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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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114章
戚塵笑笑:“那人家問我為什麼成績這麼好,我能說實話是我老婆太優秀的原因嗎?”
“算了,你閉嘴。”路梵說。
緊接著又說,“哎我發現啊,你現在擱我跟前有點皮啊……”
“主要還是,”戚塵看著他說,“你太優秀了。”
“哼”了一聲,路梵低頭看臺本,過一會兒反應過來不對了,“你這是變相說我帶壞了你啊?”
戚塵偏了下腦袋看著他,臉上笑著卻不說話。
和主持人一起坐在鏡頭前的時候,路梵下意識掃了眼觀眾席,這種節目來看現場的人本身就不多,整個觀眾席的位置不超過二百個,老徐來了,和戚塵坐在第一排,路梵沒法細看,掃了前面好幾排都沒看見老何的臉。
女主持人問他在看什麼,路梵微微搖頭:“沒事。”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了。”
路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節目,要不是戚塵在開始之前告訴他,會有一些臨時提出的問題,還挺犀利的,路梵估計會覺得這是教育行業的某扇窗戶。
但犀利了也的確算是一扇窗戶,一扇直接沒有玻璃,任由風雨打進去真實地溼了地面的窗戶。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女主持人眨了眨眼睛,放下了臺本,“我們每期的主題都是緊貼著嘉賓而走,我們這次也想多聽你說說現在的學習大環境,今年自殺的同學或者自殺未遂的數目較之去年前年,在數量上呈現出一個驚人的增長,我們曾經做過調查,大部分自殺的原因歸結於壓力太大,少量是在學校中人緣不好遭受欺負而導致有了輕生念頭,我也經歷過學習,完全理解學生產生的壓力,而矛盾的是存在另一個調查‘大量學生補課機構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意義?’,卻又說一定要在年輕的時候多學點東西,哪怕是逼迫式教育,是為了要讓孩子更早地適應社會生存的壓力,這樣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嗎?”
這就跟教育裡相悖的兩個問題是一樣的,一面強調著要給學生減負減負,一面要面對越來越嚴謹越來越多樣的教育模式,到最後的目的還是要把孩子培養成全能的人才,而又有多少學校真的是站在學生的角度以減負為主,其他為輔的方式在踐行?
又有多少趁機鑽空子趁著減負自己抓緊大把補課,然後教育部門新推崇的方案照樣執行。
“我覺得,”路梵把身子微微抬了起來,給了攝像頭一個正臉,“透過現象去看本質的話,補課機構大量存在這個話題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這就跟去菜市場買菜,在偏僻人少的地方,菜市場就會少,菜價就會高,但是人多熱鬧的菜市場,菜價要便宜,這個事情就是一個買賣關係,取決於市場的供需,而這市場從何而來,不是學生,學生想學什麼報什麼班,只能形成小規模的圈子,不會是這麼大規模的事件。”
“買菜的人買了菜回去燒飯,你會看到他們臉上出現牴觸的情緒?學生都忙著上補習班藝術班,辛辛苦苦投入感情畫了幾個小時才完工的畫都來不及欣賞,就得趕往下一個培訓班,培訓班的老師有幾個關心來上課的學生是不是真的高興,真的喜歡?”
“不用猜都知道,這個問題能引起的社會討論很大,但是真正該作為參考要素的學生們的回答能有幾個?他們未成年,有的連手機都沒有,從哪裡看到這個訊息,從哪裡參與投票?這個投票是調查問卷發到每一個學生手裡了嗎?就我所知沒有,因為如果你不問,我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調查問卷,所以你不用告訴我,我都知道最後偏向了哪一個答案,所以我說它沒有意義。”
女主持人點頭笑笑,“透過現場看本質的話,你覺得現在學生面臨的最大壓力是什麼?尤其高中學生課業最忙,補課會影響到你們的生活嗎?”
路梵想了想說:“我只能說,我長這麼大,只在高三補過課,那是教育局允許的最大程度,每兩個週末一天,大小周輪著轉,就這樣,一中的老師都擔心把我們累著了,儘量講一些輕鬆的內容,把更多的時間留給我們自己分配,這是學校提供給我們的免費補課,每個老師一節課。”
“其實我們作為學生,不怕什麼壓力,然而最大的問題是,當我們有壓力的時候,老師看不看得到?家長看不看得到?老師要管理那麼多學生,難免有看不過來的時候,比起他們,最瞭解孩子最適合跟孩子直接溝通的,是家長,而有多少孩子的壓力都是直接來源於他們的家庭,打著愛的名義,逼迫著學生做不想做的事情,睡一個懶覺都成了不孝,名次等於是否光宗耀祖?”
