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七話 不被看見的內心

第十七話 不被看見的內心


蒲公英 歸期 《涅槃》 三界至尊王道 異界之光輝師 傳說中的白光明城 陰陽巫惑 悼念那逝去的青春 三國之徵戰天下 我家地窖通明朝

第十七話 不被看見的內心

第十七話 不被看見的內心

假如一些人,並不能帶給你真切的觸感,他們和泡沫劇又有什麼區別呢?

假如一些泡沫劇,可以是你眼淚鼻涕橫流,它們和身邊那些物yù橫流的情感又有什麼區別呢?

有時候即使是一部電影,也可以讓一些觀眾掏出真心並假惺惺地抹眼淚,不過這種情緒的持久力能維持多久呢?有人愛好寫影評,把自己掏出過的真心刨開來給大家看,這是多麼感可是馬上又會被另一部喜劇片調戲得哈哈大笑。這持久力,也不真切。

那麼真切的情感之觸感究竟應該是什麼樣的呢?那些開心、難過、憤懣、自豪、懊悔、驕傲、無奈、憎恨、自棄、幸福……影片能讓我們體驗到麼?其實這問題的答案也並不真切。如果說它不能讓我們體驗到,那麼從片頭持續到片尾洶湧的情感暗流是什麼;如果說它能讓我們體驗到,那麼,我們會對觀後的那些小情緒抓住不放就像自己生命中出現高低谷時嗎?

內心,是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沒有確切的定義來證明究竟是知音還是知己。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靠感覺而已。

[1]

在藝公司的一間小會議室裡,圓桌一週恰好滿滿當當地坐了6個人。不用多說,其中四個肯定是林梓辛、白上央、白下水和音樂總監助理介紹,另外的一男一女是音樂總監助理經紀部總監助理江小樂。

一開始,這個身穿黑白乾練職業套裝名叫江小樂的女人就直奔主題,雖然衣服和淘寶網上的差不多,但大家心裡都在猜她是不是個工作狂:“有一個概念希望你們清楚,我們藝公司是屬於化傳媒集團下的一個子公司,主要負責影視表演、唱片發行方面。我們藝公司有自己的經紀部,就相當於外面經紀公司的角位藝人的簽約都是簽在經紀部的。你們和周英一樣,先簽三年,幹得好再續簽。這三年的效益分成是1然,是你們一,我們九。如果之所以只籤三年,也是看看你們的潛力,如果籤個七八年,一來浪費你們的時間,二來我們公司也懶得養你們。”江小樂的話中爆點不斷,嚇得三個新人血壓間斷並持續高。

“呵呵,這點我解釋一下,江姐說話向來實際。這個話如果說得好聽點不是忽悠你門嘛。打圓場,不過他稱呼江小樂為“江姐”似乎又是另一個爆點,讓這幾個小朋友想到了紅巖烈士江竹筠英雄,“現在,你們是一點名氣也沒有的。按經濟學來講,唱片公司與藝人的簽約,如果要把沒有知名度的藝人名號打響,這從培訓到逐漸出名需要大概三年的時間。這前三四年,就是資金投資期,所以分成相對來說很少,只有1五到八年是收益期,通常的分成是4:6或是5益期過後就是分享期了,通常會達到6果你們能做到像關筱淮那樣成為一個大明星,不管是分享期還是收益期都會更高。”

於你們還是未成年人,所以在我們今天談過之後,儘快找個時間讓你們監護人也來一趟籤個字。並且由於《勞動法》中對於未成年人的規定和演藝行業這個特殊工種的要求,我們會依法對你們進行培訓和演出的,這個請放心。實在不放心也可以買一本《勞動法》的縮印本二十四小時揣在口袋裡看看。另外我們公司的培訓通常都會在我們本部大樓的10樓進行,這方面的詳情你們問了,他比較清楚。”

