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只若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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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只若初見
一個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靈活的貓著身子，張望了一下四周環境，這才利索的翻上一道接近兩米高的圍牆。
慕淺慢慢的翻下校園圍牆，只有這裡是女生宿舍與校外的唯一出路了。這麼晚，如果被宿舍管理員逮住就不好了，到時，任老頭知道又要上政治課了。
剛跳下那有點高度的圍牆，還來不及拍拍手掌的塵土，慕淺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慕淺眼睛瞄了一下來電顯示，當‘問問’二字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時，這才吐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任老頭的電話。
一邊拿起手機劃過觸控式螢幕接聽起來，一邊拍打身上的塵土，聲音不驕不躁的對著手機說：“死任老頭就這樣把我拋下了，真是令人髮指，待他回來，看姐姐我怎麼收拾他，哼！他就......啊......”。
慕淺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強烈紅光刺進眼睛，惹得慕淺驚呼一聲，雙手連忙一同拿著手機遮住眼睛部位，眼睛瞬時間閉上，以免那道強光再次襲擊自己的眼睛，帶著怒氣喊了一句：“誰在哪裡？”
一句話喊出，並沒有什麼迴應，周圍靜悄悄的，紅光也隨之消失了，慕淺微微的把手指頭之間挪出一個縫隙，靈敏的眼睛從最左邊慢慢的勘察到最右邊，都沒有發現任何人或者是任何物，這才把兩隻手從臉上挪開，微嘟著嘴巴，對於那道不明的強光帶著十分的不滿。
慕淺嚥了咽口水，然後小心的向前兩步，腳下踩著乾枯的樹枝，發出嘰嘰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夜空下，發出一絲絲詭異的訊號。
“有人嗎？”慕淺強忍著心中詭異的害怕，皺了皺眉秀氣的眉頭，眼睛轉悠了幾圈，這才強迫自己喊了一句，可是迴應她的依舊是極其詭異的寧靜。
“你翻牆？”忽然一道充滿磁性聲音的出現，再度惹得慕淺驚叫一聲，雙手環胸抱緊，微微的閉上眼睛，乾脆來個掩耳盜鈴。
這道聲音消逝即縱，讓慕淺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聽。
慕淺努力的拍著胸口，讓自己稍微可以平靜一些，舌頭舔了舔自己帶點乾枯的雙脣，兩隻大大的眼充滿了埋怨和憎恨，到底是誰，莫名其妙的要嚇人，難道他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
慕淺稍稍找了一棵樹，輕扶著，開啟手機手電筒的功能，慢慢的巡視四周情況，忽然一道紅光晃動著慢慢的靠近，越發靠近慕淺，只見他身上穿的是白襯衣與黑西褲，襯衣的袖子隨意的挽起，帶了一副金邊眼鏡，高高瘦瘦的，一米六七的慕淺最多可以湊到他下巴。
肇事者終於露臉了，慕淺也大大鬆了一口氣，還真的以為自己遇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把不自然的臉色收了收，細細的打量起這可惡的肇事者。
看著他那斯文勁，怎麼瞅著都是大學生，至於他進生物園有何目的，怎麼進來的，這些都已經不再慕淺的思考範圍。
慕淺眼珠子狡猾的轉動了一下，心裡竊笑，這傢伙，居然沒事嚇人，看看我怎麼整你。
於是抬了下嗓子，一副教導主任的樣子說：“我說，同學你這是擅闖生物園麼？你知不知道進生物園要教授的批字的？”
顯然那男的因為慕淺的一句‘擅闖’，愣了一下，隨後便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因為慕淺的動作與言語而發生任何變化，只是用平淡的語氣問慕淺：“那你有嗎？”
“我肯定有啦。”慕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不自覺的上前兩步。
“哦......”那個男的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慕淺的大眼睛直直盯著他，沒有閃爍，一時間的確分不清慕淺所說的話是真是假。長長的頭髮直落腰間，斜劉海有些凌亂，校服掛在身上很明顯她學生的身份，只是那麼晚，即使是本校的學生還在學校逗留，肯定不是幹什麼好事。
楊陽把視線從慕淺的身上抽回，手依舊是除錯著他手裡的探測儀器，接著恭敬地說：“恕我愚昧，沒見過此批字，可否——借同學的批字看看？”
