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六章 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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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六章 桃夭
在這裡感覺很放鬆，心裡莫名的感覺舒服愉悅。時不時在果林裡有靈獸出沒，這些靈獸竟也不怕人，有的更是好奇的打量玉明霜幾眼。
“這裡在歸雲派建派以來就存在了。是開派的老祖宗們共同建造的。這裡尋常弟子不得入內，算是半禁地吧。時間久了，歸雲派大部分的弟子也就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了。”穆玄隨手摘了一個像桃子的靈果給玉明霜。這裡的果樹可是萬年前栽的，所結的果實可是連上界的仙人也饞嘴得不行。到了穆玄眼裡，不過是飯後果罷了，想吃多少吃多少，可謂是從小吃到大。
玉明霜接過靈果，單單是聞起來就讓他垂涎三尺，而且靈力非常充沛。他在老祖宗那兒都沒有見到過的呢！輕咬一口，香甜清爽的果汁在嘴裡爆開來，靈氣四溢，果香味瞬間包圍了他的味蕾。玉明霜再次看向這枚靈果的時候，眼睛亮得驚人，舔舔嘴脣，繼續吃。突然他覺得，穆玄過得比他幸福多了，沒錯，他就是小吃貨一枚。
穆玄看玉明霜吃得小心翼翼的，便覺得好笑。尋常弟子別說吃一顆靈果了，吃一口都消受不了其中蘊含的靈力，只有像他和明霜這樣的仙體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吃到飽為止。所以師尊和長老們沒事的話，可能N年也不見得來一次這裡。
“我開心的時候來這裡，不開心的時候也來這裡。因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來，高興也好，傷心也罷，都是一個人自己品嚐。可是我卻覺得，這樣很好，很自在，不用費心去維持朋友關係，也不用面對那些虛情假意的人。”穆玄自覺的幫玉明霜把一頭青絲紮起來，免得他吃靈果的時候汁液沾到頭髮上。他發現自己挺喜歡幫玉明霜扎頭髮的，玉明霜的頭髮烏黑亮澤，柔順飄逸。
“一個人，不會很孤單嗎？”玉明霜其實很怕自己一個人，他從小便粘人。不過現在也不算是一個人了吧？他有師尊，有穆玄，還有五位長老陪著他。難道師尊不陪穆玄嗎？
“一個人，也很瀟灑。”穆玄忍不住摸摸玉明霜的頭，這個小傢伙一臉的同情是要怎樣。
“走，帶你去見一個人。”穆玄牽起玉明霜的手，往林中深處走去。穆玄一路上邊走邊摘靈果，玉明霜吃完一個就給一個。
玉明霜到了築基期，其實對於飢餓感沒有那麼強烈，但是還沒有到達辟穀的階段，肚子空落落的還是不大舒服。現在吃了差不多十個左右，肚子終於飽了。等穆玄再遞過來的時候，玉明霜已經吃撐了，終於不捨得的搖搖頭。靈果太好吃了，種類繁多，現在他不過吃了其中幾種罷了。他發誓，一定要把這裡的靈果都吃個遍！
穆玄見玉明霜吃得撐著了，也是哭笑不得，來日方長還怕不能再吃嗎？看見小傢伙難受的樣子，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於是便尋了山楂果，讓玉明霜吃下，也能消消漲。
“看，前面。”穆玄停下了腳步。所指之處是一顆遮天蔽日的桃樹。
桃樹有百米之高直指蒼穹，有遮天蔽日之意。樹根深紮在泥土裡，不知其能深千米也。現在是春夏之際，可這桃樹卻依舊滿樹桃花開不敗，嬌豔逼人哪怕是號稱真國色的牡丹花都要黯然失色。花瓣有時隨風飄落下一場花雨，洋洋灑灑的落在地面上，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以桃樹為中心，直徑百米內的範圍裡沒有其他果樹和雜亂的植物，唯有這顆桃樹傲然挺立在中心似乎無謂天地間的任何事物。這個圈的外圍都點了青銅燈，卻不再是蓮花的造型，而是普通青銅燈的造型。每隔半米便有一個青銅燈，說來也奇怪，玉明霜在湖邊和林中的時候都沒有看見螢火蟲的影子，這棵桃樹的周圍卻圍繞了幾百只的螢火蟲。這些螢火蟲似乎有靈性，一隻也沒有飛出青銅燈圈出的範圍，只在圈裡活動。
