己剛才踩到的東西吧!

她抬頭看看段景天,段景天臉色的冷色讓她的心慢慢沉陷。

今日恐怕又是一場傷心的戰爭,只是無論輸贏都註定了血流成河。

“丫頭,我帶你離開這裡?”段景巨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如煙在來的路上想了無數次這個問題,走還是不走,讓她糾結至今。

走,便是永別,從此後再不能回頭。

不走,愛恨糾葛,他的愛浮游與她人之間,那種痛她無法忍受!

他側目看著她,只要她點頭,赴湯蹈火他必定帶她而去。

她展目再次看向那個令她深愛,卻也心傷的男人。

也許他是愛她的,卻不及她那麼深。

更給不起她想要的一切,幸福、與他所給予的永遠只能那麼少,那麼短。

而這片刻的幸福,她卻付出了太多太多。

這有生以來的深愛,她捨不得放手,卻又害怕傷痛到最後將這份愛消失殆盡。

走吧!

剛要點下去的頭就那麼硬生生的僵硬住,他注意到她的變化隨著她的目光望去。

她一絲笑意扯出嘴角,無奈而意料之中。

他終究是不會放過她!

碧衣,小魚莫名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大半夜為何被帶到這裡。

淚,模糊了視線。

她早該想到,就算自己想自私一下,卻也自私不過他。

他永遠是執棋的人,而她永遠是他手中的棋子。

從前,現在還是將來,她似乎看到了很遠的以後這盤棋都是由他在主宰……

玄冥一風肅殺的眼眸中帶著薄涼的氣息,他相信她會自己走出來。

段景天怒氣燃起,他竟是如此卑劣嗎?對一個女子只會用這樣的方式。

“哥,答應我這次走了之後,永遠別再踏進皇宮一步。我不能跟你走了。”

他堅定的看著她,“我會將小魚救出來。”

她輕笑,“可是你救不出我的心了。”

她別無選擇,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平安出得這個皇宮。

段景天一怔的瞬間,如煙突然掙脫他的懷抱縱身跳了下去。

被那人接住擁在懷裡,她嘴角漾起一絲意料之中的笑意。

玄冥一風將她放在地上站定了腳步,一雙風眸好久沒有過的犀利,似要看穿她的心。

他手一擺,暮色等人即刻飛上屋簷,卻在中途與段景天相遇,他先一步飛身而下。

落地無聲,眼眸蕭寒。

兩個男人目光流轉,相互對望,殺氣漸漸蔓延,片刻工夫席捲了大地,讓人們覺得窒息。

“給不了她幸福,就放她離開。”

段景天字字咬牙。

“她可以幸福,也可以不幸。這一切都由朕來決定。”

玄冥一風冷顏肅殺的說。

“那就不必廢話,勝過我再說。”

他說著飛身直奔玄冥一風而來。

暮色半路攔下與他打在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衣衫流轉讓人眼花繚亂。

段景天的功夫在暮色之上,幾個回合之後暮色明顯站在下風。

明月玄冥一風此時都已經隨後趕來,玄冥一風一個眼神明月便閃身加入戰鬥。

如煙頓時心驚,段景天武功再高,此時心神牽掛著如煙,兩個一等的高手兩面夾擊,道道狠力直奔要害,不消片刻步伐便已經有些散亂。

玄冥一風瞥眼如煙焦急的神情,冷冷喊道,“千凡。”

慕千凡得令,提劍進入戰鬥。

小魚自見到段景天起,便一直心驚肉跳,此刻早已經泣不成聲,模糊的視線從未離開他。

如煙頓時面色蒼白,嘴脣顫抖的將目光挪到那人的臉上。

“為什麼?”

她不懂為什麼他會變得如此狠辣,與之前判若兩人。

“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剛才自空中接到她的時候,他搭上她的脈。

那刻起心中的柔軟便已經一點點冰封。

如煙驚訝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他咬牙捏緊她的下顎,“你不會還想說懷了他的孩子你不知道吧!”

冷酷絕情的話,自他的口中說出,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她有孕了嗎?

他將手中一直緊緊握著的,暮色剛才遞給他的那封信,如今已經變成的一團皺紙扔到她的臉上。

她慢慢拾起,展開……

蒼白如紙的臉上漸漸映出一絲笑,薄涼而苦澀。

“憑什麼以為這是我寫的?”

這是封信,以她的語氣寫給段景天。她懷了他的孩子,要他來帶她走。

這明顯是有人先一步放在這裡的,只怕就是等著看這個場景呢吧。

他眸色顯怒,“可是你確實懷孕了不是嗎?”

“為什麼這孩子不能是你的嗎?”