聞言，慕淺笑的更加陰險了，呵，便猜想著這傢伙應該是大一的新生，她把手機塞進褲兜，整理著頭髮與衣著，嚴嚴肅肅地說：“我在大一就已經申請大學四年任意進生物園，不需要教授的批字的。”
語畢，楊陽並無半分表情，依舊是看著他手上的探測儀器，隨意的轉動幾個按鈕，眼睛隨著光線的射出，轉動一下，接著紅色光線越來越強。薄脣並沒有開啟，只是認真的玩著手裡的東西，這讓慕淺真的誤以為是不是這傢伙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
“爬牆也是你申請了的？”正當慕淺腳步稍作移動時，楊陽終於開了金口。
爬牆？該死的，居然......居然被這傢伙看到了，既然有把柄在人家手裡，慕淺也不好得寸進尺，這才換上笑臉，聲音瞬時間低了下來：“同學，今晚我就當做沒看見你，你也要當做沒看見我，鬧到校長那兒，大家都不好過，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大家相安無事不是很好麼？”
慕淺皺著眉，感覺這傢伙也不像是擅闖者，便使個臺階大家下，以免真的搞到校長那裡，驚動任老頭，這樣吃虧的反而是自己，對，沒錯，好漢不吃眼前虧。
楊陽並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探測器的螢幕，悠悠閒閒的邁起腳步走了。
慕淺提在半空的心也隨之慢慢降落，然後徒步回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校服，嫌棄的看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開學第一天要參加新生髮言，誰會穿那麼醜的校服，真倒黴，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校服，那傢伙怎麼會知道自己是a大的學生呢！
回到清苑，慕淺才發現自家家裡的燈是亮著的，難道是......任老頭走之前沒有關燈？還是根本就沒有走呢？
清苑是市內環境比較好的一個單居單式，每個樓房都是個體的，每棟樓房只有三層高，有點像別墅，但是這終究還是一個小區，比較特別的小區，本小區一共有101戶人家，101戶形成一個大圓環，中間則是很大一塊草坪，也有小孩玩的地方。
從高空往下望，就像是一個大圓環裡面有個遊樂場，有個草坪，而房子則是圍牆。
慕淺住的正是22戶，看著三層高的小洋房，灰白色的瓷磚在這樣的夜晚簡直就是黑乎乎一片。
在門外聽到了一點點動靜，慕淺便狂喜起來，她就知道任老頭是不會拋下她的，於是，哼著小曲進屋子了。
“誰啊？”慕淺一隻腳剛踏進大門，一道非常非常熟悉的聲音傳入便耳朵，彷彿那個聲音之前就是聽過，就在半小時前，待那人臉孔在慕淺的視線中慢慢放大，慕淺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真的沒有幻聽。
“你...你......你怎麼在我家？”慕淺激動的舉起食指，微抖的指著某男的鼻翼，腳步越發越靠近某個突如其來，凌空而降的某男，他怎麼會在自己的家裡呢？不會是跟蹤過來的吧？不對啊，他在自己家裡，是裡面耶！！不會是....小偷吧？
慕淺把楊陽的身份一一猜想了一遍，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萬分，一下子皺著眉頭，一下子睜大眼睛，一下子苦惱的搖搖頭，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
某男看見慕淺也微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已常，眼睛掃視了一下慕淺臉上五彩繽紛的表情，用著平淡的語氣說：“你家？”
“淺淺，我有個學生要暫住家裡頭，叫楊陽，念自動化的。”看著某男，慕淺腦袋晃過一句任老頭走之前說的話，該不會，是他吧？
慕淺把手指頭收回，順勢支撐著下巴，嘴巴微微嘟氣，兩眼來回在某男身上打量，用著拷問的語氣詢問到：“你——是任老頭的學生？”
某男答：“曾經是。”
慕淺稍稍的洩氣了一下，曾經是？也就是說可能不是這個人，而是他只是和那個人一起的。
慕淺接著問：“你是自動化專業的？”
某男接著答：“是。”
自動化？不對不對，說不定他是和那個楊陽一起念自動化的，對對對！！
慕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於是接著問：“你該不會是——叫楊陽吧？”
某男很有耐心的答：“是的。”
蹦！居然是他？天啊！慕淺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天意弄人，萬一這傢伙知道了自己剛剛在生物園整他，一個生氣之下告訴任老頭她爬牆的事情，恐怕任老頭不會那麼容易拿出nasuo給自己了。
可是......怎麼才能讓他避免說起這件事情呢？慕淺腳步來回走動在楊陽面前轉悠，手指頭敲著自己的下巴，眼珠子轉來轉去，盤算者如何讓楊陽不提起這件事情，啊...有啦！除非......
