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緣淺，不由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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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緣淺，不由人（1）

季節交替，氣溫低沉。時間如一匹倉促的白馬，噠噠的越過我們的時光，抓不住其中的碎光。

卻能聞到，生命中，僅存的香味。

那是你我，不願割捨的記憶。

悠閒而漫長的暑假，“噌”一下子走遠，依稀間還能看見喜悅過後的麻木，那是早就習慣了的虛無。

睡意全無。

天邊晨光破曉。點點碎碎的悠然光芒，蔓延到寬闊湛藍的天際。似乎很高，觸控不到。

輕歌醒來的時候，時針剛好在5那裡。

起身，拉開寬大的窗簾，能看見不遠處，朦朧的地平線上露出毛茸茸邊角的太陽，如初生嬰兒般的光潔，溫和。

那種微妙而奇妙的瞬刻被擴散成一個驚喜。

東西早就收拾好了。輕歌出門的時候，爸爸正在吃早飯，媽媽已經去上班了。

似乎他們起的總是很早。萬年不變。

為這個家操勞。

“爸爸。”坐在對面，輕歌咬著一塊發酵的麵包。

“看樣子，去了趟海邊，你心情也變好了。”爸爸微笑著，眉眼的皺紋舒展開來，讓輕歌既心疼，又欣慰。

輕歌頷首。

這一場早飯吃的依然溫馨。輕歌拉著行禮出門的時候，爸爸在身後意味深長的淺笑，慢悠悠的一句：“記得帶顧笙回來。”

她一愣，還沒有理解是什麼意思。過了沒多久才知道，她的爸爸又調皮了。

全家似乎都出了格的喜歡顧笙。每一次那個傢伙來的時候，那仗勢都像是在見未來女婿。

於是就造成了，顧笙那貨趾高氣昂，輕歌這貨，悲催不堪。

走出門，漫步在街道。放遠望去。斑馬線上，揹著書包的小孩，露出稚嫩天真的笑容。晨曦照在他們的臉上，鍍了一層暖黃。彷彿會定格一般。

那段被時間深海浸泡的歲月，好像離自己很遠很遠了。

仿若隔世。

只剩一股餘味，在你看到某一個片段的時候，才能勉強嗅起它的暗香。

心臟微微跳動。跳到了天涯彼端。

晨霧微涼。

街道繁華。

一切都在快速旋轉。她抬眼，睫毛落了一層細碎的光芒，繁繁點點。

愣住。

時間定格。

“叮咚”落入水墨丹青的眼中。深邃而清澈的眼睛。

兩端不長不遠的距離。中間是匆匆而過的人群，面無表情的人，忙碌行駛而過的車輛。接踵而過的陌生人群，誰的衣服上，有著淡淡的樟腦味道。渾濁而清晰。

直到被下一波群人推著向前。慢慢接近。目光相視，她依然看不清他清晰的眼眸深處的波瀾。

彼此錯過。

像是最初那般。

擦肩而過。

熙熙攘攘的人群，掩蓋了，她細小而輕微的輕啜聲。

沒有人會在意。因為他們無暇顧及。

沒有人會停下。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冷漠。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彼此拉遠的距離。岔開的平行線。

視線模糊。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遠，卻忘記了回頭看。如果輕歌能回頭，一定會看見這樣一幕。

對岸的那個少年，目光灼灼，憂傷而悲哀。他粘稠而深沉的視線，像是濃厚的糖漿水一般，凝固成一個世紀的樣子。

有人說過，地球之所以是圓的，是為了讓那些迷路和走遠的人，能最終再度相遇。

那麼，輕歌，我們還能再度相遇嗎。

那種遙遙無期和微弱的希望。讓葉之庭自嘲。

轉身，離開。

卻錯失了。輕歌回眸的那一瞬間。

剛好。

全部未曾看見的深情。

錯失的。

那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