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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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封山
當天，是中秋。人間團圓的節日，他們都是孤身一人，被這世間遺棄的人。那個人，會幫他洗澡，給他月餅吃，會心痛他，會治好他的嗓子。他覺得，這是這個世間上對他最好的人了！後來，他知道了那人的名字，沈珞。他不肯叫他爹爹，也不肯叫他師傅。只因為，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爹爹或者一個師傅，他想要沈珞的全部。全部都屬於他。
池瞑扔下匕首，也不在乎身上的傷口。一步深，一步淺的走到沈珞的面前。沈珞饒有趣味的看著池瞑走過來，他會做什麼呢？來捅他一刀，亦或是做什麼別的手腳？池瞑雙手撫上沈珞的臉頰，雙眸印出了沈珞帶著笑意的脣。
“沈珞，醒過來……”池瞑盯著沈珞的眼睛看，彷彿能夠透過眼睛直視靈魂。沈珞一時之間定定的站在了原地，有些動彈不得。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池瞑的兩隻手被開啟。對上的是沈珞陰霾的雙眼，和有些猙獰的表情。沈珞眉宇間陰沉的氣息，彷彿能夠壓垮這個身子。果然，不是沈珞！到底是誰？池瞑被一手掃到了地上，心間的傷口開始潰爛。這是……仙氣！
“本來還想讓你死得安心一些，畢竟，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是，如此這般不識好歹。我也只能讓你痛苦一點了……”沈珞雙眼像狐狸一樣微微眯了眯，整個人說不出的陰險狡詐。嘴角的笑意就像是畫上去的一般，永遠都是那個弧度。
“仙氣……咳咳……你是什麼人，在沈珞的身體裡。”池瞑最大限度的調動自身的魔氣與那幾絲仙氣周旋，僅僅只是幾縷仙氣就已經把池瞑逼向死地。上面的人……難道是……
“唔…..咳咳，沈……”沈珞拿著被扔在一旁的匕首，插進了池瞑的小腹部。池瞑被沈珞壓著，根本無法動彈。
沈珞陰霾的臉上都是寒意，他知道池瞑想做什麼。他想喚醒沈珞，剛剛一不留神還真就要著了他的道了。不虧是魔修，陰險狡詐。沈珞的匕首，對準了池瞑的腦袋，用力的刺了下去。池瞑毫無還手之力，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要他對沈珞出手，他做不到。即使，那不是真的沈珞，但是這是沈珞的身體。
“啊…….唔……”池瞑沒有等到沈珞的刀刺穿他的腦袋，反而聽見了沈珞痛苦的哀嚎。睜開眼睛，當即就對上了匕首的鋒芒。那把匕首的刀尖，離他的眉心不過一根毫毛的距離。只要沈珞稍微用力，就可以刺破他的面板刺穿他的骨頭，殺了他。
沈珞雙手緊握住匕首，上手的青筋畢露。原本溫文爾雅的五官，時而扭曲時而猙獰，眼神一時迷茫一時陰霾。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沿著輪廓流到下巴，最終滴落到了池瞑的臉上。一滴，兩滴，冷得池瞑發慌。是沈珞，沈珞醒了。池瞑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握上了沈珞拿著匕首的雙手。
“啊……池瞑，你…….不。”沈珞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無法形容了，根本就是兩個人在做鬥爭。說的話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字是沈珞說的，哪個不是。池瞑握著沈珞的手，沈珞拿著匕首，池瞑緩緩的帶著沈
珞的手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腦袋裡。
“沈……唔，珞。記住我，醒來啊……沈長老。”池瞑說完這句話，匕首已經刺破池瞑的面板，碰到了頭骨。池瞑不再猶豫，猛然用力，沈珞握著的匕首沒入了池瞑的腦袋裡。血液噴.灑而出，濺得沈珞渾身都是。
池瞑的嘴脣，說了最後一句話。
“沈珞，我永不後悔。”
溫熱粘稠的血液令沈珞避如蛇蠍，沈珞猛然鬆開了匕首。抱著頭，瑟瑟發抖。聽不清他在嘀咕些什麼，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單音節，不知道持續了 多久。天色漸暗，星光微弱。沈珞停止了發抖，有些遲疑的看著地上的池瞑。池瞑瞪大的眼睛，眉心插著一把匕首。顫抖的手指貼上了池瞑的脈搏……已經斷氣很久了。
藉著月光，沈珞的臉上混合著血跡和淚痕，雙目無神的看著面前的池瞑。沈珞緩緩趴在池瞑的胸口，聽不見心跳聲，臉上只能感覺到黏糊糊的一片那是血跡。是他，親手把他撿回來，一手養大。也是他，親手葬送了他的性命。趴在池瞑的胸口，隔著衣衫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磕著他的臉不舒服。沈珞伸手摸索了一番，最終找到了一個手巾包著的東西。
開啟手巾，裡面是一塊黑黑的玩意，認不出是什麼。手巾上都是血跡，那塊又黑又幹的東西，卻一直被池瞑珍惜的貼身藏著。沈珞呆呆的看著這玩意看了一炷香的時間，依舊想不出來池瞑身邊有什麼東西是長成這個樣子的。
