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是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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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是首歌
重逢是首歌
方嶸起個大早，方啟國特意到陽臺上看天。“爸，那邊是北，咱家沒有西窗戶。”方嶸已經吃完早飯。
“啊。我就看看今天太陽還能不能升起來。”
“你們爺倆，一大早上就貧。”李眉鳳給丈夫盛飯，“兒子，咋起這麼早？”
“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方嶸揹著書包，右臂曲於胸前，左臂伸直襬向身後，右腿弓左腿繃，做了個向前進的姿勢。
“說什麼呢？”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方啟國解釋到。
李眉鳳對著關門出去的方嶸喊：“不等家家了？”
何家勇也起得早，何媽媽問：“家家是要上學校打球啊？”
“恩。”
“是不是該期末總複習了？”老何問。
“沒有呢，還有挺多課呢。”
“那也別老玩了。”
“知道了。”吃飯，穿衣服，背書包，走人。
“丫頭能出來這麼早嗎？”何媽媽看看鐘，比平時早25分鐘呢。
“我為啥非得跟她一起上學啊？”憤憤的關上門。
何家勇看著方嶸進去車庫取車，轉身決定步行上學。
方嶸看見何家勇在前面走路，屁股離開車座猛蹬幾下，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因為貿然步行上學，家勇遲到了早自習。
“不怪是屬豬的，不會坐車嗎？”方嶸一臉的幸災樂禍。
第一節下課，方嶸諂媚的跟學委大聲說謝謝。紀錦華問家勇：“今天怎麼遲到了？”
“早上車胎讓耗子咬壞了，走來的。”聲音大到可以讓方嶸的位子聽到。
“從你家走來不得半個多小時？”楊儉轉過頭來“那你不會坐車啊？”
“我又沒坐過，不知道坐幾路。”其實走了一半才想起來。
“那放學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坐車。”紀錦華小聲說。
“好！”
“我靠！大哥你小點聲。”楊儉被他一嗓子嚇得一哆嗦，大聲問“跟班長一起回家，至於那麼高興嗎？”
“滾邊待著去。”
“誒呦喔！班長體委一起回家，回誰家啊？”旁邊的同學聚過來湊熱鬧。
“回誰家不是回啊？是不班長？”
“嘰嘰喳喳……”
……
“方嶸，高中部帥哥又找來了。”傳話的同學因為教室裡亂亂哄哄的，只好放大聲音扯著脖子喊。家勇抬頭望去正是羅陽，就看方嶸屁顛屁顛的蹦出去。
“這男生誰啊？老來找方嶸。”甲同學說。
“可不是嘛，今天送本題，明天給根筆，要不就是小食品什麼的。”乙同學。
“是不是喜歡她啊？”丙同學猜測。
“你可別給她造謠，她可真能削你。”家勇威脅這位企圖造謠的同學。
“可真是，我聽說方嶸原來在二小就挺有名的。”甲同學
“何家勇，你不是原來就認識她嗎？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丁同學問。
“原來就虎虎扯扯的。”家勇看著門口，死丫頭的作業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看方嶸不錯的，長的秀氣，人也不彆扭，挺可愛的。”楊儉說的很正式。
“哎呦，楊儉有意思啊？評價挺高啊。”丁同學揶揄他。
“大姐，你可別瞎說，我怕她！”家勇看著楊儉，你怕她還敢吃了雪糕把作業扔給我寫？
打上課鈴，方嶸抱著一包喜之郎美滋滋的回到座位上。數學老師走上講臺，微笑著眼鏡都反光：“我們班同學非常團結有愛啊！尤其是對新來的同學，是不是李新哲？”教室裡有三位心裡出現了不詳的預感。
