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隆冬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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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年隆冬82
盛夏的櫻花樹
盛夏的櫻花樹
簡影出生在北京,但是她還沒遇到過象今年這麼麼寒冷的冬天。
夏吹和建豪是上海人,他們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禦寒能力,可以在睫毛掛霜的季節依然平靜地呼吸,完全不象南方人。
“其實,上海的冬天比北京冷,因為溼氣太重。”
夏吹對簡影解釋,並覺得她在任何問題上都突現著北方人的那種單純。
有人告誡過簡影,不要和上海人走得太近,容易被他們利用,因為上海人個個都精明得很,不料開學報到的第一天,她就和夏吹一見鍾情了。
準確地說,一見鍾情只是簡影單方面的感覺,至於夏吹到底是怎麼愛上她的,至今仍是一個謎。
開學第一天,簡影站在學校報欄前面看公告,後腦勺癢癢的,老覺得有什麼東西緊盯著自己,回頭一找,便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同學站在離她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可是,她一回頭就背靠樹幹轉移了視線。
他恬淡、沉寂,氣質憂鬱,簡影一眼就被吸引住了,那個男生就是夏吹。
後來,簡影不止一次問夏吹:“當時,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
夏吹每次的答案都一樣:“你的背影。”
原來是背影,這讓簡影有些不可思議,回想自己那時的樣子,整個人因為高考足足瘦了十斤,骨架子比梧桐葉還單薄,這樣的背影居然也能讓他動心?
或許,是那頭齊腰的長髮吧,簡影狠心剪掉它的時候,夏吹失落了很久,那種表情就好象被她甩了似的,實在有些好笑。
夏吹就是這麼個怪人,簡影從一開始就搞不懂他,但是越不懂就越愛,那種無法解釋的狂熱讓她時常懷疑自己真正迷戀的,是和夏吹之間,富有挑戰意味的捉迷藏似的愛情,而並非夏吹本身。
透過夏吹,簡影又相繼認識了許多上海人。
簡影覺得,他們只是過於自愛、謹慎,偶爾有點小家子氣,並非如傳言中那樣需要時刻提防,相反地,從他們身上,她也領會到了上海人獨有的講究。
那種時刻保持的優雅與體面,是簡影至今仍感到遙不可及的氣質。
比如,夏吹深不可測的**力,鍾建豪風流倜儻的瀟灑勁,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臨摹出來的。
他們有點精怪,有點神祕,喜歡拐彎抹角,很少想什麼就說什麼,他們之間維繫著一張無形的網,有時候會讓簡影產生幻覺,彷彿自己忽然就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局外人。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一直與她分享著極其美妙的時光,一起學習、一起聊天、一起找樂子,無憂無慮毫無芥蒂。
偶爾,簡影也會憂慮,擔心和夏吹之間會因為生長環境不同而產生隔閡,然而,三年了,一切都保持著最初最正常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到是那個糊里糊塗的鐘建豪,去年突然改變口味,放棄了追求上海美眉,成天和外語系的一個叫阮菁的北京姑娘攪在一起。
對簡影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至少,圈子裡又多了一個北京人。
寒假快結束這幾天,天氣忽然變暖了,於是,大家決定出來聚聚。
簡影提前來到約會地點,半杯茶的工夫,阮菁就進來了。
阮菁是那種讓人一見就想微笑,可人又風趣的女孩子,愛梳老式的麻花辮子甩來甩去,象是故意要把建豪的臉刷得鋥亮。
阮菁坐到簡影身邊,要了一杯熱飲,接著,簡影就把在夏吹家過夜的事告訴了她。
“感覺怎麼樣?”
“有點怪,不過,還是挺幸福的。”
“怪是因為你覺得這件事應該他主動比較好麼?”
阮菁的話問到點子上,但簡影並沒有感到後悔。
“這到沒什麼,夏吹一向比較被動,比較悶。”
兩個女孩各自喝口茶,沉默了一會兒。
“在他家,我看見一個女孩子。”
“你說什麼?”阮菁放下手裡的雜誌。
“不是真人,是照片。”簡影幾乎馬上就憶起了那張臉。
“不知道為什麼,我老也忘不了她的臉,很奇特的照片,很奇異的女孩子,好象故意躲在裡面偷看我似的。”
“初戀情人?”
“不,是他妹妹。”
“夏吹從來沒和我提過他還有個妹妹,你真該看看那張合影,她妹妹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面孔。”
“太漂亮了?”
“不是漂亮,是……”簡影搖搖頭,說不清楚。
這時,夏吹和建豪走進來。
“來啦!”
