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雨曉的挫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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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雨曉的挫敗1
在這座城市裡，有太多給雨曉鍛鍊空想能力的契機，只要在路上，看見形形色色的人物。混雜著各種喧囂之中，雨曉總會一次次因驚人一瞥那一刻所有事物與聲音靜止，然後擦肩而過。也許會是一位特殊身份的成人，一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但更多的是雨曉眼中美妙的女孩，她們穿上了自己的服裝，辨不清年齡，只要相對走過，雨曉總會有和她們幾分巧合的對視。一些認可或感興趣之意的眼神，足以令雨曉腦中構思出許多今後的情節，光想想有時候都會比圖書城裡的一些書有趣。在圖書城裡，有不少各校的學生，那種相近年齡的異性之間的對視，給雨曉帶去了更多空想能力的靈感。
電梯上下，上下；無數人回去，無數人進來。記住它的名字，它的樣子，它的價格，一本嶄新的書本會已經擺放好在雨曉的書櫃裡。雨曉的週六，沒有網路，沒有party，沒有補習，沒有家長，雨曉的這天倒來得閒適輕鬆。等到午飯晚餐時間雨曉再慢慢的享受著，一個不厭其煩到不少地方的人倒懶得常換飯店吃，常在一家飯店吃上兩三個週末，邊吃邊聽那些大人商量著國家大事，家庭小事。
飯店就好像天然的聊天場所，雨曉看見那些大人翹著二郎腿，聽見他們大聲的恨不得全店人都得知道的談論，這已經“不可缺少”。
“哈！房價又漲了！”
“我在政策要行使前早就買了第二套房！”
“聽說她又跟老公離婚了，這是第三任！”
“什麼？他有兩個小三。”
“我家兒子不爭氣，哪像你家那乖女兒！”
“我對他那麼好，他還是丟下我！”
“我就從沒貪過你們家一分錢，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發現iphone4也不怎麼好用呀！”
“……”
雨曉活了幾千年，一直擁有著16歲男孩的外貌，16歲男孩的身體，甚至別人以為的16歲男孩的思想。當他在飯店裡聽見這樣那樣的“高談闊論”，也只是閉上眼睛默默吸著麵條，心裡覺得有趣，無論在哪個世界，不同的階段都有不同的言論與事情。而他慶幸——小說世界的人物只要精神存在，生命也就永存。想到這些，再聽到那些，雨曉的心裡又開始對此先天性的優勢產生複雜的情感。
他在圖書城時到過三樓區，那裡都是影像，新的舊的都有。而當他在傍晚開啟上網本，播放器已經自動開始放映他曾在三樓區看到並感興趣的電影。興趣可以令雨曉無限的空想複製貼上，再透過自己的本能創新，他儘量在享受的同時找創作的事讓自己做。接下來是週日，會比較忙碌的一天。
趴在陽光下的陰影，或伴著窗外綿雨的曲聲，雨曉揉自己還疲睏的眼睛，開啟桌上的本子，也許是作業，更可能是小說，有什麼寫什麼。自第一次月考的打擊過後，雨曉開始對它們留了點神，他想到老江對他這位學習委員義正言辭地問他開學初的熱血是否消失了，期中考就在運動會過後了又豈能不注意？運動會，雨曉的思維又跳到了11月份的秋季運動會上，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場面，雨曉不停地動著筆，想象卻跟隨著筆觸飛向運動會相關的種種。
雨曉曾在某個週日追問J先生的所在地，終究沒有得到回答，一位引領到現實世界的導遊卻這麼沒存在感，雨曉想找到他都找不到。週日的下午，每一週做的事都不一樣，很難有所固定，直到晚上七點，結束晚餐，雨曉收拾起行李。
轉了一路車後，到了等待99路車的站點，戴著耳機靜靜望向承載著遠方的公交車到來。週日夜晚的風總是那麼清爽，雨曉壓了壓剛洗不久的頭髮，踏著與行李拴在一起的腳步，沉重地登上車，眼睛迅速地掃視在座的所有乘客。這時候，晚上回學校入宿的學生總是不少，雨曉總是期盼會有某幾次跟同校同年段的女孩邂逅，然後相識。可惜他往往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靠窗，巧合地女孩遠距離的對視的機會不少，邂逅也永遠不缺，可在99路車上卻一直缺少與女孩夢寐的相識。在雨曉眼裡，這些同一路車上的校友，無論男或女，陌生卻又相熟。
直到滿頭大汗地提著行李進311，摘下耳機，看見幾個舍友已經在趕作業，雨曉放下書包後，意識到又一個週末結束了。
那兩個大人進來了，雨曉認為可能就只剩下每週日晚的這微妙的過程，在以後的週末還是不變的吧……
門口站著兩個大人，俯下身脫鞋，雨曉站在房間門口呆呆地看過去，一位身材粗壯的中年男性伸起身子，雨曉看到他冷峻的表情，厚重的眼皮下藏著像老鷹一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雨曉，臉龐泛紅；另一位女性則站在男性身後，手提著包，看著雨曉眉頭緊鎖，面容略顯憔悴。看樣子，是雨曉的“父母”回家了。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家？怎麼每個週末我們一不在你就往外跑！”這位父親一進門就厲聲呵斥。
“你這樣子不跟我們講一聲就出去，知道你爸跟我有多擔心嗎？”這位母親在父親身後附和著。