老師開啟一本作業本：“各位，下回想找人代寫作業務必要找個老師不熟悉的，啊。今天，給大家展示一本大作。原來吧，就感覺不像本人寫的，但怎麼說也是一個人的筆跡。”老師笑了“呵，今天交上來的就比較新鮮。剛開始我還以為看錯名了，再往後批，又看見本一個人寫的。你們是不是以為老師缺心眼？”老師放下作業本，推推眼鏡，雙手支在講桌上溫柔的說：“來，說的誰自己站起來吧。”
方嶸狠狠的瞪了李新哲一眼，站起來，小學畢業後，再次因臭名昭著成為班級焦點。
“回去把作業從頭給我再寫一遍，還有……”何家勇跟老師四目相對“站起來吧，讓大家認識一下，你奉獻精神夠可以啊。”何家勇站起來，小學畢業後，再次因為與方嶸有關成為班級的焦點。班裡開始有人交頭接耳，一片區區之聲。
“小夥兒，行啊，還會變換字型哪，不過老師我也不傻……恩，還有一個，不用我回去一個個找吧。”楊儉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書桌裡，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下面有同學發出感嘆一片，他同桌笑靨如花，吃了東西還不挨批，撿好大個便宜啊。
“誒呀~”老師嘆口氣，慨嘆“方嶸你真是可以啊，如此有號召力。還有李新哲，我就不點名批評你了啊。”
“哈哈……”教室裡爆出一片笑聲。
“看看你們多愚蠢。坐下吧都。上課！”
再度響起下課鈴，大家忙著出教室上間操。幾個男生哄哄的鬧家勇，卻沒人敢惹周身散發著怨氣的方嶸。她拽住李新哲的袖子，幾盡陰森的說：“你是故意的！”
“方小丫，你想太多了。”不管愣在原地的方嶸，他離開教室。
他剛才叫什麼？原來老何總叫我丫頭，方小丫是院裡小孩子們叫起來的，家家都不在學校這麼叫我的，羅陽喊我的時候他聽見的？方嶸站在操場上納悶兒。張明蔚微笑的看著她，班裡一點也不懼方嶸的女生就數她了。
“平時就看你老跟著何家勇，你倆到底啥關係？”
“我那是跟嗎？我那是看管私人財產。”
“咋還成你私人財產了？”
“他給我當奴隸是有歷史的……”她倆說著的問題，也同樣困擾著家勇。
“家勇保密工作可以啊？”楊儉早就從校門口那次就覺得有問題，原來只當是小學同學，現在一看，居然還一直幫人家寫作業，關係匪淺啊。
“什麼時候拉格上的？可別對不起咱班長啊！”戊同學拍家勇肩膀。
“你們少扯淡啊。我給她寫作業，純，粹，因為我怕她。”方嶸和張明蔚往班級站排的地方走過來，正巧聽見，但家勇沒有看見：“你們跟她不熟是不知道，就她那麼厲害的，長的那麼老高，打起架來跟拼命三郎一樣……”說的口沫橫飛之時正看見方嶸高挑的眉眼，心想，壞了，當人面講人壞話。
語言是很有殺傷力的，所謂人言可畏，以訛傳訛。一天之內，謠言四起：方嶸追何家勇轉學至此，何家勇不喜暴力女單戀溫柔花，另結新歡紀錦華……
方嶸不畏流言，其實沒工夫管，除了上課看黑板，其他時間她一直盯著李新哲看，看得李新哲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最近羅陽總是早早就下課了，感覺高中部他是第一個跑出來了。方嶸一看見他就拉住耍無賴：“陽陽哥，給我買汽水。”
方嶸蹲在馬路牙子上，看見家勇和漂亮班長一起去公交車站，咬著牙眯著眼一臉的憤恨：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哪怕過我？羅陽蹲下來捏她臉：“方小丫，一會兒臉抽筋了。跟家家打架了？”
“我跟他必須的血海深仇。”方嶸把汽水瓶子放進箱套裡，看著校門口的另一個人說：“但是，不共戴天的還有這個。”正要上前打招呼，看見李新哲等的人居然是李燕。
李燕也看見方嶸了，可有段時間沒見了，雖然一起長大，但總是不太親近。“方嶸，好久不見啊！”
“嗯，是挺長時間的……燕兒認識我們學委？”
“嗯？你不認識他啊？”
