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斑斑駁駁,疏影心(19)

斑斑駁駁,疏影心(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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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駁駁,疏影心(19)

回到學校,依然是三點一線的生活。沒什麼大的改變。

再過一個月就要到五一勞動節了。這對整日無所事事的那批學生來說,絕對是一個喜訊。

輕歌上完課後,就接到了南寧的電話。

“快來,快來,這裡有美術展。”南寧在電話那頭喊著,輕歌足以想象她此刻心情是有多麼的澎湃和激動。

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輕歌按著地址就來到了美術學院前。不怎麼大卻精緻的美術學院此刻被圍得水洩不通。這讓輕歌有點害怕。

直到看見從人群中費力出來的南寧,才鬆了口氣。

“輕歌,我和你說,美術展。”她搖晃著輕歌的肩膀。於是輕歌被弄的暈頭轉向。只好恍惚的道:“等下,別晃了,我知道了。”

南寧喜歡美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想當初,南寧還在上初中那會,聽說北京有個大師的畫展,連夜拖著輕歌出了一趟遠門。結果,自然是被兩家人拉回了家,關小黑屋。

當時兩家人擔心的不得了,就差去報警了。

後來南寧同學不甘心,就自學美術。當然,結局慘不忍睹。

例如:輕歌,你看看,我這隻鵝畫的畫得好不好。

輕歌:看著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淡定的說:“我以為……是一團泥土。”

南寧:……

從此便罷手了。這解救了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蘇輕歌同學。

“快啦,有我最喜歡的‘落’的畫。”她一臉的興奮狀態。被她拉著擠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氧氣一瞬間的稀薄。

此刻輕歌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擦,怎麼這麼多人。

暈頭轉向那刻,大概是人群開始湧動,一下子就扯開了自己和南寧,悲催的輕歌,就順著人群不知道方向了。

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已經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了。

對於一個路痴來說,方向感什麼的,全部是浮雲。

打了幾個電話,南寧也沒有接,大概是沒聽到。嘆了口氣便開始自己尋找。

越過一個個教室,這個美術學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竟然有這麼多的教室。

正當她犯愁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你怎麼在這裡?”輕歌一回頭就看見安遠墨站在那裡。左手拿著畫筆,右手端著畫板,安靜站立,說不出美好。

有些尷尬的擾擾頭:“我迷路了。”汗顏啊,真想鑽到地下去。

“現在人很多,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再出去。”他清然一笑,叮囑道。隨即指指裡面一間畫室:“不介意的話,進去休息一下。裡面只有我一個人。”眉眼彎彎,有微光調皮的落在他的睫毛上,隱晦的美好。

輕歌頷首。跟著他進入了畫室。

眼前是一排排整齊的畫架。上面有的鋪著純白的畫紙,有的繪著斑斕的畫面,讓輕歌有點晃神。

餘光瞥見他安靜的調著顏料。半蹲著身子,左手拿著畫筆,右手緩緩擠出顏料,輕柔的攪動,融合成暖暖的色彩。眼眸微垂,如蝶翼般的睫毛輕微撲扇,很唯美。

腦海中漸漸的與那個少年的影子重疊起來。

一樣的安靜。

融入人心。

“怎麼了?”低沉暗啞的嗓音,迴盪在寂然的畫室,被風暈染開一層淡淡的溼意。他的眼睛裡是她看不懂的神祕,深沉的像是無盡的海底。這讓輕歌有些害怕。

她搖搖頭,“只是覺得你畫畫的樣子,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故人,她的語氣中有微微的澀然。

安遠墨也不深究是誰。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畫畫的人,都很相似。”

他的笑。總夾雜著一絲什麼。

輕歌。看不懂。

看著他將調好的顏料,描繪在白色的紙張上,跳躍出來的色彩,真的讓人很驚喜。明明是這麼簡單的幾筆,卻能繪出這樣精彩的畫面。

只是……

為什麼,隱隱的覺得孤單。

還有,落寞。

“這是你畫的。”輕歌指著一副畫問。上面是一個女孩子對著太陽微笑的畫面。她的身後是寬廣的的田野,風很大,吹得女孩子裙襬鼓鼓的。

雖然畫的很傳神,但是很孤單,不管是顏色還是畫面,都是這樣。

說不出來的感覺。

“恩。”他淡淡垂首,依然畫著。

她看著落款處一個正楷字“亭”。若有所思的說:“感覺,畫面好憂傷,這裡的顏色,不溫暖,像是黑暗中的大海。”

安遠墨一愣。重心不穩的畫筆斜斜的畫錯了一筆,頓住的地方,有一圈小小的地方已經被汙濁了。

“是嗎?”依然不淺不淡。手中的畫筆卻在不自覺中略微一緊。

他的眼中,沉浮著,綿長的憤怒。

而輕歌。

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