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早春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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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年早春142
盛夏的櫻花樹
屋子裡很熱,尤其是晚上,隔壁街坊的蟈蟈和窗外工地上的蛐蛐叫成一片,不到凌晨一兩點很難睡得著。
夏吹覺得建豪腦袋有問題,家裡好好的空調不去蹲,三更半夜跑這兒來找他酗酒。
“為什麼不回去?你已經有兩年沒回去了,你媽會擔心。”
建豪悄悄瞥了小米一眼,她正縮在地上飛快地寫字,汗水慢悠悠地從纖細的頸部滲出來,溼了幹,幹了溼。夏吹把電風扇往小米邊上挪了挪,同時推了他一把:“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
建豪唉聲嘆氣地猛灌,象只萎靡不振的酒桶。
“小米都來了,我還回去做什麼,再說,上海比這兒熱多了,我吃不消。”
夏吹沒接話,繼續喝啤酒,他知道,自從小米來北京之後,建豪沒以前那麼快活了,醉一醉也好,說不定明天,他的煩惱就會跟著酒勁一起煙消雲散。
“我問你,如果有一天,小米真的愛上我的話,你會放心把她交給我麼?”
“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不象個可靠的男人。”夏吹白他一眼,轉臉的剎那流露出揶揄的笑。
明知道他在開玩笑,建豪一時間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你說,她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夏吹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知道問題不在建豪身上,可是,要如何解釋才能讓他明白而又不傷害到他的自尊呢?
“她有什麼好?依我看,那個阮菁比她優秀多了。”
“這是你的心裡話麼?”建豪低頭,盯住夏吹躲閃不定的眼珠子。
“老實說,有沒有試過?”他詭祕地壓低嗓音問他。
“什麼?”
“設想小米不是你親妹妹,而是一個偶然闖進你生命的陌生女孩,然後,偷偷地問自己,是否有可能情不自禁地愛上她?”
夏吹沉默良久,答不上來。
“瞧,沒話了吧?”建豪想如果他是夏吹,一定也會這樣。
“她是最特別的,這點你和我一樣清楚,你是她哥哥,幸好你是他哥哥,否則哪輪得到我,說句不好聽的,我老覺著你和簡影在一起還沒你和小米在一起登對……”
“你喝醉了。”
夏吹冷冷地打斷他,手裡的易拉罐瞬間癟成一堆,啤酒沫從他強有力的指縫間噴瀉出來,順著拳頭直往地上流。
“哈!我是醉了,”建豪喝完最後一口,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大聲嚷嚷:“我決定從明天開始追求阮箐,她是個好女孩,我對不起她。”
“不行,寫不下去了。”小米忽然站起來,回過頭來對他們伸懶腰。
夏吹凝視她若無其事的眼,慶幸著她專注的時候,是什麼也聽不見的。
“我要睡覺了,豬豆你怎麼還不走?”
“我醉了,走不動了,我要睡在這裡,和你們家的破地板說幾句悄悄話。”
“只許在夏吹那邊說啊,不許滾到我這邊來。”
小米拿起臉盆和毛巾去樓下的廁所洗澡,夏吹想把建豪拖上床,他卻把耳朵貼在木頭地板上,悠悠地問:“你說,小米這輩子除了夏吹還會喜歡誰呢?”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連蟲子也出奇地沒了聲響。
“建豪?”夏吹有點擔心,蹲下來摸建豪的頭,他把眼皮抬起來對著頭頂上方,夏吹的臉,說:“它不理我。”
“你真的醉了,早點上床睡覺吧。”
建豪沒有站起來,只是翻身背對著夏吹盤腿坐。
“你怎麼了?”
“小米對我說永遠別想從你的生命裡把她接走,當時我很傷心,以為這表示她對我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後來,我仔細回想她說這話時的神情和語氣,突然就害怕了。”
說到這裡,他終於站起來面對他。
“夏吹,我想小米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沒辦法喜歡我。”
“因為我不是你,沒有人可以變成你,而在她心裡,從小到大似乎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人……”
“你在說什麼……”夏吹打斷他。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高中的時候,我以為她還小,對你的那種依戀只是本能,可是,現在她長大了,眼裡卻依然容不下任何人,夏吹,你覺得這正常麼?”
沒等到夏吹回答,小米就走進來了。
她看著兩個男人直愣愣地站在床前,同時將凝重的眼神投射到自己身上,有些被嚇到,心想,剛才還好好的氣氛怎麼突然就變渾濁了呢?
“你先睡,我和建豪出去透透氣。”
小米把臉盤放好,回頭一望,整個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夏吹依稀記得在高三快結束的那段日子裡,建豪好象也曾經為了小米的事和他一起站在昏暗的路燈下聊天,只不過那時的天氣沒現在這麼炎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建豪繼續質問,很清醒的樣子。
“建豪,你以後不要再管小米的事情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
“對不起。”夏吹低下頭,想要把臉藏進身體裡去,可是,凌晨的日光將他照亮了,模糊之間,建豪發現,他的話讓夏吹觸控到某種被吞噬被沒頂的恐懼,他拼命抵抗,仍然無濟於事,最終將他整個圍困起來。
“我也不知道那答案到底是什麼。”
建豪忽然覺得,自己好象也沒話講了。
漫長的一夜眼看就要結束,兩人的談話似乎也應該告一段落,彷彿同時默契地意識到,這樣的話題是隻屬於黑夜的。
夏吹走出巷口去買早點,建豪獨自回到樓上,發現小米依舊沉浸在甜蜜的睡夢中。
建豪仍然沒有睡意,只是隱約感到頭有些陣痛。於是,在書桌邊上坐下來,這時候,他看見了夏吹夾在參考書中的那本絲絨緞面的筆記本,覺得很眼熟,便抽出來隨意翻了翻,裡面掉出一張小米的手稿,上面凌亂地塗著一些文字,其中有句話不曉得被誰用紅筆勾勒了出來,字跡很潦草,但仔細研究還是可以辨認出來。
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說:“我們相愛吧,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建豪感到震撼。
看起來象是裡的對白,可是接下來,建豪的目光又回到了掉出稿紙的、筆記本的扉頁上。
看完那段文字,建豪才意識到那是小米的日記。
他幾乎立刻就合上本子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與此同時,那種令他異常畏懼的感受即刻接踵而來,將他整個淹沒了。
建豪又體驗到了害怕的情緒,非常非常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