“下面請音樂總監助理話吧。雖然他和是男的,可是他說話時很曖昧地對笑,令在場某個準腐女YY的雷達啟動了。

“我說的就比較簡單了。雖然我和是音樂總監助理,不過他是在藝人組的,負責藝人;我是在創作組的,負責詞曲作者。你們中這位叫林梓辛吧,計劃簽約的是詞曲作者,那麼你就不算是藝人了,不用簽在經紀部,我會帶你去人事部的,但是也要麻煩你的監護人來一趟哦。”這個和樣穿修身西裝的並且取了個罕見英文名的話也相當溫柔,難道這就是搞藝術的男的十有仈偽娘潛力的證明?特別是最後的那個偽娘到林梓辛的心坎裡去了,連林梓辛這個自稱見過大場面的人都不太篤定地點點頭說“好”。

“監護人簽字這一點很重要,監護人簽了字才算合同正式有效,你們家長那一關過得了吧?

他們都點點頭。

“那就好,我這就帶你們參觀一下公司,介紹一下主要樓層有哪些部門,和公司的領導。在公司見了領導要問好,就像你們在學校裡見了老師那樣。不過,基本上都見不著,但是他們長什麼樣子還是要掛在心裡。至於他們長什麼樣子,我待會兒會每人發一本新進員工注意事項,上面有他們的照片。”

“需要記住的領導如果有是不是這我們都要對得上號呢?”白上央問。

詐地笑笑:“呵呵,你說呢?”

[2]

在學校裡,這幾個人都和周英一樣,對於簽約藝公司的事情閉口不談,因為這是公司要求的。二來如果讓同學知道而未來卻無法走紅的話,豈不是糗大了。但是,這卻拉近了林梓辛和周英的距離。比如說周英有什麼題不會做,林梓辛會很耐心地給她解答,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解答得潦潦草草。

其實,周英的優點還是很多的。林梓辛想。

以前高一才開學上第一節數學課時,一下課周英就衝到講臺上問新來的數學老師問題;後一節上英語課,下課時周英也馬上到講臺上笑著問問題;後一節語文課也是如此……於是林梓辛很快就記住了這個女生,並覺得她希望給老師好的印象,是個很喜歡和老師靠近乎的人,就像……就像個小學生一樣。

有時看見她和老師並肩走路,是一種背有點弓著、笑得很燦爛、臉頰緋紅、兩眼放光、類似狐步的走姿,很諂媚。就連上講臺問問題,其肢體語言和麵部表情也和問老師問題時相類似,並小心翼翼得地左手拿書、右手拿筆。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開朗的大嗓門。

就連某次已經記不得是什麼課時,老師好為了提高學生們學習的積極大家不要怕做難題,要有自信,只有周英頭埋著做其他什麼事。於是老師點她名叫她好好聽講,結果周英的回答成了風靡全年級的傳奇:“我覺得我很優秀啊,所以很有自信吶,就想不用聽關於自信培養的教育了吧。”而且她回答的樣子鎮定自若,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像是在和老師平常地聊聊白菜多少錢一斤一樣。一些事之所以成為一個傳奇,那是因為沒人敢很自信地說自己很優秀,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回答本身就是自信的表現。所以,無奇不傳。哪怕別人覺得自信過頭。

周英有什麼想法就會很直接地表達出來,雖然有些話在常人看起來太能說會道了,也不乏是主流思想的表現。可是她卻觀察不出來大家其實不那麼喜歡她。當她自稱自己十分優秀後,總是有人在背後議論其實她的成績連年級前50名都排不上。其實議論她的人都知道成績並非衡量一個人優秀與否的標準,但是在學校裡卻是金標準。儘管如此,周英還是一天到晚快快樂樂的,經常幫班裡的女生跑路到小賣部買吃的。林梓辛就總結出來了,周英是個善於表達,卻不善於觀察的人。

相反,林梓辛就是個善於觀察卻不善於表達的人。如果林梓辛被別人罵了,除了傳統川罵中的髒話,那些罵人不帶髒字的語句她是會被氣得想都想不起來的。但是事後一分鐘,經過思考就會找到對方話語中的漏洞進行邏輯絕地反擊。可是,這雖然是一分鐘過後,卻已喪失了反擊的時機。而對方還在源源不斷地罵,她就這麼一直乾著急。

[3]

