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相親相愛，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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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相親相愛，一生一世
這是她第一次親吻一個人，有些事其實不需要教的，她只是忽然好想好想讓他開心。她知道自己曾經無數次的想要這麼吻連天星，但是她不敢。可是這一刻，她忽然想要這麼吻天月。
她嚐到他口中濃濃的血腥味，然後在舌尖觸到他的脣舌時離開。
天月的眼睛驀地潮溼起來，他忽然覺得死而無憾了，這些年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以為她的喜為喜，以她的悲為悲，願意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如果沒有她的陪伴，真的不知道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或許，他還是沒有長大吧！歲月將他遠遠的拋棄了，連她都跑到了他的前面，可是他卻始終在時光的某個點上徘徊。
現在他就要死了，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開心。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了，他也可以得到愛情的，那種的擁抱和親吻都是不一樣的感覺，美好的讓人戰慄。小夜也一定有這種感覺，所以才會奮不顧身的追隨著天星的腳步吧？
他輕輕的咳嗽著，緩緩道：“對不起……小夜，咳咳……”天夜不解，慌忙把他抱緊了，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你說什麼呀？你怎麼可能對不起我呢？”天月苦笑道：“哥哥真傻，這麼多年了，以為你吃飽穿暖玩好就會快樂，卻……從來不知道你的心事。”他頓了頓，望著臉頰微紅的天夜繼續道：“哥哥……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上一個人，所以……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事。這樣，便苦了你。你都長這麼大了，哥哥還從來沒有機會……送你漂亮的首飾、好看的衣服，姑娘家喜歡的胭脂水粉……”
“哥哥，你別說了，別說了……”天夜的聲音再度哽咽，淚水一滴滴落到了他的臉頰，“小夜不要那些，小夜不要首飾和衣服，也不要胭脂水粉……只要有哥哥就很開心很滿足了。小夜的夢想從來就只有一個，從小到大從不曾變過。我要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相親相愛。可是、可是卻一直實現不了，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我，你們或許會很幸福吧！我不該喜歡上天星哥哥，不應該的。他心裡只有穆如曉……若不是因為我，哥哥你就不會數度的為難他……”
“如果沒有我們，你不會這麼痛苦。”有個低沉清越的聲音驀地響起，就在他們身側，白衣人悄然而立掌中握著一柄滴血的劍。一塵不染的白衣上濺著殷紅的血跡，悽美的有些妖豔。
不知何時，廣場上聚集了好多人，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俱是一色玄衣，胸前繡著火焰的圖案。
天夜沒有抬頭，她竟然不敢去看那個近在咫尺的人，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恍然之間彷彿隔了一個輪迴般遙遠。
天月側過頭，在她耳畔低聲道：“小夜，其實……他也喜歡你呢！你答應哥哥，不要放棄天星。他是我唯一的哥哥，小夜，你不要離開他。只要你跟著他，他……他不會趕你走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漸漸的只有喘息聲了。
天夜胸腔裡湧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悲愴和傷痛，這個傻孩子，到了現在還在為她著想。他知道她的心思在天星那裡，他還是擔心以後她受了委屈沒有人可以出頭，他害怕自己離開後天星會孤獨會難過……
天星忽然蹲下身來，握住了他的一直手，抵著他的掌心將真氣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護住了他脆弱的心脈。天月緩緩抬起眼睛，望著天星眼中的焦慮和悲傷，掙扎著緊緊的握住了他纖長的手，眼淚一下子滾落出來。
兩人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眼神交匯中是誰也看那不動的深情。天夜卻是明白的，忍住心頭的傷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天月不忍看她傷心的。她微笑著伸出了一隻手，他們會意的鬆開了緊握的手，將她小小的手掌如同珍寶一般層層包圍起來。雖然盡力剋制著，但她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天月緩緩笑了一下，他忽然好想問問天星和天夜自己笑起來是不是很可怕？因為記得有人這麼說過。可是張開嘴巴的時候卻發現已經無法出聲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一點一點的僵冷。
死亡的腳步早已在身畔徘徊了，他並不懼怕，而是感到從未有過得滿足和平靜，他最疼愛的妹妹可以安然無恙，最疼愛他的哥哥也能夠平安的活著，而且她……她想必已經懂了他的心事，他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他微笑著望了眼天夜，又望了一眼天星，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天星垂下眼簾，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天夜看到他的眸中有淡淡的死灰色在蔓延，眼神也漸漸渙散開了。她聲音顫抖的喚道：“哥哥，哥哥……”天月勉強笑了一下，他的手無力的垂落。天星臉上的痛苦忽然如同刀刻一般深，他驀地張開手臂連著天夜一起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天夜哽咽的聲音在胸腔裡震動，“哥哥，別走，你別走……我們說好的，要三個人在一起，相親相愛，一生一世……”
待到天星鬆開手的時候，她臉上的淚痕早已經風乾了。
讓她如何去相信，那個人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以後千生萬世，都再也看不到他純真無邪的笑容，聽不到他寵溺無度的聲音，感受不到他隨時隨地相候的擁抱……
那個總是穿著一襲黑衣，俊美無暇的少年就這麼走了。他的半生幾乎都是受著血蝶子的折磨，待得終於將毒解去，卻又經歷大喜大悲，反覆折磨。他一直都是個孩子，倔強而脆弱，粗魯而笨拙。他手中有劍，卻只是想要一心守護自己的家，保護自己愛的人。
他安靜而沉默的付出，不懂的去索取，也不懂的求回報。只是覺得現世安穩就好。
要是知道他會這麼早的離開，她以前一定會對他好一點的。