夏吹坐下來,對簡影揚揚眉毛,用眼睛和阮菁打了個招呼。
“噯,有一會兒了。”
建豪突然感到無法忍受。
“你們倆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做作,戀愛中的人哪有一天到晚用‘你好’、‘我來了’這種詞兒來問候的?真受不了。”
夏吹笑笑,張開手臂,繞過椅背,把簡影的肩膀圈到自己的左邊。
簡影很默契地把腦袋靠了上去。
“這才象話。”建豪很滿意地點點頭。
“我想把學生會主席的位子退了,你們覺得怎樣?”
“為什麼?不是還有一年麼?”
簡影認為這對夏吹畢業前的綜合評估會有影響。
“我想再打兩份工,怕忙不過來,建豪,你那邊有迴音了嗎?”
“暫時沒有,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個老總和我舅舅的關係至少拐三個彎,在北京沒有人脈是不行的,我擔心實力不夠。”
建豪說這些話時,用的是上海話,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以前簡影一個人夾在他們中間時
,即便夏吹攬著她的腰,握著她的手,她還是會感到不自在。
她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且久而久之,也能聽得懂七八成,只是仍然開不了口,所以始終只有聽的份。不過,這到是很符合夏吹的個性——在別人面前對自己有所保留,幾乎成為他的習慣。
我也不例外麼?每到這種時刻,簡影就會不自覺地想。
“你們幹什麼?又說上海話。”
阮菁不給面子,立刻嘟囔起來。
“你幹什麼?那麼凶。”
建豪捏捏她的鼻子,阮菁突然就愁眉苦臉起來。
“怎麼了?忸忸怩怩可不是你的調調。”
“我遇到一件很悲慘的事。”
因為用詞過於嚴重,大家把目光都聚過來。
她突然忽地一下站起來,大聲吆喝:“我愛上一個人,從今天開始,我決定要追求他!”一瞬間,茶館裡的眼睛全瞄向這裡。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建豪覺得她真是滑稽透頂。
“坐下來,慢慢講。”
“不行!”她奮力甩開他的手,“坐下來我就說不出來了。”
“那你說吧,他是誰?叫什麼名字?幹嘛的?”夏吹繼續追問。
阮菁目視前方,表情嚴肅:“他的名字叫鍾建豪。”
建豪一口茶噴在桌面上。
“北廣廣告系的,幹……”她低頭瞥了那狼狽的傢伙一眼,“目前尚無職業。”
簡影笑起來,夏吹用手指撐住額頭,一邊忍耐一邊在桌底下猛踢建豪的鞋。
建豪一把將她拉回座位。
“不是說好了做哥們兒的嗎?”
“我是女的,幹嘛要和你做哥們?”
“你賴皮,說話不算數。”
“我就耍賴,你準備怎麼樣?”
“腦子壞掉了。”建豪又用上海話嘀咕。
“你說什麼,用普通話再說一遍!”
他堅決不理。
“鍾建豪我警告你,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許隨便說上海話!”
“憑什麼?”
“就憑你是我男朋友!”
“誰說我要做你男朋友了?”
阮菁一愣,接不上茬了,簡影剛想張嘴打個圓場,阮菁硬是把建豪的腦袋擰到她鼻子底下。
“你看看,仔細看看,我有哪一點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他果然答不上來,阮菁得意地放開他,樂滋滋地端起杯子喝茶。
“阮菁,實話告訴你吧,我有喜歡的人,不信你問夏吹。”
阮菁嘴裡咕嚕的茶水立刻變得難以下嚥。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夏吹,他胡謅的吧!”
目光又回到了夏吹身上。
夏吹的眼睛卻和建豪攪在一起,兩個男人默默不語,一副盡在不言中的鬼樣。
“不玩兒了!真沒勁。”阮菁推開椅子向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啊?”建豪的口氣放軟了,他開始意識到四周有傷人的味道。
“你是豬,我不要你管!”
“她說你是豬。”簡影笑出聲來,有點幸災樂禍。
“所有人都聽見了,你不必重複。”
“會不會太過份了?”
簡影覺得阮菁這次是來真的。
“等著瞧吧,一開學,她照樣粘著我。”
“你真無恥。”夏吹插了一句。
“這話不公平,我無不無恥,你最清楚。”
夏吹被建豪犀利的眸子怔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不行,我要回去了。”
這種氣氛讓簡影感到不爽。
“急什麼?”
“新人獎的初賽作品我想早點開工,有些資料還沒整理好。”
歸途中,簡影忍不住問夏吹,建豪是否真的有喜歡的人,夏吹說不知道,然後,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地鐵裡本來就很悶熱,夏吹的沉默讓簡影的呼吸更加困難,於是她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今晚來我家吃飯吧。”
“我得先去買點東西。”
“沒關係,我在家裡等著你。”
簡影擠過來,柔軟的嘴脣在他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夏吹環顧四周,有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