“學生的眼睛其實是一扇窗戶,一扇他們家庭的窗戶,家給了他什麼,他看到的世界就是什麼,父母是什麼樣子,孩子身上就會帶著他們的影子,我曾經……”路梵沉默了下,繼續道:“我曾經一度也迷失過……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一旦缺失了,是未來用多少時間多少愛來重新補償都無法彌補的。”
女主持人眼裡有閃閃的淚光,她眨眼的時候落下了一滴淚,現場的工作助理悄悄跑上來給她遞了一張紙,擦了眼淚,女主持人笑笑,“這是我之所以選擇這份工作的原因,我相信無數年輕人都掙扎過反抗過,反正我是失敗了,然後按著他們選擇的路,活成了我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路梵為她鼓掌:“你現在做的很好,這個節目比我預想得要精彩的多。”
“謝謝,”女主持人莞爾一笑,“那我再來個有意思的問題啊,據說你是今年高考最大的黑馬,之前的市第一是和你同校的戚塵同學,因為他選擇了直接保送,所以你才拿了高考狀元?”
路梵無聲地笑了,朝著臺下看了一眼,“有這個說法我一點也不意外,但是不能因為以前他在的時候我拿的是第二,就抹殺了我會拿第一的可能,當然這種話我現在也沒辦法證實什麼,為了你的節目效果,我決定犧牲一下,允許你們給我原來最大的絆腳石一個鏡頭,來,跟著我的手指,鏡頭拉過去——”
對於這個突發狀況,攝像大哥是一臉懵逼的,但是他旁邊的導播助理接到了總導演的提示,跟他打了個手勢。
攝像大哥那微微一絲的慌亂,導致了一回頭鏡頭差點直接懟戚塵臉上,戚塵微微笑著往後抻了下身子,看了眼臺上得逞的路梵,搖搖頭笑道:“考場不易,鹿死誰手先不說,你鏡頭拉這麼近,比臉小我肯定是輸了。”
周圍人本來還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口舌角逐,沒想到會是如此輕鬆詼諧的對話,紛紛被逗笑了,這麼一看,肯定是私下裡關係就很好的朋友,典型的“近朱者赤”。
路梵衝他招招手,“那你上來吧,不然那位攝像大哥也累,那個位置可是主機器,這位置雖然擠點,坐兩個人也沒問題。”
主持人也被這雙蛋給驚喜到了,最開始策劃這期節目的時候,大家還為這兩位到底要請誰而討論了很久,畢竟路梵是明面上的高考狀元,這個沒跑,才拍板定下他。
“你們私下裡關係這麼好嗎?”主持人露出來有些失望的表情,“我還以為優等生的眼裡也沒有絕對的友情呢。”
“嗯,”路梵笑了下,“比你們想象的要好。”
節目快結束的時候,鏡頭拉到兩個男孩子身上,主持人說:“按照慣例,在我們節目的最後,可以透過鏡頭說一些想說的話給你們最重要的人,從誰先開始呢?”
戚塵指了下路梵,“他吧,我是扣題的。”
路梵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撇了下嘴,然後才找了下鏡頭,“我來這裡是因為一位老師,他希望我給更多年輕人一些正面的東西,希望他們透過這個節目,能看到更多明媚的東西,能更積極去面對今後的每一個挑戰,我不知道他在不在現場,但是我挺感謝他的,他讓我對一個學校的第一印象上升了好幾個臺階,讓我相信我們是可以毫無保留去相信和親近老師的……謝謝您,何老師!”
此時在路梵看不到的觀眾席最後排的角落裡,新剪了頭髮的何青山早已淚流滿面,悄無聲息。
他知道路梵為什麼回來,這個孩子心底的善良和勇氣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而其實,曾經遭遇校園暴力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後來跳樓自殺沒死成了植物人,閉著眼睛再沒有皺過眉頭,在最開始何青山也曾憤怒過,想過把那些挨千刀的東西送進局子裡想要替妹妹主持公道,但是當他親眼看見那些孩子在冷漠而又過分理智的家人面前歇斯底里到同樣想死,他們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有時候一瞬間的惡,幾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每個人好像都是旁觀者,但是壓死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後一根稻草,是每一根。
作為結束的戚塵的重要一段話,他說:“我希望這次的高考狀元路梵同學,前途坦蕩,開心幸福。”
節目半個月後播出,路梵出了演播廳坐在車上的時候,腦子裡還全是之前的對話,女主持人問的,他回答的,他拽了戚塵一下十分懊惱:“我剛才說的不好,我一想感覺偏題了,我應該換個思路說的,啊……”
戚塵提醒他:“都出來了。”
路梵錘他:“啊你怎麼不幫我圓一圓,這種事就應該讓你來的,我要吐死。”
路梵自己默不作聲想了一會兒,心裡舒服了點,才想起來下午碰見戚塵時,他是過來找自己的。
路梵問他:“你下午要去找我?”
“嗯,”戚塵說,“有事跟你說。”
路梵:“什麼事?”
戚塵道:“兩個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來,“這是文朗鎮上寄來的信,小楊冬給你寫的,按照我留給他的地址寄我爺爺家了。”
路梵把信拿了過去,封面上地址被寫了兩遍,可能第一遍嫌寫的難看,怕給寄丟了,下面又一個字一個字對著寫了一遍。
給敬愛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