“屁話，我同桌，我能不認識嗎？”方嶸看著李新哲，小子笑得還挺燦爛啊。
“還有呢？”李燕看方嶸把眉毛皺成川字型，瞪大眼睛：“你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
“李新哲是我二叔家的孩子。”
“我又不是查戶口的，我能知道嗎？”查戶口的也不見得知道。
“我奶家住咱院你知道吧。”
“知道啊，還去過……你要說什麼？”這孩子從小就老玩猜謎，直接說重點不就得了？
“新哲上學前一直在我奶家住，上小學才回戶口所在地的。”
方嶸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的，可是“都過那麼多年了，我能認得出來嗎？”現在也沒想起來是哪個啊。
“哦，沒認出來啊。你搶他兩毛錢埋花轎你還記得不？撕他編繩書折飛機你記得不？你爬鍋爐房掉下來，自己崴了腳，還把他嚇哭了……”
“李燕，那點兒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老提，我奶還等著呢，趕快的。”李新哲打斷，催李燕快走，李燕招招手錶示再見。
方嶸看著李新哲走的方向，往事在腦袋裡放電影，恍然大悟的衝著他們的背影大叫：“李妞，李小哭，我想起來了。”李新哲差一點卡在馬路上，李燕樂得捂著肚子。
羅陽摸摸她的頭，叫她別太激動：“你小時候挺能作，仇家肯定不少啊。”
方嶸迅速回頭，有所頓悟。
家勇在院裡和李新哲說話，他們今天一起坐車回來的。方嶸把車送到車庫，回過頭家勇已經上樓去了。她甩著車鑰匙踱步到李新哲面前。“李妞，我後來怎麼沒在院裡見過你？”
“得了吧方小丫，我都看見過你無數次了，你根本就沒認出我來。”
“作業的事你故意報復我的吧？”李新哲笑，眼鏡片反光。“你怎麼還是像女生似的？我埋你兩毛錢，你不撒我一身土嗎？我撕了你書，你不也扔我玻璃球了嗎？我掉下來也沒砸著你，你哭了還能算在我頭上啊？”
“行了行了。我沒你那麼小心眼子。”
“那你怎麼害我，原先的都抄完得熬一宿，以後的還得自己寫。你還不如直接整死我痛快。”光想都很痛苦。
“呵呵，快考試了，你數學太差總得學學吧。”我這是幫助同學，糾正不良學習習慣。
“我算不明白，根本就沒法寫。”理直氣壯。
“不會我教你，但你自己寫。”講好前提條件。
“那你一會上我家來吧！”不記仇的好脾氣出現。
“看我心情。”
“再廢話，我親你啊！”親字說的咬牙切齒
“哈哈！大姐，你那種行為不叫親好不好。”小時候就怕你給何家勇咬斷氣“你光長個了，智商一點沒長，怎麼還停留在託兒所呀……呵呵，別鬧……告你別鬧……啊！你真咬哇……我剛回來還沒洗手呢。”
“真埋汰。”呸呸吐幾口。
何家勇坐在樓梯上，同意智商停留在託兒所這一觀點，而且行為也一樣。
相逢是首歌，只是這首唱的有夠悲壯啊。
“啊啊啊~，你還咬。”
“阿姨你好，我找方嶸。”
“媽，這是李妞。我同桌。”
“哎呀，長這麼大了，都認不出來了……喝水喝水……喲，越長越有男子漢的樣了……你叫什麼名啊？”
“我叫李新哲。”
“多好的名字啊。”
“李妞，幹啥呢？快點進來寫作業。”
“死孩子，人家叫……什麼哲來的？”
“新。”
“不許再喊人家外號……小哭把水帶進去吧。”
……
作者有話要說：
特意：故意，特別。有時候也說“特地”，例：這蘋果是你爸特地給你送過來的。
哎呦喔：語氣詞，跟我讀“誒（二聲）喲（輕聲）喔（一聲）”，速度不要太慢，千萬別把哎呦拉長念。——（就當我有病，大家可以當沒看見。）
虎虎扯扯：莽撞，犯虎，比彪程度輕點。
彪：不好解釋，比神經病正常一點，大概意思是，做事不考慮後果，思想行為可笑（我實在也是不太好。）
拉格：搭關係，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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