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墳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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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墳前的誓言
黑夜裡發出詭異的聲音，風聲掠過，黑影閃進了書房，站立在軟榻的旁邊，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彎下身子抱起了林嫣兒，她潛伏在院子裡的某個角落裡，終於等到了機會，她要帶著她離開這裡。
“你是誰？”蕭景拖著沉重的腳步站在門口，訝異地看著抱著林嫣兒的黑衣人，手支撐在門框上，臉色和林嫣兒的臉色一樣的慘白，他在聽到她被刺死的訊息後當場就吐血了，只是誰也沒有看見他悔恨的神情。
“滾開！”冷冽的聲音彷彿是林嫣兒轉世，然兒學者姐姐的聲音說話了，她要代替她的姐姐活下去。
“嫣兒？”蕭景的身子搖晃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黑巾蒙面的人，她的手裡明明抱著已經死去三天的林嫣兒，為什麼她的聲音卻和她如此的相像？
然兒犀利的眼神掃過他的臉，他在用漢語叫著姐姐的名字，他和姐姐有什麼關係嗎？
對著他冷哼一聲，側身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回過頭望了他一眼，吐出一句話，用契丹語冷硬地說了出來，“我會回來的。”身影一閃，穿過院子的空地，躍上了圍牆。
“什麼人？”拔裡廣從耶律休哥的房間裡剛好走出來，驚叫一聲，慌忙追了上去，可是，哪裡還看的到她的身影。
蕭景無力地靠在門框上，眼睛裡的淚水情難自禁地流了下來，她會回來？她還能回來嗎？她已經死了。
拔裡廣走了過來，無聲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輕拍了一下，嘆息著開口了，“蕭景，契丹需要大王，而大王需要你。”
這句話聽在蕭景的耳朵裡是多麼的諷刺，他還算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嗎？大王需要他，他卻拋棄了對自己充滿信任的女人，他拋棄了她!
在心裡把自己殺掉了無數遍，他的身子一挺，彷彿是活了過來，牙齒一咬，朝大王的房間走去，是的，大王是契丹的大王，契丹需要他。
在城裡某個廢墟的角落裡堆起了一個柴堆，然兒看著被自己親手放上去的姐姐，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姐姐，爾然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契丹，爾然怎麼可以忘記你不通契丹語呢。”她走了過去，最後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將她的樣子刻在了心裡。
她不知道姐姐是怎麼被耶律休哥抓住的，也不知道以姐姐的武功怎麼會落在他的手裡毫無反抗的能力，她知道的是，耶律休哥就是她心裡喜歡的蕭寧，她差一點成為了他的女人，而他卻是qb了自己姐姐的男人，是姐姐用xing命在告訴她要報仇的男人。
“爾然錯了，爾然不該和他相遇，爾然不該被他迷惑，爾然不該喜歡上他，姐姐遭受的痛苦，爾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姐姐，爾然會替你報仇，毀了他。”絕望的眼淚滑落臉頰，為了她可憐的姐姐，也為了自己可悲的初戀，她第一次為男人心動，卻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如果能回到過去，她抓住那個面具的時候，她知道他就是耶律休哥，她會毫不猶豫地放手，靜靜地走開，跟在他的身後然後下手殺了他。
能回到過去嗎？
她仰頭將眼淚吞進了肚子裡，要是知道他是耶律休哥，在酒館對他下迷藥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將一包毒藥混進那壇香醇的酒裡，他死了，而她的姐姐會好好活著。
現在，世上再也沒有林然兒可以依靠的人了，她徹底地成了一個孤兒。
孤兒？
她本來就是孤兒，林家被滅門以後，她和姐姐就是孤兒。可是，在她傷心的時候，她的姐姐會用溫暖的懷抱擁住她的身子，給她點滴的溫暖，姐姐的臉上見不到笑容，可是，她知道，她是姐姐守護的人，在姐姐的細膩，她是最重要的人。
現在，守護她的人卻靜靜躺在那裡，永遠離開了她，她再也不能在她的懷裡得到半點的溫暖。
“姐姐，你安息吧，爾然發誓，為林家平反，也會替你毀了耶律休哥，上天捉弄爾然，讓我遇見了蕭寧，卻不知道他就是耶律休哥，喜歡上了他。”拔出了腰間的短刀，伸出了左手，毫不猶豫地劃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左手一翻，殷紅的鮮血滴落在林嫣兒的胸口，和著她被然兒刺中的傷口處已經變紫色的血跡，看在然兒的眼裡是那麼的炫目。
“上有天，下有地，林然兒今天在姐姐林嫣兒的面前許下誓言，一定會讓林家的冤屈得到平反，也一定會讓耶律休哥得到應有的懲罰，假如我愛上了耶律休哥，左腕上的傷口將永世不能癒合！”她高高揚起了自己的手臂，鮮血滴落在她的衣襟上，許下了最毒的誓言。
心裡的傷口在漸漸地擴大，鮮血在緩緩從那個傷口湧了出來，蕭寧，在我知道你是耶律休哥的前一刻，你在我的心裡還是那麼的重要，而此刻，你已經被耶律休哥殺死了！