這天下晚自習,林梓辛去校門口的那家燒烤攤賣燒烤。由於她是常客,老闆娘就把她的菜先烤了上去,這是旁邊有個也是顧客的年輕女人怪氣地說:“哎喲這個同學,是我先來的好不中學的呢,學校就這麼教的沒禮貌啊,不會排隊啊?太沒教養了沒家教了。”

林梓辛想說是燒烤老闆娘先給她烤的,又不是她自己想插隊。可是這麼說是致燒烤老闆娘和老闆於不義,再說插隊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當理由。難道自己要給她道歉,或是保持沉默?這時燒烤攤的老闆也停下了手中把她的菜放到烤架上的動作,尷尬地看著她們兩個。不過在還沒林梓辛想好怎麼還擊時,旁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們上晚自習時就打燒烤老闆手機預定起的,現在放學才出來烤只是怕燒烤冷了所以現烤。如果你這麼沒家教沒教養,還來這種公眾場合找抽就太不划算了,應該回你那什麼名字一長串、誰也沒聽說過的、四流五流的母校門口去吃燒烤,免得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們rì月中學出去的現在回孃家。”

周英的話嗆得對方面部**、頸項強直。對方也不甘示弱:隊還有理了,鬼曉得你們是不是打電話預定了!”

“這位大嬸,你不知道的事不代表不存在。就好像你的說話和長相明明就怪里怪氣卻還毫不自知,妄圖夢想著去參加姐一樣。”周英說這話時就像當初說“我覺得我很優秀啊”一樣鎮定自若。

這死肥妹,罵誰大嬸呢,也不看看你,起碼都有重。在場的大家可都看見了,明明就是你們插隊!!!”看來女人對年齡的重視是永恆並且通用的。

“是啊,我寧可胖得也不願瘦得雷同,你這身材我們學校初一的女生一抓一大片呢。你年紀這麼大了胸部還沒發育竟然穿吊帶,因為不必擔心露點所以胸罩都沒穿吧。況且你這麼不要臉,說話沒心沒肺,體重應該很輕吧。”

周英就像一個女神似的,為此時的林梓辛築起了堅實的堡壘,抵禦外來的明槍暗箭。

“媽逼你罵誰沒胸部!老孃愛穿什麼你管得著!!媽逼的死肥妹……”

“你是嗎?罵人都只會這一句,我都替你著急。”周英不屑一顧,“像你這種一上來就貌似很有道理並且怪氣指責別人的人,其實就是內心貧乏。企圖自己變得很講道理所以喜歡教訓別人,其實就是自以為是。”

在這個女人暴怒時,林梓辛也不能把周英一個人至於戰場中。這個時候就是她發揮乖乖女的可憐形象的時候了:“我們本來就預訂了的啊,是不是啊老闆?”她楚楚可憐地看向燒烤攤老闆,把老闆的心都化成水了直點頭。這時她拿出手機隨便翻到一頁通話記錄說:“不信你就看啊,要是沒有記錄的話你今天吃什麼我幫你買。如果有通話記錄的話我今天要吃這一攤子的烤肉烤魚就你包了行不行啊大嬸?”

此時旁邊的顧客也紛紛向像個小姑娘這邊倒。加上本來有些顧客就是rì月中學才下晚自習的學生,自然幫著校友說話,誰叫那女人說rì月中學出去的沒教養。最後,這個女人只好罵罵咧咧地走開,免得自討沒趣。此時也有人在猜這個說話很強硬的女生是哪個班的。

“謝謝你了啊,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快,真的太感謝你了啊!”林梓辛挽住周英的手,“你吃什麼,我請客!”

“你請客好啊,不過我已經付過賬了,下次我宰你一頓。”周英也笑著。

“真沒想到你這麼會說啊,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老實的人呢。”

“你呀是會寫,我呀就是會說。”由於這時旁邊沒有班上的同學,周英的話題也就展開了,“你多久去公司一次啊?平時在教室裡都不好問你。我們可以一起去啊,反正你家離學校近,而我也住讀。”

“這個事你只有找姓白的那兩個了,我籤的是作詞作曲那塊兒。”

“哇塞!那你以後可以多照顧點我嗎?”周英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林梓辛。

呀,我又不是什麼詞曲作家,成不成都是問題呢。我倒是聽說你的進步挺神速的,你剛才和那女人對罵的能力是不是公司的教學內容之一啊,公司會教你們怎麼和媒體打交道吧。我也是電視上看的。”

“什麼啊——那是天生的。”周英的臉上又浮現出那種自信的神情,“天賦,懂不?”

