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手不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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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手不凡（二）
“其他還有嗎？都說出來聽一聽。”在表面上看，陸明臉上的神色是紋絲不動。就好象只是在進行尋常談話一般，情緒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波動。
看到陸明的反應，簡寧奇的嘴角上翹起了一絲微笑的紋路。
他這一次對警察局的調動，並非是輕舉妄動，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想借這個機會，來檢驗一下陸明的態度。如果實在不肯配合的話，那就將陸明給徹底搬開。
本來，安排一個聽話的書記為簡寧奇搞好服務，遠比現在這樣的情況要好得多。搬動一個市委書記的事，對於簡家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怪只怪那個孔達人，為了拍孫家的馬屁，莫名其妙的把前任市委書記金遠山給挪動了位置。
一個各項工作都還可圈可點的中檔城市，在半年時間內，沒有任何理由連續更換兩任市委書記，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如日中天的簡家也有點投鼠忌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簡寧奇都不好下這樣的決心。
此時看到陸明沒有出現明顯的反彈，簡寧奇放鬆了心思，知道這是京城的某個友好家族出了手。既然是這樣，自己的謀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半。自己也不要冒著失分的風險，來強行將陸明給調離咯。
“為了能讓新的領導班子更好地開展工作，我們的打算，是把副局長劉少兵調到防空辦任主任，把副局長宋鳴達調任政法委任副書記。兩個人都解決正處級的待遇問題，也算是政治上的一種關心。”簡寧奇的聲音依然是不疾不徐，娓娓而談。話意之中，充滿了對劉少兵和宋鳴達的關切之意。
陸明聽了以後，儘管心中不喜，也不能不佩服。到底是高手，信馬由韁，不帶一絲煙火之氣，就讓警察局徹底變了天。防空辦是什麼單位？說起來當然很重要，在準備打仗的年代裡，絕對是一種政治上的高度信任。
可是請別忘記，現在是和平年代，現在的防空辦基本上就是一個養老送終的單位。儘管沒有人公開說出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這標準的是殺人不用刀，隨便一調，就讓劉少兵這麼一員虎將給賦了閒。
再說宋鳴達的事，也是從一線崗位給挪到了二線位置。再也不用東奔西跑，所要學習的業務，那就是開會議，看檔案，捧茶杯。有了時間，到基層隨便走上一走。
簡寧奇把話說完之後，就把眼光落到了陸明的臉上。陳中祥的目光，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陸明的面部，非常急切地想要看到陸明的反應。
“老陳，你是什麼意見？”陸明沒有讓兩個關注自己反應的人多等，很快就淡淡地問了一聲。
因為剛才陸明對自己採取了忽視的態度，陳中祥也沒有想得到陸明此時又問到了自己的意見，有點張口結舌地回答說：“我，我沒有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呢？”
話一出口，陳中祥就意識到不對，意識到自己又被陸明給耍啦，連忙轉口說：“我完全擁護簡市長的意見，支援簡市長的意見。”
聽到這樣語無倫次的回答，陸明有點啞然失笑。一會兒沒有意見，一會兒又是擁護、支援。就這麼一個沒有文化的人，你們簡家也要收入帳下，豈不是貽笑大方！
簡寧奇也有一點憋氣，你陳中祥好歹也是一個正職市長，怎麼能對一個副手的意見說出‘擁護’二字哩！即使私下裡你心甘情願的願意成為我簡家的外圍走卒，面場上的時候，多少也應該要顧及一點自己的身份才對呀。
“噢，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要好好籌劃一下才對。簡市長，我們商討的是政法系統的幹部調整，你看是不是把分管幹部工作的陶書記和政法委的老許請過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也好早點拿出一個方案。”陸明的提議無懈可擊，簡寧奇和陳中祥當然挑不出眼兒來。
不大一會兒功夫，陶書記和許書記二人聯訣到了陸書記的辦公室。剛一坐定身子，就聽到陳中祥介紹起了簡寧奇方才說起的方案。這一次，他算是學了乖，沒有再讓簡寧奇出頭說話。
“噢，這麼大的動作！”許衛東吃了一驚。
作為政法委書記，他對目前的警察局領導班子，基本上還是比較滿意的。說是基本，原因就在於他對戴斌很看不上眼。雖說是從大機關下派的幹部，素質卻不怎麼樣，總是捅不完的婁子。此時此刻聽到新來的簡市長要對警察局有這麼大的動作，而且是要扶戴斌上位，哪有不吃驚之理。