他們兩個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物品，雨曉愣站在門口，滿是困惑的問他們：“你們。不是我。”
“不是什麼？不是你爸媽嗎？多久沒見面，你住宿了，我都沒聽過你叫幾聲爸！”父親打斷了雨曉的疑問。
雨曉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父親，也就比雨曉高個六公分，看著他雨曉感到一陣莫名奇妙。父親好像在哪見過一樣，但雨曉看到他的臉色就實在不爽，眼前的父母離他的空想製造太遠了！
門輕輕地被推開，雨曉走出房間上前迎接，一位西裝革履的父親走進來，摸著雨曉的頭，笑著和他促膝長談；母親穿著美麗的花裙，行走於廚房和客廳之間猶如翩翩起舞，端給父子倆水果，哼著輕快悠揚的小調洗碗。空想父母都在雨曉掌握之中，毫無壓力，這是雨曉和諧的家庭。
“以後你乾脆別出門了！”現實中的父親再次打斷雨曉的回憶空想，這樣的言語讓雨曉心底的火油然而生。
他看到父親走進房間，拉開了桌前的黑色椅子，父親指著桌上的上網本，惡狠狠地罵道：“這時候你把電腦拿出來幹嘛！前些日子我不就給你收起來了嗎？以後也別碰它了！”罵完他就準備把上網本往提包裡塞，雨曉心底的火終於因父親的莫名其妙燃燒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陌生人突然衝進自己家，搶走原屬於主人的東西還大加責罵主人；開著自己覺得還不錯的愛車，半路卻被路人甲踢出去開走。
“你不要一進門就管那麼多好不好！憑什麼要收我的電腦！”雨曉已經怒不可遏，按他的空想思維來說，這個人應該已經停止手上的動作了。
可是他的父親已經蓋上了上網本，母親輕按住雨曉的肩膀，勸雨曉的口氣竟有些哀怨：“別再跟你爸吵了好不好，他是為你好，你現在高一也應該注意一點啊。”雨曉看著他的家突然出現兩個事與願違的空想人物，發生這種他還無法適應的狀況，令他的心臟激動得打顫。那父親冷冷地問母親：“空調開好了吧？”
“嗯開好了。現在這種天氣。我開最高溫了。”
父親提起袋子走回房間，母親跟著他走了幾步，還叮囑道：“不要吹太久了，我自己都受不了空調。”
“唉——好啦好啦！”父親不耐煩的擺手，走進他們的房間，“嘭”的一聲門被他用力甩上。雨曉聽見電視播放的聲音，父親坐躺上床的聲音，接著是母親的一聲嘆息，最後又恢復了一片平靜。雨曉依靠在椅背上又生氣又納悶，自己的能力到底造了什麼孽，拿起手機準備給J先生髮短息詢問，反正也不是什麼正規的通報。
“小雨，你怎麼每次都這麼不聽話呢？”一句擔心嚇到雨曉。
“小雨？叫我嗎？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整個人怪怪的，你住宿還好嗎？最近讀的怎麼樣了？要不是家裡離學校遠，我們都不想讓你住宿。”母親靠在房間的門框，面露愁容。
“為什麼？”
“因為你不自覺，總是幹些跟學習無關的事。”
雨曉沉默了半晌，從書包裡翻出已經被他攥得皺巴巴的回執，“喏，拿去，家長會的通知單。”雨曉把回執遞給母親，看她的表情更為擔憂。
“怎麼弄得那麼皺？是不是你原本想扔掉啊？”母親冷笑道，雨曉沉默不語。他不希望這位母親也跟其他同學的家長一樣，在家長會來臨之前，嘮叨幾句，他選擇岔開這話題。
“你。跟爸。爸，都這樣嗎？什麼都聽他的？”
母親聽到雨曉這個問題有些詫異，“你是不是什麼都忘了啊？唉，算了，不管你記不記得你爸的性格，你都一樣會跟他吵起來，我說你就不能讓讓你爸嗎？我跟他是我跟他的事，你沒有長輩之分嗎？”母親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
“我的意思是。你就這樣聽他的？”雨曉覺得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表明著這個家庭的父親是被伺候的。
“嗯。你以前不就有異議，都不知道鬧了幾次，沒用的，這個家。除非他改變性格。”母親的反應在雨曉眼中不是寬厚忍耐，而是愚鈍軟弱，他無法理解。
“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我空想製造的？？”雨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這個問題，而此刻另一個房間的門剛好被開啟，父親快步走出來，母親會意他要洗澡了，忙去拿浴巾。雨曉又開始趴在桌上沉默，按著手機，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J先生，我是雨曉，最近還好嗎？
啊。雨曉君，星期六快樂！你已經空想製造出自己的父母了吧？
嗯，可是很奇怪，跟我想的差很多。
那是你能力不夠哦，雨曉君。
還有這個住所之前就多了個房間怎麼回事？他們真的之前就住過嗎？
雨曉君，你真幽默。他們在空想製造前是不存在的，房間是提前為你的空想父母準備的哦。
那他們所說的我之前的事又怎麼解釋？
我這有事，下次再給你完整的解釋吧。
雨曉和J先生的簡訊交流結束，他也懶得再打過去詢問，先觀察一陣子吧……從昨晚開始他的家裡便多了兩個人，而此刻渾渾噩噩的寫了一上午作業的雨曉，一回憶起昨晚的事就覺得悚然。在這之前，雨曉還沒畏懼過什麼，家長會這之類的恐嚇原本雨曉還滿不在乎的，可自從有了空想父母之後，五百多名什麼的噩夢又席捲而來，雨曉拍了拍腦袋。
“早知道我可以這麼做，還不如製造出個臨時委託家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