沈珞抬頭望了望天，今夜，月圓。沈珞拿著手巾的手抖了抖，手巾上的滴落了幾顆水珠暈散開了血跡。隨後越來越多的血跡被暈開，沈珞捧著手巾卻看不清手巾上的東西了。不需要看清楚，他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歸雲派
“師尊，明霜怎麼樣了？”穆玄守在門外，看著開啟門的風華。
“昏迷不醒。”風華還是那張臉，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些倦意。一旁的楊柳神色沉重，手中的扇子晃得急切。
“性命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不知道一直在嘀咕些什麼，總是亂動。傷口結痂了又裂開，這次只能老老實實的挨痛了。”楊柳深知風華的性格，看著穆玄詢問的眼光，回答道。
風清撥開風華和楊柳，走到穆玄身邊：“你進去看看吧，老是亂動，沒辦法上藥。”
穆玄點點頭，走到了床前。便看見了渾身傷痕的玉明霜在**抖動著，裂開的傷口滲出血跡染紅了一片被褥。蒼白的嘴脣不斷張張合合，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穆玄嘆一口氣，只能用雙手按壓住玉明霜亂動的雙手。起初還不配合的反抗了幾下，很快就安靜下來。夢話也不說了，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還是穆玄能搞定，搶救的時候，花了多大的力氣在安撫明霜身上都效果甚微。”風清站得稍微離玉明霜的床邊遠一些，風華和楊柳同樣靠邊站。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們一靠近玉明霜，別說碰他了，光是站在他旁邊都能掙扎起來。
“玉明霜到底夢見了什
麼？”楊柳摸摸下巴，要不是他的卦術在玉明霜身上不起作用。他早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璇璣閣的勢力也不能動用。如今他真是江郎才盡，不知道要從何下手好。
“會不會和九轉之數有關？”風清突然想起，玉明霜是九轉之數啊。明霜一直噩夢連連，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九轉之數……這不是桃夭仙君說的嗎？怎麼不問問他啊。”楊柳拍拍腦袋，歸雲派不是有桃夭仙君在嘛！有什麼桃夭仙君是不知道的？
“桃夭仙君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連見面都難，還指著他回答你問題。跟何況，自從魔界攻山，結界動搖，靈果山就進不去了。”風清搖搖頭，山都進不去，談何見桃夭仙君？
“什麼？連山都封了？怪不得你們這次落入如此困境。”楊柳驚訝道。
“這之前也沒聽說過靈果山封過山啊。”風清撓撓頭。
“桃夭仙君也太不厚道了吧。歸雲派有難，難道就能袖手旁觀？還封了山……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楊柳眨眨眼，怎麼也不應該啊。
“看看。”風華眼神閃爍，直接離開了房間。楊柳和風清對視一眼，又看看房內的玉明霜，有穆玄陪著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三人不一會就到了靈果山下，靈果山與歸雲派遙遙相望，可以說是相互呼應。山上的青銅燈還亮著，只能夠看見一個亮圈，圈裡有螢火蟲飛舞。藉著這些光芒，依稀可以看見那顆遮天蔽日的桃樹。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桃樹的花朵少了不少，也沒有往日的茂盛。那種沖天凌厲的氣勢，也削弱了不少。山上只有那一圈的青銅燈還亮著，其餘的青銅燈一盞都沒有亮過。
“進不去啊……誰是最後一個進過靈果山的人？”楊柳一隻腳就要踏入靈果山的地盤，卻被彈了回來。用手輕微碰了一下，就發現有一層結界佈置在外面，阻止任何人的進入。哦，對了。上次……貌似是很久之前了，桃夭仙君曾經拜託他找一個名叫紀辭的人。但是，那個人就像是桃夭仙君捏造的一般，根本找不到人。
“我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進過靈果山了，最近想進靈果山還是因為魔界的事情，想求助一下桃夭仙君。這才發現了，靈果山封山了。”風清想了想，凜殊基本和自己一樣也是很久沒進過靈果山了。
“五十年前，進過。”風華冷冷的看著那層結界，也沒有要動手打破它的意思。只是眼神裡閃爍不定，嘴角微微下垂，顯示出他的不悅。
楊柳嘴角抽了抽，感情你們平時不去拜訪一下人家仙君，就怪人家仙君高冷。如果你們平時多去串串門，和桃夭仙君聊聊天，說不定人家就會看在往日情面上幫你們一把。現在有事了，就知道找人家幫忙，人家能理你嗎？
“我記得……最近進去過靈果山的人，也就是明霜和穆玄兩個了。”風清努力回想了一下，最近幾年進去的也就他們兩個了。桃夭仙君還點出了玉明霜是九轉之數，之後貌似就再也沒有見過桃夭仙君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