陶書記乍一聽到這麼一套方案，心中雖然驚疑不定，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用眼角偷偷打量陸明的神色，卻沒有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為陸明完全是一副無悲無喜、無嗔無怒的表情。
兩個人心中雖然對這麼一套方案並不認可，也完全可以不鳥陳中祥。但他們看到陳中祥那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樣子，就能知道這套方案出自於何人之手。
雖然知道這位京城來的太子爺會要大展拳腳，也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兩個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得到，這位太子爺的第一腳會踢向了警察局。特別是許衛東，更是不能理解簡寧奇為什麼會要在自己的領地上開刀？
他不想得罪簡寧奇，也得罪不起簡寧奇，可如果按照這樣的安排，警察局就會成為陳中祥的後花園，自己這個主管領導反而成了擺設。沒有權還好說，萬一出了事還要承擔責任。這樣吃虧的事，許衛東肯定不想幹。
“幾位領導，我對戴斌的接觸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從上面下派的幹部。但有兩件事，他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許衛東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噢，老許，有什麼樣的事情會給你留下很深的印象？具體的說說看。”一聽這樣的話題，陸明心中大喜，把你老許這尊大神給搬過來，要的就是你說這種話。
“一是查處‘歡樂時光歌舞廳’時，把孫部長的女兒當成了賣鹽女抓。二是處置‘白天鵝咖啡廳’打鬥事件時，也是非常的不妥。省委徐祕書長的女兒遭到了陳市長的侄子滋擾。戴局長到場後，不問清事實，就要把受害者給抓回去。
當時依然是一把手局長的薛東同志到場後，發現情況不對，立即叫停。在這種情況下，戴斌同志採用了強行搶奪指揮權的方法，一意孤行，造成的影響不是很好。這兩件事，陳市長都很清楚吧。”許衛東沒有說出自己的具體意見，話中之意卻是表露得明明白白。
“這，這——”陳中祥的臉龐漲得通紅。他沒有想得到，許衛東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會把自己侄子的事情給捅了出來。一時之間，想要分辯也無從說起。
簡寧奇皺了一下眉頭，這些基層的官員，怎麼都是一些屁股不乾淨的人呢？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既然把戴斌給推了出來，就不能半途夭折。否則，自己丟得起這個人，簡家丟不起這個人。
“呵呵，許書記說的這些情況，我也聽說過。這說明什麼？說明戴斌同志工作熱情很高，屬於是好心辦錯了事。在今後的工作實踐中，需要進一步加強提高與鍛鍊。好在這個同志的主流是不錯的，政治上很成熟，道德情操也很不錯。其他的事嘛，都是枝微末節嘛。哈哈，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簡寧奇用一個反問，傳遞了自己的壓力。
這就是有背景的好處，說話做事都要比常人強勢得多。明明是利慾薰心，卻要說成是好心辦錯了事。明明是業務能力不強，卻要說成是枝微末節。到了最後，更是用一聲說不出滋味的笑，讓大家來咐和自己的意見。
面對這樣的太子爺，平時說話有點大大咧咧的許衛東，也只能是死勁地抿緊了嘴脣，沒有吭聲。一直採取沉默的陶書記，更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剛才大家都說了自己的意見，我看都說得不錯，大家都是本著對黨的事業高度負責的精神來發表意見。既然簡市長對戴斌同志在政治上的堅定性和道德情操都有中肯的評價，我個人覺得此人還是能用的，就由他擔任一把手局長。
當然，老許說的情況，也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這樣嘛，薛東同志還是不要徹底退下來，繼續擔任黨委書記，扶上馬，送一程，這是我們黨的老傳統嘛，大家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陸明也用一個反問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是呵，陸書記說得對。”
“好，要的就是這個扶上馬，送一程。”
“有個老同志在一旁幫助掌舵，也是好主意。”
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出，陸明是在和稀泥，既沒有得罪簡家太子，又考慮到了實際工作。大家都跟著唱起了讚歌，簡寧奇雖然不是很滿意，還是附和著笑了幾聲。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圍繞劉少兵和宋鳴達遺下的空缺，展開了爭奪戰。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只好把薛老局長給請到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