和周英真正打交道之後,林梓辛才發現她和其他的女生一樣,有時也喜歡貧嘴。雖然在學校裡,周英是那種很少和大家交流、連男生都懶得開她玩笑的人。中學女生有一個特點,和女生關係親密無間不是人氣高的表現,要是男生也喜歡沒事扯扯你頭髮、藏藏你作業本、騙你說老師找你才是行情看漲的標誌。只不過,現在這個規律已經可以通用到早熟的小學生了。而周英,誰都沒有開過她玩笑,起碼林梓辛沒有聽說過。

“我先走了啊,宿舍馬上就要關門了。”周英晃晃手中口袋裡的幾盒燒烤,“我還要幫室友帶回去呢,待會兒就涼了。”

“你怎麼總是幫別人帶吃的啊?”林梓辛不解,“又是杜小綠她們?”

“走走路可以減肥嘛。”

林梓辛看著她向校門口跑去的背影,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說得很對。

[4]

“在給我一個月好嗎?你別……它們一定可以賣出去的,只是時間還沒到。哎哎…上央聽著手機裡傳來的滴滴聲,知道自己被對方掛掉電話了。

“你的事又黃了?”白下水悠閒地蜷在沙發上,一邊吃冰激凌一邊看電視,幽幽地說。這和她哥那蠻靚狼狽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去去去,小孩子開電視就行了,大人的事別瞎白上央她說。

“你怎麼像我爸一樣。”

“廢話,你哥哥我以後也像咱爸似的是咱們家的頂樑柱。”白上央也走去廚房,開啟冰箱那冰激凌。

要是我的能耐再強一點就好了,白上央想。

他走到書房關上門,冰激凌隨意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機給對方回撥了去:老闆你好啊,我是小白啊。”雖然是在講電話,可是白上央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那種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的樣子。明明是在打電話,就算自己是在解大便對方都不知道,卻下意識地做出這樣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動作來迎合對方不可能對自己存在的好感與欣賞,真是感到可恥。“你就讓我的貨在你店裡多放一個月吧,雖然我也只給了3個月的租金,可是開始你答應過我那個櫃子租給我半年啊。你可不能因為它賣得不是很好就突然說加我百分之五十的租金啊,以後賣瘋了你的提成肯定是少不了的啊,別掛啊……”

在對方又一次說出“明天我打烊前不把你東西拿走我就扔街上了”這句老話後,又做了掛他電話這一老動作。白上央嘆口氣,無奈只好罵罵世態炎涼無情之類不頂用卻早就被世人罵爛了的話。

不過他想,一定要堅持。儘管白下水會時不時地鼓勵他幾句,可是他始終認為沒有誰能夠真正理解自己。

假如一些人,並不能帶給你真切的觸感,他們和泡沫劇又有什麼區別呢?

其實,人們不可能完全理解一個人,所謂感同身受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譬如,我討厭自己一無所長總是生活在失敗中。如果我把這些告訴我親密的朋友們,他們可能會同情和安慰我,但實際上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又不能把疲倦和悲傷從我身上挪到他身上去。所以語言是很無力的東西,越長大我越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不要指望別人能夠真正理解你。從某種程度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即使身處鬧市,也無法改變這種孤獨感。

你們,懂嗎?

[5]

白上央拿出公司發的音樂知識資料,攤在書桌上,可是看不進去。長期以來都是那種散漫的狀態,對於學校的學習也是那種混個及格的態度,要認認真真在規定時間內全部自學一遍真是要命。不過,還有什麼選擇嗎?

能夠這麼快被下來,做夢都沒想到,明明就只是唱了首歌而已。不過他堅信,這是個改變自己的機會。是時候和以前的自己說拜拜了。人總要長大。

這種急切蛻變的心情,他想,他們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