淚眼朦朧間，她彷彿看見了姐姐坐了起來，對著她展開了美麗的微笑，她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麼耶律楚。
“姐姐。”她喃呢著，眼淚洶湧地落下，“林然兒代替林嫣兒活下去。”她朝她走了過去，“我要看見姐姐的臉上每天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她伸出了手撫在那張微笑的臉龐上，接觸到的卻是冰冷的空氣。
低下頭，她看見的是姐姐慘白的臉頰，她的姐姐已經死了，被她的劍刺中而死。
她用如此激烈的方式要她為她報仇，她心裡對耶律休哥的仇恨是多麼的強烈呢？
然兒倒退了一步，仰天大笑了起來，眼淚幾乎要流盡了，心底裡緩緩浮起了對耶律休哥的滿腔恨意，耶律休哥，你等著吧，我會讓你明白，你對我姐姐做過的事會換來無盡的悔恨。
蹲下身子，取出了火石，點燃了淋上了油的柴堆，熊熊的烈火在她的眼睛裡燃燒了起來，立刻吞噬了林嫣兒的身體，然兒的眼睛裡從此染上了一絲陰冷，她的心被火一起吞噬了。
烈火在黑夜裡吞噬了一顆年輕的心……
蕭景站在自己的院子裡，呆呆地抬頭看著夜色，眼角早已流下了淚水，他知道，他會在悔恨中度過餘下的生命。
他在想，假如他沒有在林嫣兒的藥裡下那種使她失去力氣的藥，她也許還活著，假如……
可是，事實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了結局，沒有什麼假如，林嫣兒已經死了。
冰冷的劍鋒抵住了他的頸子，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的身後低沉地說道：“回你的房間，我們有事要好好談談。”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肩膀。
“你是她的同伴嗎？”
被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聽到身後的人關上了門，他緩緩地轉過了身子，“你是誰？”他看出了她就是盜走林嫣兒屍體的那個黑衣人。
然兒眼睛裡閃過凶狠的殺氣，手上加重了力道，緩緩扯下了面巾，露出和姐姐林嫣兒相似的臉龐，“告訴我，我姐姐在這裡遭受了怎麼樣的不幸？”
蕭景的臉上是驚訝的表情，他看到了另一個林嫣兒，身子一軟，坐倒在自己的**，“你……”他失聲驚叫出來。
“我叫林然兒，是林嫣兒的雙胞胎妹妹。”然兒冷笑著告訴了他真相，手裡的劍一撤，用熟練的契丹話問道：“你叫蕭景，是北院大王府的大夫，我沒有說錯吧？”在火化了自己的姐姐後，她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蕭景驚異地看著她，在短短不到三個時辰裡，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呢？
“我還知道你是我姐姐被耶律休哥抓住之後為她療傷的大夫。”然兒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厲聲喝問道：“就算我姐姐被耶律休哥打傷，她的內力在十二個時辰裡就會恢復，她為什麼會被耶律休哥qb而無抵抗之力？”
蕭景被她咄咄bi人的眼神盯著，後背的冷汗流了下來，她是一個多麼聰明的女孩，林嫣兒沒有想到的事情，她卻想到了，他要實話實說嗎？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和蕭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弟弟蕭颯回來了，站在哥哥的門前，他低聲問道：“大哥，你還沒有睡嗎？”
然兒的手掐住了蕭景的咽喉，眼神凌厲。
蕭景推開她的手，對她善意地一笑，她是她的妹妹，他怎麼會傷害她呢，給她一個耶律楚的眼神，站了起來，應聲道：“我還沒有睡。”
“大哥，你讓我把把脈，我不放心你的病。”蕭颯快被自己的大王和大哥弄得頭都痛了，站在門口嘆息著。
“我自己是大夫，難道你以為我的醫術比你差嗎？”
一句話把蕭颯說得啞口無言，站在門口顯得好尷尬，他大哥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呢？是不是他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吧？
“大哥，我們是不是談談？”他小聲謹慎地說道。
蕭景苦笑，今天晚上要和他談談的人怎麼那麼多啊，看了眼拿著劍對準他咽喉的林然兒，他的心裡突然有了死在她劍下的衝動。
“我不會讓你死！”然兒看透了他眼睛是那股想死的神情，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警告道，“我姐姐說，她不要你死！”她其實是想嚇唬他一下，卻發覺他的身子一震，眼睛裡的神情變了，心裡一動，難道他在姐姐被擒住的日子裡有什麼交集？
“大哥，你怎麼不說話？”蕭颯在門外有些急了，以為哥哥真的和自己有了隔閡，用力地敲起門板來。
“我信任你。”然兒在蕭景的耳邊用自己姐姐的聲音說道，眼底收入他驚訝的神情，脣角閃過了一絲明瞭的笑意，蕭景，我會好好利用你的。
蕭景在她的示意下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看到她的身影一閃，躲藏到了門的後面，他打開了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