“哦......”慕淺長長的哦了一句，然後向楊陽拋了一個媚眼，走到樓梯處，踩上一層樓梯，讓自己的手勉強攀上楊陽的肩膀，爹爹的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呢！是任老頭的未婚妻。”
楊陽聽了，沒有詫異的表情，只是很配合的語調：“哦......”。
不管楊陽信不信，反正他暫時應該不會跟任老頭說起爬牆之事了吧，總不可能去嚼人家未婚妻的舌根吧？等任老頭把nasuo給了我，到時候他愛咋說咋說。
反覆思緒後，慕淺覺得妥當，重重的拍了拍楊陽的肩膀，搖了搖頭，便上樓了。
楊陽回頭看了看慕淺的背影，肩上的力道還在，不忍翻了一下白眼：“無聊！”
然後給自己到了一杯白開水，拿著手提電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登陸msn，果不其然，立刻傳來母親大人的對話方塊。
楊柳飄飄：兒子，現在中國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嗎呢？
anlen：倒時差。
楊柳飄飄：那你接著倒，我吃午飯去了。
anlen：see you！
移動滑鼠到x，然後按下關閉對話方塊，在網址欄迅速有度的輸入a校的網址，登陸，察看最新考研訊息。
無線滑鼠在手裡慢慢滑動，兩眼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螢幕。
是那樓梯傳來雜音驚擾了楊陽，抬眸看去，只見慕淺微微閉著眼睛，一副不清醒的樣子，手裡端著一個奶白色杯子，從樓道下來，腳步‘踏踏’的向冰箱走去，由於任教授家裡的廚房是開放式的，這邊正好是欣賞慕淺上演夜遊的好地方。
慕淺走到冰箱門前，熟練的開啟冰箱，拿出一瓶紙裝的大罐牛奶，然後把牛奶倒在杯子上，這樣的動作就好像是練習了千萬次那樣熟練，每一個步驟都是精確無比。
牛奶還在倒，她的眼睛睡意惺忪，呼呼的輕眨著，用手肘擦擦眼睛，當慕淺看到眼前的情景，快速放大瞳孔，嘴巴張開，簡直就可以在眼睛嘴巴各放下一個雞蛋。
就像在生物園那時，探測儀器螢幕中顯示的那雙眼睛一樣的大，一樣的水靈。她身上的特色，就屬那雙大眼睛了吧。
“啊.....”一陣驚叫伴著杯子摔落在地的混雜聲音。
待慕淺看清坐在沙發上面的某人是誰是，這才停止尖叫，怒氣沖天的慕淺已經顧不得對方是誰，直接破口大罵：“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手在心口來回撫摸，好像是心臟真的要碎了。
楊陽並沒有過多理會，眼睛轉向電腦的顯示屏，嘴裡不經意的接上一句：“是你自己奇奇怪怪的出來倒牛奶喝。”
慕淺哼哼兩聲，寄人籬下還那麼囂張，任老頭的學生素質真的不咋滴。算了，鑑於他是客人，姑奶奶我讓他一道，就當自己倒黴好了。
“倒黴，真倒黴，一晚上都倒黴。”慕淺看著無動於衷的楊陽，碎碎念念，彎下腰伸手大把大把去拾杯子的屍體，杯子被摔成好幾塊，有些細碎的碎片慕淺因為怒氣並沒有沒有留意。
手用力的抓了一把，慕淺猛地抽了一口冷氣：“嘶......”，看著自己嬌嫩的指肚開始冒血，趕緊扔下杯子碎片，心裡那個犯疼啊，我的血啊，珍貴而又鮮紅的鮮血。眼睛瞪向某人，就是這死傢伙，遇見這傢伙第一天就發生那麼多事情，真的真的不是一般倒黴。
“喂.....”實在忍不住的慕淺忽然站了起來，用那冒血的手指頭指著楊陽，眼睛瞪得老大：“喂喂喂，叫你呢！”
楊陽懶懶把埋於電腦的頭抬起來，說：“幹嗎？”
看著那傢伙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兩個字從嘴裡沒有溫度吐出來，慕淺覺得任老頭真的是瘋了，怎麼會同意這傢伙住到家裡頭，沒好氣的說：“幹嗎？血都要流光了！！”
慕淺的眼睛睜得老大，瞳裡在微弱的燈光下反射著光球，可以很清楚看穿慕淺眼睛背後那股怒氣。
楊陽突然晃神了，視線回到電腦，依舊沒有溫度的說：“流點血而已，拿個止血貼封著就可以了。”
留點血而已？哈，真是，我的血...不是你的血，當然那樣子說了，這可惡的傢伙.....看著指肚上面不再往外冒的血，慕淺的大眼睛忽然狡黠的轉了轉，然後臉上抹上一層壞壞的笑，倒要看看這傢伙究竟是不是什麼表情都沒有，舉起手指頭，把眉頭皺了皺，裝作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對楊陽說：“好像瓷片扎進去了，現在很疼。”
只有冰箱內燈和四周的夜燈，燈光很暗，看不見再楊陽遠處慕淺手裡的傷，楊陽一時間分不清她話裡的虛實，但是看著她臉上揚過的痛處，畢竟答應任教授要看好她，也只好過去瞧瞧，放下電腦，徒步向慕淺走去，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
楊陽雙手環胸，眼睛直盯慕淺的手指頭，犀利的眼睛來回移動，嘴巴微微抿著，臉上沒有撒過任何表情，像是尋找瓷片，亦或者是尋找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