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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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離開
“沈長老別發怒呀，玉佩不是在我們手裡嗎？玉明霜他們就快出來了，到時候就算他們去稟告掌門，這無憑無據的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現在就脫離苦海的好。”池暝卻是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悠閒的拿過沈洛手上的玉佩把玩起來。
“先出去。”沈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要稟告主上。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上一次的懲罰……蠢貨，又給他惹麻煩。手心已經冒出些許冷汗，不能讓池暝在這裡，讓主上看見了只會更惱火。
“哦？為什麼？沈長老生氣了？”池暝放下玉佩，轉而輕佻的用手挑起沈洛的下巴，親暱的蹭了蹭。語氣和動作雖然是輕佻非常，但是不難看出其中溫柔。
“你先出去，讓我靜靜。”沈洛知道對於池暝不能用強的，要軟。輕輕推開池暝親暱的動作，轉而目光難言的看著他。
“……好，我出去。”池暝任由沈洛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動身離開了大殿。
沈洛呆坐了片刻，還是拿出了通天鏡。自從上次通天鏡出現了裂痕，主上就很少再找他了。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成功見到主上，畢竟出現了裂痕的通天鏡容易洩露資訊且連線的地方也不一定是主上那邊。沈洛嘴裡唸唸有詞，手指輕點了一下鏡面。鏡面隨著手指的點選如同湖面一般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慢慢擴散開來，沈洛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鏡面緩緩出現了黑影。
“主上？”沈洛看見鏡中黑影，有些激動的低喚一聲。
“咳咳咳……何事……”黑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難聽，如今這其中又夾雜了些許疲憊和無力。
“主上，玉明霜他們靈祖山歷練已經接近尾聲了。大概這幾天就要出來了……”沈洛聽著主上的聲音也知道這段時間他過得不好，上次的打鬥他沒敢問。
“嗯……這次，你做得不錯。只要等他們出了靈祖山，我們的計劃就可以開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鏡裡的黑影顯得格外的興奮。
“但是，穆玄看見了我給池暝的長老玉佩，等他們歷練歸來，怕是……怕是要上報給掌門。所以，在此請示主上，要不要趁玉明霜歷練還未歸來，先行離開歸雲派？”沈洛還是大著膽子說出了實情，他不知道主上會怎麼懲罰他，但是他必須說出來。
沈洛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鏡子裡面的黑影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取而代之的是靜謐，大殿裡只餘沈洛一人爾，燈光昏暗窗外的月光高高掛在漆黑的天邊，一切都是無聲的。薰香爐內的柴火燒的啪啪作響，煙霧渺茫間沈洛的額頭也是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他甚至不敢直視鏡中的黑影，頭顱微低，跟了主上許多年每當主上沉默的時候他還是琢磨不懂主上在想什麼。他不敢琢磨，也不想琢磨。
“呵呵，有趣。也罷，你便先退出歸雲派。還有，管好你的手下，別讓我有出手的機會。
接二連三的失敗，可見你這個做主人的也挺失敗的。”鏡內的黑影沉默許久後，突然出聲道。聲音裡盡是陰險毒辣，更多的是捕抓到獵物的興奮。
“是，主上！”沈洛偷偷鬆了口氣，手心的冷汗也算沒白流。這次主上居然沒有懲罰他，剛剛的語言中明顯是知道池暝辦事不力，算了，只要主上高興就好。
“今晚便離開吧，省的夜長夢多。”鏡內的黑影留下這句話後，便逐漸消散。
鏡面恢復平靜，剛剛的一切彷彿只是幻覺一般，沈洛伸手觸碰到了鏡面。沿著鏡面那條裂痕一路撫摸下去，心裡突然有些說不明白的情緒。呵，你也跟了我這麼些年了，如今說裂就裂了……不知道下一個裂開的，是不是他？
池暝從殿外緩緩走進來，剛剛他打算進來的時候大殿居然布了結界，他進不來。沈洛為什麼要布結界？為的就是不讓他進來嗎？為什麼不讓他進來，有什麼瞞著他？不對，他對沈洛的認識一直都只浮於表面，從來不認識內心深處的那個他。沈洛也從來不給他認識的機會，可以說他對沈洛的瞭解一直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沈洛永遠讓人捉摸不透，而自己的一切沈洛都瞭如指掌。他不甘心，但是，自己的一切都是沈洛給的，沒有資格不甘心。