她顫抖的話音還回蕩在空中,下一刻便迎上他極盡咆哮的怒吼,“回宮一個月,卻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你敢說這孩子是朕的。”

她走了半個月的時間,他找到她之後養傷和回宮路上的半個月,他卻一直沒有碰過她。

讓他怎麼相信,孩子是他的。

她被他狠力甩開,跌坐在地上。

絕望的淚水沒入地面,是什麼碎裂了,那麼清脆。

有誰能如此殘忍,將一個人的心拿出來陵遲,他卻能。

沒想到那日醉後的一夜纏綿,竟讓她懷了身孕。

她坐在地上傻傻的笑,孩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的父親當你是個孽種,你還要來到這個世界嗎?

段景天見如煙倒地心神一慌,被打飛了兵器。

他站在包圍中,心疼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丫頭。

是他害了她嗎?

如果他能仔細斟酌那莫名其妙來的一封信,就會看出端倪。

字型雖像,卻無神韻。

可是,只要關乎她,他就失去了鎮靜和謹慎。

聽說她被削去名號,罰去浣衣局為奴,他怎還能冷靜如初。

“有什麼事衝我來,放了她。”

他傲然看著玄冥一風。

玄冥一風冷哼一聲,一把抓起地上的如煙,“你心疼了是嗎?不過可惜,她此刻依舊是朕的人,為奴為婢,是生是死永遠逃不脫。”

如煙拼命咽回眼中的淚,抬眼看向段景天。

這個男人,為何如此情痴。

為了她,不值得。

伸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對準自己的哽嗓,她蒼涼一笑,“這次我想自己說的算。”

她的笑空茫淒涼,那聲音如同天寒地凍時的一縷寒冰,遠遠的就讓人覺得冷氣逼人。

慕千凡,心中一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他知道這次非比尋常。

段景天急切的道,“丫頭,不要。”

她轉而看向昔日盛氣凌人,此時被人拿住的段景天。

心疼的窒息,她何德何能得此眷顧。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從未在段景天生命中出現過。

玄冥一風微眯雙眼,等著她開口要求。

“放他走。”

她將目光轉向他,一字一字吐出。

玄冥一風怒氣更勝,心中陣陣顫抖,手心中的刺痛讓他保持著冷靜。

這次她用自己的命威脅他,為了段景天。

他曾經以為,她此生只會為了他無懼生死。

原來,他想錯了。

“你憑什麼以為朕會答應你?”

他冰冷的說道。

“就憑你現在還捨不得我死。”

她說,如他一般不帶任何感情。

“你憑什麼覺得你會贏。”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嗎?不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孩子嗎?不想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

他的手指逢中充滿了殷紅,目光咄咄的看著眼前蒼白如紙的女人。

突然他笑了,笑得自嘲而無奈。

是的,她贏了。

無論怎樣,他依舊~捨不得她死。

段景天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那日他與自己保證不會讓丫頭受委屈,而今日卻已經要傷她性命。

他知道,那孩子是玄冥一風的。

可是此時,他什麼都不能說。

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只能讓她受到更大的侮辱。

如果她願意,是誰的孩子又怎樣,他願意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

只是,他知道。

她愛那個男人。

從第一次看見丫頭在玄冥一風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生自己都無法勝過他。

一陣驚叫聲中,一道刺眼的豔紅自如煙脖頸流下。

她目光執拗看著玄冥一風。

玄冥一風想當做一切都無所謂,可是他狠不下心。

那道刺眼的鮮血彷彿也在嘲笑他,與他挑釁,好似再說你心疼了吧。

咬牙……

“放了他。”

她笑了,卻不帶一絲勝利的喜悅,滿是諷刺。

他,讓步了。

心疼了嗎?

如果是,又怎會如此狠狠傷她。

段景天重獲自由,卻依舊腳下生根般矗立原地。

一雙傲然的雙目,滿是心疼的看著那個女人,他的丫頭。

“你可以放下了吧。”

他盯著她依舊顫抖卻仍舊不肯放下的手。

她轉向段景天,“哥,如果你不走,或再踏進這個皇宮一步,我立刻與你黃泉永隔。”

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也是她至愛的親人。

她無法給他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無法讓他幸福,卻一定不能讓他死。

這是她對給自己的底線,否則她也絕活不下去。

段景天雙手微抖,脣齒顫抖,良久只說得出兩個字,“丫頭……”

“如果一個人丟掉了心,還能活嗎?”她失聲的問道。

段景天當即後退一步,然後穩住身子。

她的心早已經埋在這個深宮裡了,剛才的那句話他此時才完全明白。

他可以救她出去,卻無法帶走她早已經丟失的心。

她在告訴他,就算將她帶離皇宮,她也不會幸福。

行屍走肉,如同死了沒有分別。

也許開始他就想錯了,他可以替代她做任何事,卻唯獨愛情和痛苦他無法替她。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也許這就是她此生的命。

是他唯一無能為力,所掌控不了的。

“還不走嗎?”她的手又下了力度,血湧出的更多了。

一雙剛目,模糊了視線。

“丫頭停手……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