玉明霜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桃樹，而且明明已經過了花期卻依然枝繁葉茂花開不敗，修仙的地方果然很神奇。穆玄牽著玉明霜踏入了桃樹的範圍，沒踏入之前玉明霜還沒感受到什麼，踏入後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到底有多麼龐大。天，這根本就不是人間的力量，這種感覺連在師尊身上也沒有感覺到的！玉明霜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念頭，這是仙氣！他能感受到，特別是他的身體很誠實的告訴他，是濃郁而磅礴的仙氣。他在其中並不覺得痛苦，反而有一種迴歸故里的親切感。不知道穆玄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桃夭仙君，穆玄攜小師弟前來拜訪仙君。”穆玄在離桃花樹十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桃夭仙君不喜歡和人靠太近，記得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個幾歲的小毛孩，師尊站在百米開外青銅燈旁，請桃夭仙君出來一敘。
當時他太年幼，桃夭仙君又站太遠，但是那第一眼他這輩子都忘了不了。當真人如其名，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風姿傲骨，世上再無桃夭。那深入骨髓的孤獨寂寞彷彿如影隨形，抹不掉逃不開。以後，他經常來這裡便常常看到。那個人啊，永遠站得筆直，頭永遠微微揚起，表情似笑非笑，眼角的那顆淚痣永遠那麼紅豔似比硃砂。他的感覺就是同類，一樣都是一個人，只不過他還有師尊，還有門派。
他每次來這裡的時候，都會進入林中深處看看這棵已經在這裡守了萬年的桃樹。有時會看見桃夭仙君靜坐在桃樹上，似乎世間萬物都是虛無，連他自己也是。有時會看見桃夭仙君獨自坐在桃樹下下棋，不過他一次也沒有和桃夭仙君下過棋，因為和活了這麼久的老怪物下棋，不是找虐嗎？有時就只有那顆桃樹靜靜的在那裡，千年萬年，穆玄有時候分不清他是站了多久，也許只有一刻鐘，恍惚間可能是千百年吧。
玉明霜所見之處皆是山林，並沒有其他建築。難道……桃夭仙君是這棵桃樹？桃夭，桃夭，桃之夭
夭，灼灼其華。仙君？以仙君的修為斷然不可能在這人世間停留，這位倒是特例。
桃樹的花瓣開始飄出些淡淡的光點，光點在桃樹下聚集一起，隨著越多光點聚集輪廓就越明顯。朦朦朧朧間，好像是一個人在下棋，那人席地而坐身子挺得筆直，面前是一張小茶几，上面應該有棋盤。光芒越來越亮，達到一個極點後，又慢慢散開來。玉明霜再看樹下時，已經多了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在獨自下棋。
男子的五官偏向陰柔，很精緻漂亮，但是那沖天的氣勢卻是不可忽視，似乎天地間已經沒有什麼能束縛他的了。 這麼霸道的氣勢和他陰柔的長相併不違和，反而融合得很好，男子眼角的淚痣殷紅如硃砂多了一些妖孽的氣息。男子手指纖長顏色如白玉，手指間夾著一顆黑色棋子，棋子「啪」的落在棋盤上，聲音如玉珠落銀盤清脆動人。
“仙君，這是我師尊新收的小師弟，玉明霜。”穆玄看著桃夭仙君，真是千年如一日，真不知道他怎麼沉得住氣的。
“玉明霜拜見仙君。”玉明霜聽到穆玄的聲音回過神來，正要行禮，便被一股力量輕輕托住。
“嗯。哦？”桃夭仙君輕挑眉梢，是他？呵呵，看來無聊的日子到頭了。不知這回，到底是什麼結局？
穆玄看見桃夭仙君的臉上居然有表情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玉明霜啊玉明霜，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啊？先讓千年冰山展顏一笑，後讓桃夭仙君觀之色變。
玉明霜聽見桃夭仙君的聲音也是冷冷清清的，但是和師尊相比，這種冷清像是毫無生機，冷漠，絕情，戲謔。師尊聲音雖冷清，但是卻沒有這麼多情緒，換一種說法就是……單純。不知道這位仙君經歷了什麼，讓一個仙君變成這樣，還流落凡間。玉明霜看見桃夭仙君就想起了老祖宗，他們兩個的面容都很精緻漂亮，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桃夭仙君給他的感覺並不像仙人，倒像是披了一張仙人皮的修羅。光從剛剛的氣勢看，這個桃夭仙君就不是一個善茬。老祖宗就很符合世人心中的仙人模樣了，逍遙安逸。閒時醉臥看流雲，百年彈指守雲荒。
“玉明霜？呵，好名字。”桃夭仙君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了一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玉明霜，嘴角勾起幾絲不明所以的微笑。
“謝仙君誇獎。”玉明霜聽見桃夭仙君那似戲謔又似諷刺的聲音，還是很有禮貌的道謝了。不知道桃夭仙君性格原本就是這樣的，還是別的什麼導致的，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桃夭仙君不應該這樣。
“九生九世，九轉之數。呵呵呵……”桃夭仙君又落下一子棋，聲音有些虛無縹緲讓人聽不真實。桃夭仙君的身形開始虛化，才一眨眼的時間桃樹下還哪有桃夭仙君的身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