身上的重量驀然的增加了，少年獨有的氣息縈繞在他鼻間。鮮活年輕的軀體緊緊貼在沈洛的後背，身後人的熱度隔著衣衫都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少年就像一隻大型犬，全身心的依賴在他身上。池暝從後背抱住沈洛，將腦袋擱在沈洛肩膀上，臉龐親暱的磨蹭著沈洛的臉。沈洛沒有辦法拒絕少年的親暱，只得任由他這般磨蹭。
“沈長老想好了，要和我走了嗎？”池暝笑意盈盈，眉眼彎彎，梨渦甜甜，這樣的一個俊俏少年郎，沒有人會捨得狠心的拒絕他的。
“今晚便離開。”沈洛輕嘆一口氣，這樣的一張臉偏偏長在了一個魔鬼身上。任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也還是不免受了這張臉的蠱惑。只要他這樣笑，就是他闖下彌天大禍也指責不出他的半句不是。
“沈長老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去我魔界做客了？還是說，想天天看到我呢？”池暝嘴上打趣著沈洛，心裡卻是開心不已。眉梢眼角的笑意更是擋都擋不住的快要溢位來了，好像被穆玄奪去玉佩是他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吧？
“……你這個魔界二少主就當得這麼清閒？”沈洛推開一直粘在他身上的少年，聲音幽幽的傳來。
“只要能天天看見你，我這個魔界二少主天天清閒也未嘗不可啊……”池暝見沈洛自顧自的收拾東西，便不自在的又走到沈洛身邊。現在他總覺得只要看見沈洛，不待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心裡就如同千萬只螞蟻啃一般，心癢。
“哦？那我豈不是耽擱了二少主您的千秋大業？那我還是……”沈洛好笑的看著池暝一副昏君的樣子，不過披著這幅人畜無害的俊俏少年
郎的皮囊，就是對他生不出半點氣。更何況，這還是他一手帶大的。
“沈洛！不許你去別的地方……”池暝這一著急，又把面前的人一把抱住，似乎這樣他懷裡的人就哪兒也去不了了。他最討厭沈洛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了，這個歸雲派遲早把它給剷平了！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我哪兒也不去……”沈洛對他這個一著急就愛動手動腳的毛病也是沒有辦法，好像小的時候他還能管得住他，現在大了是越發的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了。是不是魔界把他給養壞了？
“不許開這種玩笑……”池暝抱著沈洛悶悶的回答道。就是不許，最討厭，最討厭沈洛離開的背影了。每次離開，看著沈洛的背影，小小的他總是沒有辦法追上，只能恨恨的在原地看著。他不敢鬧，也不哭，就只是恨恨的把這個背影記在心裡。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沈洛可以永遠待在他身邊。
“走吧，趁著這個時候，歸雲派換守夜弟子的時間，我們走偏路出去。”沈洛拍拍池暝的後背，這個傢伙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是不是自己太縱容他了？這般孩子氣，在魔界會不會被人擠兌？
“嗯，我們走。”池暝不捨的鬆開沈洛，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大殿。
殿裡的香爐還在默默的燃燒著，薰煙冉冉瀰漫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餘香猶存，不見當年故人影，序幕緩緩，拉開百年往事舊。天上的月亮朦朧的光亮透過厚重的雕花木窗，照射進了昏暗的大殿裡，冷冷的光芒覆蓋了桌上的玉佩。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盈盈的光芒，紅色的流蘇與碧綠的玉佩相得益彰。
靈祖山
“風華，我今天，失態了。讓你看笑話了。”楊柳從風華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又恢復回了當初那個談笑風生的璇璣閣閣主。
“無礙……”風華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聲音也毫無波動，彷彿剛剛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呵，你總是這樣，什麼都淡淡的，冷冷的。要不是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知己，誰能忍受你呀。”楊柳從風華身邊挪開了些，保持了一段距離。嘴上說著打趣的話，心裡卻已經很明白了，剛剛的舉動已經是風華忍耐度的極限了。
“嗯。”風華對於楊柳的打趣，一向是秉承著能回就回，不能回就沉默的態度。剛剛楊柳的確失常了，這條界限不可以跨越，說出來了就回不去了。
“你……多說一個字會怎麼樣？”楊柳真的被風華這種態度氣笑，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還是忍不住要嘀咕幾句。
“不怎麼樣。”風華看著楊柳和他拉開的距離，嘴角輕微動了一下，又恢復了一條直線。楊柳聽他說了四個字的廢話，也算給他這個知己面子，多說了三個字。
“歸雲派的結界，有人出去了。”風華突然說道，臉色依舊面癱，但是嘴角明顯下拉了些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